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洪健伸出手将她拉回电梯,关切地问:“怎么了?可是被电梯夹痛了哪里?”一边说着,一边搜索她手臂上的伤痕,只见雪白柔嫩一片,连个毛孔都没有。
不自觉的,手上的动作转为抚摸,他眯着眼睛陶醉地笑起来,不怪乎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写“温泉水滑洗凝脂”,美人光滑柔腻的肌肤,可不就是凝脂吗?
被轻薄了好一会,宋清月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吃了豆腐,她立刻像拍打蚊子一下,打落那一双狼手:这个男人,真是狼中之狼,同事不放过,连阿姨也不放过!
她抖了抖,表情由惊讶转为恶心再转为恐怖,拎着公文包挡在胸前,一步步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退出电梯,一直微笑看她丰富表情的冯洪健长手一伸,又将她捞了回来,接着又合上电梯门。
她怒起来,声音却有点抖:“喂!上班时间,大庭广众之下!”
切!有什么要紧,他不是一次在上班时间以及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进行骚扰了。等等?骚扰?他为什么也跟从用这个词?
再看看怀中女人,她紧紧将公文包挡在胸前,眉峰聚起,长长的睫毛抖啊抖地出卖了她的内心,他好笑地抚平眉间那纠结的“川”字,不想却换来她鹅蛋脸吓得雪白一片:“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此刻,在她心中,帅气的冯洪健与头上长角的禽兽的区别是:前者是两脚直立行走动物,后者是四脚走路的动物。
花花公子,她可以理解,因为有些男人天生就是精虫上脑,见到稍有姿色的女人便五官抽筋,内心发骚,好好的男人不做,偏偏以做种马为荣。
可是,和自己的阿姨在一起!她咽了咽口水:而且,刚刚,刚刚他还想喊她妈妈!
她抬眼看见他一脸忧伤地看着自己,忽然了悟:是不是因为年幼失母,所以对年长女性产生莫名的好感,于是在放纵的道路上一再沦陷?
——她眨一眨眼睛,不禁担心起来:她的宝贝女儿,会不会因为童年失父,缺乏父爱,然后在成长的过程中,对成熟男子产生倾慕之情进而成为“恋父癖”患者呢?
一想到少女英英有可能会被四十岁左右、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所欺骗,她美丽的脸由雪白一片又转为浓云密布。
冯洪健玩味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短短几分钟,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十几种,他真想打开她那颗五彩缤纷的水晶心,一探究竟。
可是——她对他百般设防。
他叹一口气:他真怀疑,那一日三十八度高温的下午,被他搂在怀中吻得迷糊嫣红的女人,是不是宋清月?
他只想认认真真地谈一次恋爱,和这个独特又矛盾的女人!
可她那防备的身体语言,还有那一脸“不要靠近我”的厌恶又恐怖的表情,令二十六年来从未被女人拒绝过的他,内心轰然倒塌了。等等!恐怖!她为什么要恐怖?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去关心在乎一个女人!而她,将这片片真心视为恐怖!
他皱起眉头,伸出手要拉下她挡在胸前的公文包,却引来她的尖叫与抗议:“别碰我!你这变态!”
变态?等等,他怎么变态了?他吃惊地瞪大桃花眼,无辜地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
“和自己的阿姨在一起??????”想想就觉得恶心,清月忍住不断上涌的胃酸,一字一顿地说:“你休想同我有什么瓜葛!叫我妈妈!你不觉得那是对你亡母最大侮辱!她若在天有灵??????”
他的脸霎时变得冷若冰霜,眼内水光凝结成冰光一片,他伸出两只胳膊,将她抵在电梯角落,低下头,语气非常恶劣却认真地说:“女人,请你不要含血喷人!”
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她沉默,抬头仰角呈四十五度,看着这个英俊又霸气的男人:太帅气了,简直不像是反面人物。
她无法将花花公子、变态狂、或者暴力男同这样一个英俊的男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即使面前的帅哥是个光头,右脸上又贴着三张创可贴。
看着他的脸越贴越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波涛暗涌,她的脑子渐渐昏涨起来。
她承认:一定是太久没有和异性亲密接触了,她是不是该尝试一下红云提倡的异性疗法,来提升一下自己对异性的抵抗力?
她的背脊紧贴着电梯的金属壁板,冰凉的触感令她无法冷静下来,她只觉得脸颊发热,双膝有点发软:自己怎么了?她标志性的冷静理智呢?
“叮”一声,电梯门被打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娇小女孩准备进来,一抬眼:一个光头帅哥正将一个满脸红晕的美人搂在怀中,意欲不轨,他的唇已经碰上她的鼻尖。
一阵清新空气被释放进狭小的电梯空间,脑袋昏沉的清月回过神来:“小黄!”像是见到救兵——她的助理,虽然她不再是副总,但小黄看在这几年她礼贤下士的情分上,喊几个同事来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总是可以的。
小黄刚想出声,抬头看见冯经理冷若冰霜的眼神,她打了个寒战,悄悄退出电梯。
宋清月哀怨地看着小黄如同老鼠见猫一般逃出电梯:什么助理!人走茶凉!
冯洪健也意识到电梯不是谈情说爱的场合:这次进来的是助理黄,下次是魔女郦晟呢?
他放下胳膊,牵起清月:话说,这个冰女郎现在在他面前是越来越容易展现小女人的娇态了:脸红,瑟缩——等等,他有希望了?
他喜滋滋地看着清月,笑容牵动了伤口也浑然不觉。
拉出清月,在一楼大厅快步走起来。
清月跟在身后,不住地反抗:“松开我,你这变态!”
“你再反抗一下,我要么扛起你,要么当众吻你。”冯洪健回头威胁,她立刻噤若寒蝉,他眼睛里含着笑意:他终于握住这个女人的命门了:
即——大女人的尊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