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龙等专家，在高二七班听了一下午课，课后，又与一中的几个教研组交流，提出一些改进意见。

直到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孙茂龙等人才走进学校餐厅包厢。

“不好意思啊，政策有规定，不能去外面酒店款待各位，只能在这里了。色香味不敢保证，分量管够！”朱小侠倒满酒，端着酒杯站起身，歉意而又爽朗的解释。

“哈哈！”

孙茂龙等人大笑调侃，也纷纷端着酒杯起身，一番寒暄客气之后，众人落座享受美食。

反腐倡廉以来，公款吃喝几乎绝迹了。教育系统的每一笔开支，都有明文规定。邀请专家多少钱，每餐餐标多少钱，每晚住宿多少钱，都有详细的规定。

如果不按照规定消费，报销的单子送上去，没有人敢签字。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像今天这种招待模式，虽然没有大酒店的灯红酒绿，但炒菜的厨师都从星级酒店请的，酒菜都是最好的，只不过，换了一个方式。

孙茂龙等人见多识广，当然知道朱小侠话语的深意，临县的特色菜应有尽有，喝得酒也是国内最好的。

除了吃饭的地点在校园之外，其他的与星级酒店没有任何差别。

孙茂龙等专家，这次下班听课指导，全都免费的。即便朱小侠想表示一下，孙茂龙等人都滑头的拒绝了。

“朱校长，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茂龙笑眯眯的端着酒杯走到朱小侠身前。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忙！”酒桌上的承诺，可以作数，也可以不作数。孙茂龙突然提出帮忙，朱小侠不好直接拒绝，微微眯眼，爽快的拍着胸脯。

“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很小的一件事，只要你点头，小海点头，那就成了！”

“小海？”听到事情与白小海有关，朱小侠酒醒了三分，连忙补充道，“如果是调动工作，免谈！”

孙茂龙所在的学校，那可是省内排名前五的重点高中。从白小海的个人发展考虑，如果他能去对方的学校，将会获得更多教育资源，成长的速度也会更快。

如果孙茂龙挖人——对不起，免谈！

朱小侠神情一冷，警觉了三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白小海这样的后起之秀，不说十几年出一个吧，三五年之内，你休想再遇见。

再说，即便自己答应，大开方便之门，临县教育局那关也过不去吧！

不对！

白小海工作未满一年，还是试用期教师，如果——

这样一想，朱小侠后背冒冷汗了。并暗骂自己愚蠢。白小海如此优秀，应该提前转正啊！

如果不是孙茂龙提醒，自己还忘记这件事了。

按照正常调动，肯定要通过教育局的。可是，白小海是试用期教师，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调动手续，直接辞职就可以了。

难道，这几天培训的时候，孙茂龙已经与白小海谈妥了？瞧孙茂龙那成竹在胸的模样，该不会来打个招呼抢人吧！

那可不行！

如果白小海辞职离开，那自己去哪里找接班人！

笨蛋啊！

中午的时候，在白小海办公室，自己还责怪白小海隐瞒呢。白小海当时什么都没说，难道，他已经——

“别担心，我不抢人！”孙茂龙笑了笑，扭头瞧了一眼朱思淼等人，低声道，“即便我愿意，小海也不会答应的。我想请白小海去我们学校做讲座。小海科研能力突出，现在又主持省级德育项目，这样的人才，你不能总捂在学校里，应该让他出去多走走，多看看。传经送宝的同时，也可以增长点见识。”

“好事啊！”朱小侠暗自松了一口气，大笑掩饰尴尬，“我同意！只是，还要看小海的意思。实不相瞒，自从小海去年科研论文获奖之后，邀请他去做讲座的学校有几十个，有些我答应了，小海却不想去。”

“只要你答应，那就好办！”孙茂龙嘿然一笑，转身将白小海拉过来。

因为自己的请求，几位专家才去高二七班听课。因此，白小海一直忙着敬酒感谢。没有啤酒，全是白的。此刻，白小海晕乎乎，任由孙茂龙拉扯着，云里雾里的走到朱校长面前。

“小海，我刚才已经跟朱校长谈过了，邀请你去我们学校讲座。科研，德育管理，教学，随便哪一个，你自己定。时间，讲座内容，也都由你定。前天我问过你，你跟我说，只要朱校长同意，你就没问题。现在，朱校长已经同意了，你也表个态。”

“啊——讲座啊！”

虽然没醉，脑袋依然晕乎乎的。以往，站在朱小侠面前的时候，白小海总是有些拘谨。因为喝了酒，白小海的声音有些大。

“讲座？”

“什么讲座？算我们学校一个！”

“孙茂龙，你不仗义啊！趁着我们喝酒，你居然商谈公事！我不管，小海如果去你们学校，那就不能厚此薄彼，否则绝交！”

“对！绝交！”

“小海，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就爆料，你和范诺诺的在房间里的事情——”

……

钱大壮喝高了，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的秘密。

“傻事儿？”晚上吃饭，范诺诺兴致不高。想到白小海与张莹莹的关系，再想想自己，范诺诺有些灰心丧气。虽然满桌子好吃的，范诺诺却没什么胃口。除了几位校长敬酒，象征性喝点儿之外，范诺诺一直安静的喝茶水。

听到钱大壮要爆料，而且还与自己有关，范诺诺俏脸一寒，语气犀利的质问。

孙茂龙连忙使眼色，可是，已经晚了，钱大壮喝多了，又没有看出范诺诺不开心，居然将那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原来这样啊——”

“厉害！小海，你可以啊！”

“那这样吧，小海去我们学校讲座的时候，也带着诺诺，我们学校的防护网也落后了！”

“嘿嘿！”

“你放屁！”范诺诺火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钱大壮，念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这巴掌我拍在桌子上。换成其他人，我肯定抽他耳光。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心思龌蹉胡思乱想。那晚，我不小心扭了脚，小海帮我上药，我没忍住疼，所以就叫了几声。你偷听也就罢了，还——”

“这——那内裤呢——”钱大壮满脸尴尬，又不想立刻认错，“做了就做了，不用遮遮掩掩的！”

“那是我买的，忘在诺诺房间了。钱老，你弄错了！”气氛凝固了，场面极度尴尬，白小海连忙上前解释，示意大家继续喝酒吃饭。

“哼！”范诺诺更加委屈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自己倒是想，可是白小海根本就不稀罕自己。冷哼一声之后，范诺诺起身离开，留下钱大壮老脸羞涩的站在那里。

“你们继续，天黑，不安全，我去看看！”白小海稍稍犹豫之后，也连忙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