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曲谱有注音,她手中的赤兔笛又极其有灵性,她拿不准的音,试着每一个都吹出来,赤兔笛会自己校准音律,发出音来,十分的神奇。
她又从师父的藏书阁里翻出了许多本关于音律方面的书籍,拿回到仙祠一一学习。
这样不眠不休不知几个日夜,似乎想起了一事,她这些天都没有见到师父,不过她也只出去过一次,唯一一次去找书,也没有看见师父,想是没碰见吧。
夏枯草有点呆呆的,几日未见师父,好像有些想念。
要不出去看一眼?
手中的笛子显得无力了些,吹着也不得劲,抬头望了一眼,那牌位囧囧有神的盯着她呢,额,算了,不敢懈怠,万一师父看见了,怕是以为她偷懒。
夏枯草不知不觉已经好几日滴粮未沾,只进了一些水,可她毫无察觉,在这仙祠不分昼夜一般,她沉浸在笛声之中不可自拔。
对着墙壁练习,对着石柱练习,对着堂中的**花练习,对着场中的万年青练习,时而坐在台阶之上,一坐就是一日,偶尔跪在虞室之中,一跪又是一日。
外面黑夜白天与她而言并无差别,祠堂之中整日都是烛光高照,时间一到,外面屋檐整齐划一悬挂的灯笼也会自几冉冉升起。
那曲谱就像云彩不停地在夏枯草的脑海中飘来飘去,不需记忆,夏枯草早已有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这得意于师父八年如一日的文字训教。
大脑且会按暂停键,快进键,甚至还可后退,不用几日,夏枯草已习得五百多首曲子。
这是第六天,夏枯草觉得有些饿了,她感觉肚子咕咕叫,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修得辟谷之境界呢。
这下出去找吃食,师父见着应该不会说什么的吧?
夏枯草心中有点发怵,师父对她寄予厚望,她实在不敢辜负。
经过皎皎居时,夏枯草刻意放慢了脚步闭目仔细聆听并无一丝响动,夏枯草再靠近静室,停下脚步,依旧仔细聆听,额,都没有半点动静。
夏枯草虽疑惑也觉得正常,师父平常打坐就是一动不动的,除了呼吸,可惜,她目前还不能以气息判别方位。
夏枯草来到厨房之中,有一些白菜和萝卜有点烂掉了,夏枯草咂咂嘴觉得甚是可惜,就找了个土坑,给它们埋起来了做堆肥。
找了些能吃的,做了可口的饭菜填饱了肚子,洗完碗看见梅花之上有蜜蜂嗡嗡叫正在采蜜,夏枯草一时来了兴致她轻声道:“喂,小蜜蜂?我向你打听点事,可好?”
那蜜蜂嗡嗡然后飞走了,夏枯草垮了嘴:“喂,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咱俩聊聊天,不行吗?”
“要聊天找我呀,那小蜜蜂不过是一年的工蜂,它不会开口说话,说吧,聊什么,天南海北没有我不知的!”
夏枯草一看,是常出现在她房间窗口的那只红色的小鸟,那日她还骂过它。
夏枯草尴尬一笑,摸了头发道:“是你呀,虽然我很感谢你愿意陪我聊天,可你也不能把聊天聊死呀,你一只小鸟整日在轻音台闲逛,怎么知道天南地北的事,瞎吹牛!”
那鸟急了:“唉?你这个女人,我不能飞越天南海北,可我有天南海北的朋友啊,我们在虫话会上可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哼,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事?”
夏枯草不禁咧开嘴笑了,赶紧道歉:“唉,是是是,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想问问你近几日有没有见过我师父?”
“你师父?”
“啊,就是那个天底下最帅,最冷,最厉害的那个仙气飘飘,令天下女人垂涎三尺的男人!”
夏枯草一句话说完不带喘气的!
那鸟听完一脸不屑:“你这是什么审美,什么天底下最帅,最厉害,你眼睛有毛病吧,最帅最厉害的是我们的鸟王好不好?”
夏枯草目瞪口呆,指着那鸟的鼻子道:“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啊,那鸟王我也见过,哪里有我师父帅,明明是个塌鼻子歪嘴巴,狭长的眼睛一看就很奸诈,还说我污染了他的水,小肚鸡肠的男人,怎可和我师父相提并论?”
