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战战兢兢地手握茶杯,茶杯隔热性特别好,沸水注入竟不觉烫。
她疑惑但还是开口:“师父叫弟子来就是为了喝茶?”
“嗯,这茶不是普通的茶,它名为无量茶,这茶只长在无暇山的无量坡,无量坡一年四季的降雨量是固定的,光照也有一定的规律,非常适合其生存,这也保证了它最大化的口感,不得不提及的是它的养分,是来自一种几维鸟,这个品种的几维鸟只有无暇山才有。
它们的粪便古来就是一种上好的珍贵的药材,一金难求,可没人知道就是因为这种鸟只吃无量坡的无量茶,才有这珍贵粪便,然后其产的粪便又供无量茶生长,这也就使得无量茶其独特的地位和作用。
无量茶乃是我无暇山珍贵收藏,此茶不仅活络筋骨,净化血液,还能助于睡眠,是治疗内伤的上上品,修炼之人,伤筋动骨,五脏受损乃是常事,可以喝无量茶调养,几天便可好。”
夏枯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现在不确定这茶是不是那日她喝过的茶了,这茶如此珍贵,应该产量不多,可那日他们所见的茶可是漫山遍野。
夏枯草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石寒水也端起来喝了一杯,放下茶盏道:“味道如何?”
夏枯草喳喳嘴巴,仔细回味了一番,只觉得唇齿留香,但她除了觉得香其他也品尝不出来,只能尴尬一笑,呵呵道:“师父,挺好喝的,但你要让我说出好喝在哪,我一时半会还不清楚。”
石寒水微点头,并没有深问:“无妨,日后慢慢品,只是它还有一个功效,你们上山途中所喝的茶就是这个茶,喝了它,你就会知道自己的执念在哪里。”
这话说完夏枯草猛地眨眨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额,这个是不是师父故意给她喝的?
她抬起头发现师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胳膊,夏枯草缩了一缩,只得抬起胳膊,轻轻地挎起了衣服来,白嫩的胳膊一点一点从手腕露了出来,夏枯草本没有感觉的,只是师父的目光太过直白,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牙一咬,全露了出来,石寒水震惊,眼神停留了五秒以上,才惊觉太过失态,扭过头去,夏枯草自己也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奇怪,她看对面的师父,神色好似突然放松了一般,不似刚刚那般严肃认真,目光也没有那么炙热了,是不是她的错觉?师父一向清冷,何来炙热一说?
“师父,我才上山来时也是今日这般模样,我觉得我内心应该是有些执念的,只是这茶没有对我起作用。”
“怎么说?”石寒水再次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似压惊。
“嗯,我一直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我能尽快学会功法,等我有了功法,我就可以回去救我的朋友,我在人间时做了对不起她们的事,结果导致她们的人生彻底改变了,我如果有能力,很想让她们过上平凡幸福的日子,所以我一定努力修炼。”夏枯草想了想非常认真的说道。
石寒水手微楞:“你并无害人之心,既然你也说了是愿望,怎可与执念挂钩,凡是不涉及到别人性命安全,不涉及金钱名利,不涉及情爱欲望,都不算是执念。”
夏枯草点点头噢了一声:“原来如此,难怪此茶于我无碍。”
石寒水点点头:“没事了,你去吧!”
夏枯草还想再多留会,无奈师父开口了,只能起身离去。
石寒水蹙眉,这欲情绝响并不简单,夏枯草并无反应,那么,问题出在振敞君?
平静的湖面上,微风徐徐,却惊不起波澜,偶尔有两只鸿鹄飞过。
虽是成双成对,却又志不相同,到达的目的地有高有低,距离有长有短。
天奇桥上,石寒水难得一见的出现了,他半披半挽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犹如他此刻的内心。
看着这湖面想了许久,还是转身下桥离开。
今日按惯例进行十年一次的巡山,无暇山说变化也有变化,说没变好像也没变。
他视察一圈,结界完好,并无破损,各峰也是一片祥和,就如这湖面一样,让他禁不住想到振敞君一事。
这事若处理不好,可就是毁了一个人的前途,振敞君那孩子斯文雅致,温和良善,修为循序渐进,是目前看来最接近六千条山规指标的人才。
轻音台上,振敞君依旧在教夏枯草修习功法,只是今日他似疲惫有心事,夏枯草只当没瞧见,也不问。
这一想也就知道了,昨日那般景象,也不知振敞君缓过来没有,欲情绝响估计把他吓得不轻。
看样子灵儿姑娘早已知晓振敞君的处境,才没有与他正面相遇,而是佯装路人,结果事与愿违,难怪每次夏枯草要是与振敞君有过多类似亲密接触就会莫名被打,被摔。
原来蹊跷在这里,女人的可怕的嫉妒心,就说这宝马与普通灵骑不同,也太有灵气了,她第一次骑它就发现了它的抵触心里。
本以为是专属坐骑所以脾气执拗,原来不是如此,还记得上次她在半空中被她摔下来,差点没了命,这灵儿姑娘也是下的狠手,她如此心仪振敞君?
