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还缺一架三架钢琴呢！”
刘田田故意嘲讽了一下。
“不行，立式钢琴就可以了，型号我都看好了，要雅马哈的最新款，或者卡哇伊的最新款，一定要进口的。”
“你喜欢那里产的钢琴啊？”
楚思思微笑着，“我还以为老师会开口要一架施坦威钢琴呢。”
“当然可以啊，但是我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不过张枚要是愿意的话我没有问题的。毕竟是救了两个没人的盛世容颜啊。”
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沐春说起来好像家常便饭似的。
临近午饭的时候，门诊室来了一位病人，沐春一看到他就在他周围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
“别看了，医生，就我一个人来的。”
说话的孩子名叫吴乐，这个时间他本来应该在补习班上课的，但是老师突然有事少上一堂课，吴乐不想回家，就转了两趟地铁来到花园桥社区医院。
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沐春在弹琴。
“真好听。”
吴乐欣喜地夸赞沐春。沐春一高兴把吉他塞给了吴乐。
“你试试啊。”
吴乐的心情本来很糟糕，周五的考试又考砸了，排名掉到了年级倒数一百多名，林小蕾训了吴乐一整顿晚饭时间，硬是把他训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晚上的时候，想在群里找人说说话，发现大家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所有人好像都知道要做什么，也知道什么时候说话合适，什么时候该保持安静。
可是对吴乐来说，这些都是问题。
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话，吴乐弄不清楚，所以他索性就不怎么说话。
尤其在妈妈林小蕾面前，吴乐更是常常哑口无言。
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完全没有办法把那些话给吐出来。
就好像昨天晚饭的时候，林小蕾就把吴乐从小学到初中的各种不好，一一罗列了一遍，“从小你读书就没让我省心，好不容易到了初中学习习惯都养成得不错了，初三就是要你交出成绩的时候，你呢，越来越差，越来越差。成绩差也就算了，还说什么自己有病。”
吴乐想要辩解，这两件事情没什么关系吧。
林小蕾拿筷子末端敲了敲吴天的手腕。
“你就说你的名字是不是听上去很厉害，吴天吴天，你看看你儿子现在，我看他倒像是成绩差到没天了。”
吴天向来乐观，信奉儿孙自有儿孙福，男孩子只要练好身体，不怕将来没饭吃，他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好例子嘛。
老婆，孩子，稳定的工作，不是都有吗？
在对吴乐的教育上，吴天也是这样的乐天派。林小蕾却是另一个极端，从小学开始每天盯着吴乐做作业，处处严格，几乎到了完全不给吴乐娱乐的时间，吴天也和林小蕾说过，男孩子不能关在家里死读书，要多锻炼，林小蕾不是说学校有体育课啊，就是说吴乐在运动方面天赋为零，篮球身高不够、足球速度不够、羽毛球和乒乓反应力不够、游泳不行，他有鼻炎还有点哮喘，要说运动要不然去下下围棋吧。
吴乐还真的学了一年围棋，最后林小蕾判定他没有天赋。
每天赋加成的孩子就只能死读书了，考进重点高中，再拼三年，进一所好的大学，林小蕾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在家里吴乐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要发言就要拿出成绩，他的成绩总是不怎么拿的出手。
沐春已经把吉他塞到吴乐手上，吴乐却摇摇头，忽然又说不出话来。
沐春只能灰头土脸又拿回来。
“一？没有挂号啊。”
吴乐把书包放在桌上，人却没有坐下，眼神不停地瞄向跑步机。
“想要跑步吗？”
吴乐摇摇头。
“你不到120斤吧？”
沐春搓着手掌，狡猾地笑着。
“嗯，是，还差一点。”
吴乐有些羞愧，太瘦了，这个体重对男生而言有些过于单薄。
“那就太好了，这个跑步机有点问题，你帮我测试一下吧，好像体重不达到一定标准它就不动，我们这里还多护士都没法使用了，你知道的，我放一个跑步机在这里就是忽悠几个好看的护士上来锻炼的嘛，现在好了体重太轻的上去没反应，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
“这样啊......”
吴乐点点头，跑到了跑步机上，“这样可以吗？”
“你再往前边站一点，我来启动哦。”
“不用在机器上启动吗？”
“不用，这个可以在手机上操控的，只要打开蓝牙或者连接同一个wifi就可以。”
准备好了吗？
吴乐本来就很紧张，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长这么打第一次玩跑步机，所以紧张地连点头都不会了。
跑步机启动之后，吴乐开始跑了起来，也不知道速度究竟有多快，只是跑啊跑啊，一直跑一直跑。
渐渐地，医生似乎没有在说话了，跑步机有节奏的机械声印刻在了吴乐脑海中。
等他气喘吁吁从跑步机上下来时，沐春递给他一罐可乐。
“虽然青少年不适合可乐，但是会开心的，难得一次，喝吧。”
说着，沐春也给自己打开了一罐可乐，两人仰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哇，好喝。”
“耳朵里的声音怎么样了？”
“啊？医生这么一说，好像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了。”
“这么神奇？那每天跑步不就好了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吴乐摇摇头，“好像又听到了。”
沐春把可乐放在桌子上，表情异常困扰。
“可是很麻烦啊。”
什么？吴乐不敢问。
沐春打了一个嗝，具体说是一串嗝，，吴乐没有觉得尴尬，反倒是更让他放松。
“我是上完课偷偷过来的，所以没有医疗保险卡，也没有挂号。”
沐春的神态更为为难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不好办啊，怎么办呢？”
他坐了下来，又站了起来，在吴乐身旁踱着步，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嗝。
“对了，我中午要去dice con逛一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dice c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