夏枯草想到那鸟王就有气,喋喋不休的指责谩骂比她这十年骂人的话都多。
正欲继续吐槽那鸟王,面前堵然多了一个人,那男人星眉剑目,眼聚星光,鼻梁高挺,唇色自然,五官端正大气上档次,一看就是正宗的霸道地主模样,全身透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可偏偏红色的眸光为他平添妖娆妩媚之感。
一袭大红的印有无数黑色羽毛的别有新意的外袍,长长的拖在身后,让人一眼就起了敬畏之心,华丽又妖艳,这个男人比女人还妩媚!
他看着夏枯草,略微戏谑似的看着她,轻启朱唇:“你是在说我吗?看来那日于你而言是不能忘记的一日,竟将我的外貌刻画的如此清晰,那你看今日的我会不会依旧小肚鸡肠,毕竟你说了我可不止一句两句坏话,我在众鸟心中的形象都快要坍塌了,这个损失你怎么赔?”
那凤求凰轻佻着眼神囧囧的看着夏枯草,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带着笑意的放电,竟让人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今日面对面距离如此近的情况下在看他,确实如那鸟口所说,帅!
夏枯草惊吓过度,打量完了他,后知后觉的倒退一步,惊道:“你怎会出现在此,这里可是轻音台,你敢闯我师父结界?”
那凤求凰呵呵一笑,邪魅无比,顾左右而言他:“你口中的师父真的比我帅吗,这倒叫我好奇了,来,给你个机会,你再仔细看看我,到底是我帅还是你师父摔?”
夏枯草蹙眉怒骂:“无聊,当然我师父帅,你那天没被电死,真是命大,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不好好在你的地盘呆着,还敢乱闯,再不走,我就大叫一声引来了我师父,你想走怕是难了!”
“呵呵呵,你……威胁我?我凤求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威胁!”他的眸流光溢彩,像是逮住了什么可口的猎物,这眸让夏枯草忍不住又后退了两步准备随时撤退。
“可是怎么办呢,虽然我凤求凰于天地可任意翱翔,可我还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惹怒了我,因为你今日怕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出现,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夏枯草大惊,看凤求凰不慌不忙的样子不像是说慌的样子她的嘴巴有些打结:“你……你,胡说八道,我师父并没有说要外出,他可能是去巡查了,哼,这里是无暇山,虽然轻音台身处高地,可下面大赤峰的弟子眨眼都能到你的面前,你别嚣张,我不怕你!”
那鸟王啫啫嘴:“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胆子也是贼大,你是不是不知道何为敬畏?这结界威力一日比一日削弱,说明他身处千里之外,我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他的结界,任意行走,他若在,定然第一时间有感觉去查探,可我看如此久了,他也并未出现呢,你何须苦苦挣扎?”
夏枯草被他说的心里慌慌的,师父那日让她陪他一起去的地方是北极之巅,后来经过云苓仙子的阻拦,他让她在仙祠修炼不许出。
今日若真如鸟王所说,他当真是去了?可是为何要去,云苓仙子曾说是为了她,真的是如此?
夏枯草瞬间心如擂鼓,感觉有大事发生,不顾眼前威胁之人,转身大踏步跑,冲进静室,静室无人,冲进内苑,内苑也无人,夏枯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冲进皎皎居,入目空空如也,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案几上的香炉熄灭了,往日这皎皎居的香炉终日炊烟寥寥,散发着药香气,夏枯草闭目轻闻,没有半分香气了,看来屋中已经多日未曾焚香。
夏枯草腿瞬间软了,她瘫软在案几旁,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流了下来,心中膀胱不安,若师父在这里,被她如此冲撞的声音早都惊到了,肯定忍不住出声呵斥她,可今日无人呵斥。
夏枯草忍不住哭泣,那鸟王说的都是真的?师父多日未归,去了千里之外?若真如此,她就是最大的罪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夏枯草全身颤抖着设想着种种结果,师父的结界削弱到底是离得太远,还是受伤了,师父现在如何了,云苓仙子说过,那个地方举步维艰,凶险异常,肯定有蹊跷,现在她应该怎么办,是去找师父,还是安心在此等他回来?
她心中如万马奔腾,川流不息,心烦意乱,身后有脚步声,夏枯草没有回头直接伸出手霸气阻止道:“不要进来,不要踏入我师父房中一步,否则我和你拼命,若有事我们出去说!”
脚步停了下来,夏枯草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眼泪太过汹涌,她以为鸟王在身后看着她,赶紧整理好情绪,站起身扭头,鼻子尖红红的,抬眸一看,愣在原地。
门口之人逆光而站,脚步正好在门槛前面,听话的一步未踏入,白色的衣裳包裹着健硕的身体,飘飘欲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