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象没有乱说，这时候这位‘人偶女士’的确是属于他的了，就在他将那格雷普的个人终端破解之后。

“现在，我命令你睁开眼睛。”戎象注视着这位‘人偶女士’，语气严厉地下达指令。

可悲的一幕发生了，他通过生命磁场的感知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对方的抗拒，可是她却条件反射一般地已经睁开了眼睛……随后，那生命电场就从抗拒又归于死寂。虽然还存在着，却又如同死物一般毫无波澜。

她的潜意识无比抗拒着甚至是渴望着死亡，但是大脑却在接收到指令之后就一下子服从了命令……这可悲的，甚至都不如一个人工智能的感觉。而此时哪怕她双眼睁着，却如同一堆死肉，没有表情之中没有任何的生气。

但是戎象现在要做的，却就是想要试试能否给这行尸走肉带来一些人的灵气？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语气忽然间放缓了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属于我，以往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我会给你取一个新名字……就叫……帕佩蒂丝吧！”

帕佩蒂丝，这在天琴联邦的语言中可不是一个多好的名字。原词是‘帕佩特’，意为‘受人操控的玩偶’。而此时戎象给的这个名字翻译一下，也可以称呼为‘玩偶女士’，总之带有浓浓的侮辱性质。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通过这些刺激的方式来感应对方的情绪波动，从而证明她是有自我思维的。

“向我重复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他看对方没反应，又直接以命令的语气下达指令。

这个时候哪怕是血烟绫也觉得有些残酷，她有些怜悯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想要制止却最终轻叹一声选择了旁观……她不想因为这个和戎象闹矛盾，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

但是下一刻，那被命名为帕佩蒂丝的人造人却是做出了令血烟绫乃至戎象都惊呆了的反应……

“是的主人……”帕佩蒂丝起先的回应十分呆板，可是在接下来，她的声音却带着一丝几乎察觉不了的抖音：“我叫……帕……佩……蒂斯……”

下一刻，两行眼泪竟然是无声滑落，她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了起来。戎象立刻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通过某个子系统看到了这帕佩蒂丝全身的各种激素分泌变化……他竟然意外地看到，对方的‘多巴胺’在这个时候急速分泌！

‘多巴胺’意味着什么？那代表着‘幸福感’！也就是说，这帕佩蒂丝在这个时候感到的是幸福与满足！

“怎么会这样？”戎象又通过自己对生命电场的感应来进行判断，却得到了同样的结果……这帕佩蒂丝，是真的为自己能够拥有这个名字而在高兴着！

戎象的目的达到了，他已经证明了这人造人是真的拥有一定自我意识的。只是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屈辱’、‘愤怒’，却没想到接收到的会是‘幸福’、‘感激’。

这个时候血烟绫也忍不住走进了病房，但是她的进入却是一下子引起了帕佩蒂丝的反应，猛地从病床上弹了起来然后警惕地站在戎象的身边，就好像是一个最称职的保镖一样……前提是忽略她还光溜溜的身子。

“别激动，她是我的妻子，你现在的女主人。”戎象却是大概能够明白一些这种变化的原因……这应该和她在天琴联邦被灌输的知识和概念有关。

果然，随着戎象说完，这帕佩蒂丝就一下子又松懈了下来。完全没有任何羞耻心地在旁边垂首站立，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连一块布都没有。

“看起来我们会有不少话要说，但这之前，得先让你把衣服穿上。”血烟绫没好气地瞪了眼戎象……因为这在基因调整之下而生成的躯体，真的完全是黄金比例一般地完美。哪怕是血烟绫自己，在这具躯体之前也要自承差了一线。

……十分钟后，帕佩蒂丝穿上了一身专门为她寻来的作战服跟着戎象和血烟绫离开了病房走到了一个会议室中。

“坐吧，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血烟绫吩咐道。

但是帕佩蒂丝却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戎象没有动弹。

“听她的。”戎象点头示意。

帕佩蒂丝立刻乖乖坐下，却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

血烟绫想要开口询问，但是想起这帕佩蒂丝似乎只服从戎象的指令，所以就向自己的丈夫抬了抬下巴。

戎象收到示意，然后语气平静地问：“描述一下你现在的心情。”

“心情？”帕佩蒂丝迟疑了一下，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我换个说法，刚才你为什么流泪？”戎象又问。

“流泪？”那精致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迷茫，她有些机械地歪了歪头，看起来就像是个机器玩偶一般又看不出任何灵性了。

血烟绫向戎象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行不行？

戎象却是反而慢慢地有些把握了，没有理会这个眼神又一次问：“那么，你喜欢‘帕佩蒂丝’这个名字吗？”

“喜欢？”又是一副茫然的表情，随后又是令人不耐的等待。就在戎象以为自己的问话又要失败的时候，她却忽然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喜欢！”

然后她又迟疑地自问：“这就是喜欢？”

戎象和血烟绫忽然间面面相觑，都明白了帕佩蒂丝存在的问题了。那就是她的大脑此前因为一直以来的压制就像一张白纸般空白。哪怕是最基础的情绪表达，都要从头开始学起来。

但是这个时候戎象没有迟疑再次追问：“帕佩蒂丝，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帕佩蒂丝从此以后就是帕佩蒂丝了！”这次她回答得却十分流畅和快速，但是答案却令人一头雾水。

只是戎象在短暂地思索之后却想明白了……帕佩蒂丝此时的心灵一片空白，理所当然地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些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词汇而感到生气或者喜悦？所以她的喜欢，恐怕只是因为单纯地她有了一个名字，有了一个自我称谓！

名字不只是一个代号，更是自我意识自我认知的开始。而有了自我意识，那也就意味着最基本思维能力的存在。有思维能力，就可以诞生精神。有自我精神，那就可以有灵魂……

“天琴人制造的，可不是什么人偶！”血烟绫神色凝重地总结了一句。

“他们大概会因此而受到惨痛的教训吧！”戎象则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和这个时代的人总是想着怎么增强自身实力不同，他曾经所在的地球时代人类总是会设想自己会怎么灭绝掉……

戎象怀着最大的恶意猜测，大概那些天琴联邦的人最终会死在自己的造物手里？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因为这看起来，似乎只需要给人造人赋予一个名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