正常来说,每个节目都有自己固定的录制时间和地点,为了防止干扰,期间大门都是紧闭不让进的,有事也是从小门走。
刚刚宣布休息,本想招呼苏岩的汪导看见门开了,正想抬头骂俩句,不过看见进来的人后,硬生生的又忍了下来,原本脸上的笑容又不见了。
副台长带着几个陌生面孔走了进来。
苏岩暂时搞不清情况,稍微站开了些。
“汪导,录着节目?”副台长似笑非笑。
这句话一出口,苏岩看出不妙了。
作为八点档的直接领导,这位副台长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节目什么时候录制,看来要出事啊。
汪导演脸色难看,但又不得不回应:“对,您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
对方也不在意有些无礼的态度:“呵呵,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
跟在边上的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倒是不认生,自己走到一边摸摸看看,搞得工作人员莫名其妙,但见到是和副台长一齐来的,也不好发问。
领导关心下属的工作原本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总感觉现场有些火药味,一些眼尖的观众都开始注意起来。
看着那胡子男的动静越来越大,汪导忍不住:“领导,这是?”
副台长哈哈一笑:“忘了和你介绍了,小邓,过来一下。”对着胡子男一招手,后者放下手里的摄影机走了回来。
“这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好歌声》挖来的副导演。”。
胡子男友好的伸出手:“邓佳明。”
“汪建国。”
“汪导久仰大名啊。”胡子男嘴上说的漂亮,不过神色却有些轻蔑:“您这现场挺不错的,快比的上《好歌声》了。”
汪导也听出了对方的轻视:“哪敢和收视第一的《好声音》比,您作为大型节目副导演,想必看不上。”
苏岩差点笑出声,汪导在‘副’字上加重了口音,不仅胡子男,顺带副台长都皱了下眉头。
汪导可不管这些,直接下了逐客令:“要是副台长没事的话,我这里还要忙,就不陪您了。”
这态度直接激怒了对方。
“小张,过来一下。”副台长叫来了另外一个pd:“你带邓导演先四处看看,熟悉熟悉情况。”
“领导,您这是怎么个意思?”汪导急了。
“哼!什么意思,你心里没点数吗?”副台长声音变得高亢,看样子就是来找不痛快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你回报给我什么了?全国倒数的收视,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这下不当当是工作人员呆了,争吵声已经让一些吃瓜观众悄悄拿起手中的手机。
苏岩撇了撇嘴,这副台长真不是个东西,打人都不打脸,就算批评啥的完全可以放进办公室里私下说,现在不光是台里的人,被一百多个请来的观众围观是什么鬼。
看起来副台长是积怨已久,越发的不可收拾,手指都快点到对方脸上了。
汪导涨红了脸:“当初我就提了要改版,可是都被你全盘否决,经费也一降再降,现在连个二线明星都请不起,收视率不好,那都是有原因的。”
“汪建国。”副台长冷笑:“我看你跟了我好几年了,和你直说了吧,邓导就是我挖来准备接替你位置的,干不好就给我滚蛋。”
一看领导们都爆出口了,工作人员也不敢听了,开始劝导那些拍照的观众并引导出去。
汪建国觉得一口老血都快要喷出来,前几天开会对方还说有人觊觎他的位置,让自己误以为是苏岩,原来是一石二鸟之计。
有资历较深的摄像导演去圆场,不过直接被撵走,既然撕开了脸,副台长也就什么面子都不给。
甚至王谦准备说几句好话的时候,被说成是敢于堕落,堂堂黄金时段的主持人,竟然去参加深夜节目,不求上进,气的是脸都青了。
听到这苏岩不乐意了。
“哟,副台长,请问下我这个深夜时段排名全国第一的节目,怎么到你那就变成不求上进了?”
看着角落里忽然走出了苏岩,让副台长有些尴尬,没想到正主在这儿。
没等对方反应,苏岩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您做过的节目不少,但是最好的不过是前五而已,记得没错的话还是下午档的,估计第一的滋味您没尝过吧。”
“你。。。”副台长被梗的说不出话。
“我?我只是个小小的综艺导演,您可别惦记着,要不晚上可会睡不着,就会影响节目的录制,就会降收视率,就会被姜台长批评的。”
听着对方把台长都搬了出来,也是无力,毕竟是少有的直接归台长管理的节目,就算自己是副台长,也为难不到。
胡子哥一看自己领导吃瘪了,主动站了出来。
“看你的样子是新导演吧,连最基本对前辈的尊重都不懂吗?别说你一个深夜节目全国第一,我在《好歌声》拿了破纪录的破2,但是对领导还是心存敬畏。”
苏岩大惊:“哎呀,原来是好声音的导演,失敬失敬,我最爱看你们节目了。”
虽然有些奇怪对方态度转换的这么快,但胡子哥还是满意的点点头,年轻人还挺识相。
“诶诶,听说咱《好歌声》当初买版权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吧?”苏岩问道。
“咳~咳~还可以吧,不过还是有做些改变的。”胡子哥一下明白了过来,可没等他解释,苏岩马上打断。
“恩恩,我知道,就是主持人华哥的嘴皮子嘛,可遛了,我也试着练习过,完全跟不上。”
“我说的是。。。”
“恩恩,我也知道,国外是纯看好不好,咱这你们导演改了,还得有一段心酸的故事对吧,越惨的越好,再加几个听着歌声就能马上泪目的观众,哇!我真是佩服他们。”
“你。。。”
“恩恩,我知道,这是秘辛不能说的秘密对吧,诶正好您在这我求证个事呗,听说下半年的《好音乐》是不打算给钱,直接换个椅子算是自己的创意对吧,那天我看见媒体报道了,挺佩服你们的,能为电视台省钱。”
胡子哥一肚子的话楞是说不出来。
在一边的汪导和王谦脸色不变,但心里乐开了花,对苏岩的解围甚是感激。
副台长一看下不来台赶紧转移话题:“行了,小汪你准备准备,站好最后一班岗,下个月准备挪地方吧。”
听到这话,汪建国不死心的回答:“八点档节目替换是需要台长亲自同意的。”
“呵呵,你觉得现在的收视率台长满意吗?邓导今天过来就是带着新策划,要不,你也拿出个新的方案,我给你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副台长表现出自以为大度的姿态。
没等汪导回答,苏岩主动出声:“好啊,感谢副台长,本来今天汪导就是有个新的主意,让我来帮忙看看的,虽然肯定是比不上《好音乐》出来的邓导优秀。”
这一出,非但是副台长一伙人,就连王谦和汪导也表示意料之外。
本来只是请苏岩过来参考看看能改动点什么,结果是直接说有新的方案。
汪导自然不甘心这样节目被夺走,直接顺话接了下去:“我和苏导正好有个不成熟的方案,本想在雕琢一下,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提前拿出来了,副台长,那我们就在台长那公平pk一次吧。”
话已说出,也不好改口,扔下一句走着瞧后,副台长带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