这倒是前所未有,灵儿姑娘乃是麋鹿,振敞君修的是仙,这……,虽可仙配,也只是局限仙或者人。
而且妖魔可是修仙者的头号大敌,这也让夏枯草想起了之前振敞君所说,妖魔也不是尽数须斩杀,难道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石寒水上轻音台所见就是这幅场景,振敞君确实有些心不在焉,石寒水走上前道:“师侄,我看你也有一些疲累,这样,五天以后你再过来,这五日,你就好好休整一番,若有想不明白的,大可以请教你师父,仙祠陈列着众多前辈,他们的平生经历都在其中,你可以仔细阅读,我希望你们以后都是这仙祠的守护者,守护的不是别人的灵魂而是自己的灵魂和信仰!”
振敞君的手微抖,像是心思被窥探之后的羞愧,他抱拳略带沉痛的答应着退去了。
夏枯草眨眨眼,师父这么厉害?能看出振敞君的困扰?
她这明目张胆疑惑的表情,石寒水自然看到了他站在夏枯草的面前道:“怎么回事,一字不漏一一道来。”
夏枯草蹙眉,果然逃不过师父的眼睛,既然师父有令,夏枯草只得遵从。
夏枯草将事情原委一字不漏的全部说与师父听,石寒水表面处事不惊,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实则暗暗吃惊,松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一件事,那日他所见只有夏枯草和振敞君,而后夏枯草被排除在外,那么结局有可能是振敞君单恋夏枯草,如是就麻烦了。
只是不曾想是振敞君的灵骑惹得祸,石寒水点头:“为师明白了,这个劫只能他自己度,他已有百年仙力,心智也比普通人坚韧数倍,仙根很牢,对山规了如指掌,心中有大爱,给他时间沉淀,他定然能处理好。”
“那师父的意思是说,他会选择忘记灵儿姑娘?”夏枯草隐隐有些伤痛。
“怎么,你觉得他们可以有结果?你可知,这个结果他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夏枯草听师父这么一反问,倒有些纠结,一时之间好像忘了师徒身份,站在面前的就是她仰慕已久的男人:“我认为,如果两情相悦,也未尝不可!”
石寒水的眸突然渐冻三尺,他一甩袖子,微怒:“罚抄山规十遍,三日之内不许出冷泉半步!”
这莫名其妙的惩罚吓到了夏枯草,她惊觉说错话,赶紧捂嘴巴,也已经来不及。
夏枯草哭丧的对着石寒水的背影嘟囔:“师父啊,你要不要这么狠心,我也就表达我的想法嘛,又惹着您了!”
好远好远的距离,却听到了石寒水的回答:“你不是惹着了我,而是你还没悟到修仙的真谛,罚三日滴水不沾。”
夏枯草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五十米开外的距离,师父又听见了?
啊,夏枯草恨不得仰天长啸,三日冷泉罚抄还滴水不沾,明明该醒悟的是师兄振敞君,怎么现在连累的她也受罚?
她悟不出修仙的真谛那不是很正常吗,她这个境界肯定要有待提高,师父不用这么狠,要命的吧?
师父说话总是半遮半掩,到底有什么不可也不说清楚,虽说人妖殊途,那怎么就不可以接受好妖?
夏枯草嘟囔着,山规,山规,这山规她倒背如流,没有哪一条写着不可以和妖谈恋爱,哼!
石寒水正在夹熏香的手微顿,香也懒得加了,山规虽然没有明确人妖恋行不通,可是那一条条哪一个不是约束着众徒弟正三观,树新风,断七情绝六欲,还要如何说明?
这个夏枯草看来脑袋是少根筋,石寒水一拍额头,又忘了她没有仙根这回事。
皎皎居内有一面墙上挂了一幅画,这幅画中一位仙子身姿婀娜,正在用彩石补着一个漏洞,那香汗淋漓的样子犹为真切,正是女娲补天。
石寒水推动这幅画,后面露出一堵墙,石寒水手中真气涌动,真气汇聚墙内,一道门隐隐约约的显现出来,石寒水手背立身后走进门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