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水站在一旁认真看着她每一次出剑的力道,每一次都会给出一点小小的意见,夏枯草按照他所提如调整,感觉确实比刚开始好的不止一倍,有时候就是一个招数不敌,落人下风,所以练的到不到位很重要。
夏枯草练完五十遍已经汗流浃背,石寒水点点头道:“下一招金鸡独立。”
夏枯草欲哭无泪,师父果然比振敞君严肃许多。
今天的训教强度是往常的三倍不止,到黄昏时刻,夏枯草竟然开始期盼冷泉的时光,在她看来冷泉倒成了休息的场所,那冷泉可是曾经她不寒而栗的地方。
冷泉确实会让肌肉放松,夏枯草半闭着眼睛半睁着眼睛偷偷地瞧着冰床上的师父,他认真的样子虽然很严肃,但也很酷炫,他要求很严格,几近变态,一个动作不到位,会反复的解说,直到后来的身体触碰,夏枯草再也不敢心猿意马了,近距离的接触差点让她心力衰竭,也心动的无以复加。
这么远远的看着他本以为是奢望,如今还能近距离接触,甚至有肌肤的触碰,简直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这个男人,有毒戒不掉!
第二天传来捷报,振敞君当之无愧的榜首冠军,俱舍龙窝君落后一招,被迫败下阵来。
夏枯草可想而知俱舍现在的低沉气氛,振敞君师兄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春风和煦,不骄不躁,他偏偏而来,夏枯草连忙恭喜,振敞君笑道:“同门切磋,算不得什么,只是一个噱头罢了,不必在意更不必贺喜。”
夏枯草笑的眉眼弯弯,振敞君就是如此低调之人,夏枯草有时候会有种错觉,振敞君师兄才是这掌门首徒的最佳人选呢!
振敞君在训练场上脱去平日的温和,变得严厉专业认真起来,夏枯草也不敢懈怠。
只是今日稍怪,玉清尊,威风尊,云苓仙子三人先后都来到了轻音台。
三人见夏枯草在勤奋练功,玉清尊点点头驻足观看了一番,夏枯草颇为紧张。
威风尊并无交流,直接走过,倒是云苓仙子,特别关照了夏枯草,一如平日的温柔寒暄,夏枯草受宠若惊。
待三人进去,夏枯草凑近振敞君道:“师兄,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三位首座这么齐都聚在了轻音台,此等现象八年来前所未有!”
振敞君也疑惑的摇摇头:“师父来轻音台必定是有要事相商,目前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专心修炼,该我们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相比较夏枯草的好奇心,振敞君就淡定多了,这是岁月的沉淀。
石寒水坐在主位之上,另外三人随意而坐,云苓一进这大殿的门就感觉不对,她送来的熏香依然没有点,这里的气息早已不是八年前她所熟悉的气息了。
心里瞬间有点失落,自她会制香以来,父亲和大师兄一直都是用的她的熏香,几百年熏陶下来的气息竟然八年就被改变了,那个女人果然不容小觑,这其中浓浓的药味是什么东西,怎能和她的熏香想比,她所用材料可是三界罕见,费尽周折才得到的,岂是山野间随意拔两株草药就能比的,简直可笑。
玉清尊落座之后,最先打破沉默:“我们师兄妹四人难得齐聚,岁月不饶人啊,往昔我们四人可是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四脉峰相隔那么远,我们修炼时间又紧迫,我们都几乎每天都能见面,如今闲下来了,修炼也都只能靠悟性维持或攀升,我们倒见的不是那么勤了。”
威风尊毫不客气,似嘲讽似玩笑:“哼,你圆觉刚刚斩获第一当然有这个本事如此说,我在金刚可是忙的昏天暗地,结果也不如人意,谁闲下来了。”
“哈哈,三师弟,你何必动气,不过是弟子们的娱乐而已,当不得真的,同门之间何必在意那莫须有的名义。”玉清尊不怒反笑。
“二师兄所言甚是,我们同门之内虽功法有异,但一脉相承,争论高低并无实际意义。”云苓依旧优雅大方,温柔善解人意。
石寒水点头:“山中修炼苦闷,十年一次的峰会正好解解众弟子的乏,眼下当务之急乃是一致对外,不知各位对刚刚收到的消息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威风尊有话也憋住了,蹙起了眉头:“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玉清尊点头:“掌门师兄可还记得八年前的灭门案,我和弟子们下山,并无斩获魔族耳目,那时不同今日,那时魔王窟窿还未出关,而今,他已经满血归来,跃跃欲试,怕是又要出什么事了。”
“那为何魔王出关并无其他动向,反而是人间一再遭殃?”云苓不解。
