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美的她只想哭。
景王与景王妃都是极好的人,真的就像是两个谪仙一般。听景王妃说她娘在生她前与景王妃是好姐妹。他们对待挽今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恩。这是我来之前我娘叫我交给你的锦囊。她叫你在我走后打开它,还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千万别偷看,还要你一定按照她说的去做。她还说她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这么一件事。哎呀,这人也不知道整天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总把事情搞得神秘兮兮的。”
纤歌性子一向洒脱,最是受不了这些莫名其妙、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抿着嘴角掏出腰间的锦囊递到挽今手上
挽今看着那用丝线绣着并蒂同心的锦囊,若有所思的接过。
“你……没有什么想对金隼说的吗?”挽今有些犹豫的开口。
纤歌一愣。
“你这次来,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挽今再次开口。
旧日的伤疤倏地被血淋淋的揭开。
纤歌止不住的颤抖。她隐藏的那么好,那么好,好的连自己都快忘了。可是……
她能理解挽今的苦心,可事到如今也只能付之一笑“你说什么呢。一个护卫,我和他能有什么好说的。”似乎很莫名其妙挽今为什么这么问。
笑得可真牵强,挽今看着她,没有说话。
门外的金隼面沉如水。
*
纤歌以挂念母亲为由,只住了一晚就打算回属地。挽今知她不想见到金隼,也没有勉强。
挽今依言在纤歌走后打开了那个神秘的锦囊,结果让她大吃一惊。她一把将那纸条仍在桌上,一时间竟心乱如麻。
“夫人有什么指教吗?”金隼站在挽今旁边皱眉问道。
挽今长长的叹了口气,把那张纸条塞到金隼的手里。金隼一看同样吃了一惊“这……主子。”
挽今摇了摇头“别喊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都要怀疑纤歌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了。”
“可是夫人为什么一定要你把纤歌嫁给洛居正呢?”金隼很是不解。景王看中辽王曲祭天名声好而且门房户对,想把女儿嫁给他这无可厚非。可是夫人到底是凑什么热闹一定要拜托主子把郡主嫁给洛大人?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挽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一定要纤歌嫁给洛居正?难道是夫人预料到了什么?挽今头痛的揉揉太阳穴,不得不说,这真是她始料未及的。纤歌那景州天高皇帝远的,跟本与洛居正搭不上半毛的关系。
难道说……挽今顿时为自己心中这个猜测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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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复国,谁也不能阻拦她。复兴月长是她娘垂死的最终遗愿,也是她想要夺回曾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遇神杀神,遇佛*。十一年的韬光养晦,她在这条道上已经忍气吞声太久太久。
挽今的娘是月长国的长公主,当初沉溺于嘉靖帝的甜言蜜语而麻痹大意自取灭亡。临终前她曾告诉挽今一个秘密。月长国虽灭,但灭的只是皇室的力量。
月长国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国家,其中最强大的便是皇室,传说皇室是神的后裔,皇室便代表了整个月长。而皇室下有又设有三个氏族,这三个氏族并不由皇室统辖,其兵力虽不如皇室,但都有彼此的独立性,从某种角度可以说是起到监督皇族的作用。只有当整个族与国家遭遇灭顶之灾时,这本来相互牵制的四个派系才会真正联合起来。
所以月长国虽灭,但三个氏族的势力仍在,且氏族长老的权位是世代世袭的。挽今所谓的20万大军,就是这三位长老手中的兵权。
月长国的三个长老手中各有一个兵符,一个兵符可以掌管三万大军。而三个兵符若是被汇聚到一起,则调动20万大军!这是当初为了当外敌入侵月长,让三个氏族能够团结皇室共御外敌而共同协定的规矩。
而挽今为了集合这二十万大军,必须得到三位长老手中的兵符。而令挽今头疼的是这三个长老各自为政,都很难琢磨。其中一个氏族的长老还算好,戚长老当初战死沙场,他的长子戚洛接管了戚长老的权职,向挽今投诚。如今挽今将他安排在一支普通的部队做将军来掩人耳目、混淆视听。
而令一个则有些难搞定,当初月长国覆灭,阮长老认为一切过错皆是由长公主而起,也就是挽今的娘通敌叛国造成,她因一时的儿女情长而断送了整个国家的前途。一气之下隐居长安城,决定伺机报复大邑。虽然目的一样,但方式不同。因长公主,阮氏对皇族极其不信任。因此隐居的很深,挽今派人调查了许多次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而第三个长老氏族最令挽今头疼。第三个长老自从月长国国灭后,整个氏族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消失在这人世间,根本连一丝丝的音讯也没有。挽今根本寻无可寻,查无可查。
而挽今即使拿到了二长老手中的兵符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两个兵符也只能调动六万的兵力,这与大邑的兵力比起来根本没有可比性……
面对这个难题挽今是真的犯难了。听她娘生前说三长老原先就是一个挺神秘的氏族,极为与众不同,很是个难搞的角色。看来她只能先从二长老的着手了。
只是不知二长老如今是否健在。如果已由他的儿孙继承爵位,或许她面临的阻力会小一些。不过还好各个氏族长老之间多多少少会有所联系或感应。她曾经用过各种方法问戚洛二长老的消息,可他也只能告诉挽今二长老早在一次刺杀中失败,如今新长老在长安官办的国学院里,其他一概不知。可国学院里的人实在太多,鱼龙混杂很难查出。
挽今只好以她御史的身份亲自到访国学院,美其名曰“整顿学风”。
挽今不禁一笑,御史这个官果然是好,虽然是相国与宰相的助手,职位相对京城大官来说不算太高,不过什么杂七杂八的是她都能搀和一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要谢谢沈相。
明天便是国学院建院的二百周年祭典,具体情况一探便知。她默默握着手中的黑曜兵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沈相,既然我们当初已经选择了站在不同的道路上,便没有回头的余地。而我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和你,一较高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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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亥时,沈离的房间里依旧亮着。他坐在青灯下,缓缓摩搓着手中的蜜蜡兵符,密密的睫毛垂了下来,使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大概是怎么也猜不出这块兵符会在他的手里吧。挽挽,你那么不听话,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沈离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愉快的弧度。
山雨欲来风满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