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开在初春,现在真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时节。而此时北方匈侇的冰雪也开始融化,灌溉草原。
因此现在应该正是匈侇牧民忙着放出圈养一个冬天的牛羊去补回一个冬天掉的膘的时候。
就算是匈侇部落南下烧杀抢掠,一般也都是在秋冬之季没有足够的粮食过冬时才会发生的。而鄞州在初春竟会发生几乎相当一个于大部落的匈侇人南下抢掠被古登堡守军全部歼灭的事,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其间种种玄机奥妙,现在可能还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这极可能不是一场大捷,而是一场悬案。今天的早朝,可是有好戏看了。
挽今眯了眯眼。
不知道沈离那家伙对这事是什么态度,听说他的相国府最近可是有些不*宁。
“小姐,看够了吧。”远处一旁的黄衣女子哀求道“我觉得我们再这样跟下去真的会惹人误会的。如果要是被老爷发现……”
王雨柔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抿了抿唇,内心纠结不已“还是再看看吧。在爹现在应该也正在去早朝的路上,我们在他下朝之前赶回府就好了。慌什么。”
柳俏俏心中早已泪流成河。你当然不用慌啊小姐,你哪次做错事不是把黑锅推给我的……
这年头做人真难……
挽今一行人虽是步行,但走的也算快,不久就到了皇城外。
依照规矩金隼和幼仪是不能入内的,于是挽今便一人持象笏心事重重的入了永和宫。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没把握,毕竟她窥破了李太后和洛居正这么大的好事。
虽然洛居正一直说他没有和李太后有什么牵扯,但如果是李太后设的这个局的话那说明李太后明显是在试探她,甚至不能说是试探而是肯定了某些事,否则李太后跟本没理由这么做。
还是她想的太复杂了,或许只是李太后一人单相思心仪洛居正而设的温香软玉局,又不巧的正好被她这个倒霉催的撞破?
不管了,反正洛居正现在阐明了自己的态度与她同在一个阵营。她要先试探一下今日早朝李太后的态度。
一干大臣皆已入依次了自己的位置,挽今也随着站定,没料一抬头正好对上沈离那双浅灰色的眼睛。
挽今面不改色,内心却没来由的一震。
沈离没有说话,勾唇一笑与她擦肩而过,翩翩然来到众官之首。
“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正从后方走来的洛居正看见挽今毫无血色的小脸停步略带关切的问道。
“只是近日难以入眠罢了,多些洛大人关心。”挽今赶紧作揖。这人是不知道避嫌的吗?他是夏阶的学生,某种意义上她还是他未来的小舅子,朝堂上最忌讳拉帮结派,她才刚和他统一战线,自然得更加小心。
可惜洛首辅向来不知道避嫌为何物“下朝后我去你府上看看你。我那里还有些昆仑来带的药材,一并给你送去吧。”
“多谢洛大人抬爱,这可真是折煞下官了。”挽今又赶紧客套的作揖道谢。
洛居正你玩够了没有啊。挽今暗地里使劲儿瞪着他给他使眼色。
洛居正看着悄悄对他挤眉弄眼使眼色的挽今促狭一笑“夏大人可要多保重,要是有个不慎,在下可是会心疼的。”
这句话本就暧昧无限,洛居正在最后几个字上还特意说的极其委婉旖旎,生怕别人听不出其间奥妙。最关键的是这一声还不小!周围大臣们的目光瞬时落在这两人身上。
高台上缓步进入珠帘听政的李太后正好看到这么一幕,眸色渐深。
挽今心里一口老血只差没吐出来,这家伙绝对故意的。她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不慎也一定是洛居正这家伙给逼死的……
“好了,我先去了。”看着小皇帝也出来了,他也含笑转身走到了最前方与沈离比肩而立。对上沈离冰冷藏满杀机的目光,他轻笑了声,转头直视前方高台。
“在这里朕要宣布一个好消息。”小皇帝在太监的服侍下落座后,一句话便是如此。
挽今垂下眼,心下已了然。
她与小皇帝估计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得到这份消息。她的义父夏阶做了大邑近乎三十年的内阁首辅,人脉遍及大邑各地。在他辞官回乡前便将手中的人脉全部交到了挽今手上。虽说是个文官,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但要说这大邑国的消息,没有人能比夏府更灵通。
“鄞州大捷!昨日夜,匈侇敌军南下古登堡抢掠,被我古登堡的大邑守军一举歼灭,共斩获首级一千二百余人!”这声音难掩兴奋。毕竟是孩子,无论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被训导的再怎么老神在在,仍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朝堂一下子沸腾起来,一干大臣都喜出望外。
挽今只是站着。
古登堡此案疑点重重,挽今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鄞州因环境恶劣而人烟稀少,在那里驻扎的守军并不是特别多。如果要是与匈侇人有所勾结,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鄞州要是被攻下,那匈侇可直接趁胜追击攻入大邑南方如若无人之境
到时候大邑是被匈侇人吞下还是四分五裂、内战连连的局面,没有人能预料。
“夏御史看起来似有些忧心,难道听闻这大捷,夏大人不开心吗?”珠帘后的李太后朱唇轻启,成功的将大臣们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了挽今身上。
来者不善。
这是挽今的第一个直觉。她虽没表现出与其他大臣类似的狂喜,但也至少也没有表现出忧心,只是恭顺的低敛着眉目罢了。她也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李太后就单单和她这么杠上了。她是挡她道了还是抢她男人了……
虽是发现了此案的重重疑点,但现在是她掌控长安的关键时期,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况且现在师父在长安……她不知道应该是息事宁人的装傻,还是直接道破这些事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