“师妹有所不知,如今的人间已经改朝换代,帝王新星已经降临,太子姬子恭已在上个月坐上了帝王之位,这是南楚第二十四世,我观星象,人间将会有一场大劫,这第二十四世皇帝刚登基,根基不稳,怕是会有一番动荡。
魔王怕就是趁此机会,与某些阴险小人勾结,欲在人间掀起波浪,趁机消耗我们无暇山的实力,他刚刚出关,轻易不会直攻我们无暇山,而人间之乱,无暇山却不得不管。”玉清尊一番分析透彻简洁。
石寒水点头:“正是如此,手段也几乎相近,自从上次武林盟主之位落在桂城陆家陆冥凰身上,何家正义之士暂时还牵制了几年,如今尽数被屠。”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为,温山何氏满门被灭,实乃妖所为,人皮干瘪,精血吸尽,不是妖是什么?”威风尊一脸气氛,说完一掌拍在凳子上。
“这正是我与诸位要商榷之事,八年前那灭门案与魔族脱不了干系,如今武林正义之士又被屠杀,手段残忍,南楚王朝刚刚改朝换代,自顾不暇,若真是妖所为,我们无暇山不能坐视不管,人类何其无辜,魔族妖族先后在人间兴起腥风血雨,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石寒水隐隐担忧。
“那依掌门师兄意见,该当如何?”玉清尊做正身体,眉头紧锁。
“若真是妖族所为,若我无暇山无所动作,只怕会让他们气焰嚣张,变本加厉,到时候受苦的依旧是百姓。”石寒水单手放在背后站了起来。
“你们有谁愿意走这一趟?”石寒水说完看着众人。
威风尊抬眸看了看玉清尊,玉清尊摊摊手耸耸肩表示无奈:“此事本来是义不容辞的,三师弟,别吝啬,带着你的弟子也下山历练一番肯定是大有所益的,整日纸上谈兵,何时才有进步?”
“我地藏也是义不容辞,我虽然不能亲自下山,但我脉弟子任听调遣。”云苓站起身鞠躬道。
石寒水微颔首:“既如此,二师弟三师弟,你们从各脉挑五人,随你们一同下山,查清原委为民除害,也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是!”玉清尊和威风尊鞠躬而退。
云苓站起身走了两步,转过身道:“师兄,不必太过忧愁,我见师兄难得眉头紧锁,此事交由二位师兄处理,定会妥当。”
石寒水微点头:“多谢师妹关心,他们二人我很放心,只是此事来势汹汹,三百零八口人一夜之间死状各异,一个也没放过,实乃罕见。”
“妖族之人本就无心,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妖魔本为一体,如果他们联手,我们无暇山可有应对之策?”
“这也正是我担忧之处,千年之前尚有战神灭其火焰,千年之后,又该当如何?”
夏枯草见玉清尊和威风尊面露悲痛之色,匆匆而去,经过她们身边时,玉清尊只对振敞君道:“你且罢场,同我下山。”
夏枯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似乎匆匆忙忙,振敞君再一次下山了,山下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看向大殿,师父在哪里?正在望眼欲穿之时,云苓仙子从大殿优雅而出,来时面带微笑,去时面露难色,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苓走过夏枯草身边时停留了,她看着夏枯草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师父近些日会有要事处理,你尽可能的不要惹他烦心,他喜欢清净,无法顾及到你,你就独自练习,切不可打扰。”
夏枯草点点头,听的莫名其妙,振敞君走了,师父又怕打扰,那么这几天她要怎么办?
夏枯草鼓着嘴巴,独自耍着桃木剑,大殿之上缓缓而下一人,石寒水看着训教场上落单的夏枯草,颇为担忧,走上前道:“振敞君目前有要事处理,而我近日可能无暇分身,这样,你去大赤峰同俱舍弟子一同修炼基本功。”
夏枯草呷呷嘴巴,这是把她安排出去了?
她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石寒水,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确实不知道她该当如何,明明师父在眼前,可他总是把她推向别人。
石寒水微楞,看着她的眼睛,莫名觉得忧伤,沉下眸来道:“算了,你还是留在轻音台,这几日由我来教。”
夏枯草瞬间瞪大眼眸,这主意这么快就改了?说实话,她不想去大赤峰,虽然这几年她没少往那跑,可她听云苓仙子说师父近几日会忧愁,她不想离开师父,若有忧愁,她来化解忧愁即可,这个她很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