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两人,刘宇心中并无多大欢喜,他必须尽快解决剩下的敌人。
料来秦苏和李贤断不是那三人的对手,此刻定然身处危险之中,若无他暗中相助一臂之力,绝对会有伤亡。
断步施展之下,兜兜转转一个时辰,刘宇终以得见森林里的最后两个强敌之一,是个转元境七重的青年。
此刻,那青年与他相隔不到十丈距离,正盘坐于地上,似是闭目养神,实则更多的是在候着他的到来。
大敌当前,刘宇自是没有太多顾虑,手上一抖,触电般向青年射出一柄黑色的超大型飞刀。
那青年本是假寐,大型飞刀一出,便立刻作出反应,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冷笑一声,直接坐着平地而移,手握青纹长剑,于胸前正反手交叉抡动,划出一道圆环,迎向飞刀,霎时间铿锵作响。
就在这时,飞刀上却是抖出一团红雾。
此乃刘宇提前附在飞刀之上的红宁淤散,这是一种常见的止痛药散,并无甚特别之处,用在此刻,却是一举两得,既能将小飞刀黏在一起,变成一柄大飞刀,还可以影响敌人的视线。
红雾震出之时,黑色超大型飞刀便自发振动了开来,变成十柄短小飞刀,去势不断,继续射向敌人。
飞刀里有乾坤,青年始料未及,睁开双眼,但见十柄黑色短小飞刀转瞬即至!
他慌忙中作出应对之策,速将手中长剑扔掉,双手闪电般不断掐出手决,瞬间在身前凝出十个青色圆形气环,分别对上十柄疾射而来的飞刀。
一阵噗噗之声响过,十柄飞刀全被挡下,暂时缓了危机,青年却也消耗甚大,与之徒手大战一场无异,衣襟汗湿,气喘吁吁。
可还不等他呼几口气,又是两只拳头分别击向了他的鼻子与腹部,青年反应倒也及时,亦是推出两拳,分别化解袭击而来的拳头。
砰砰两声,敌我同时倒退,可悲剧上演,拳拳相撞,实非拳拳相撞。
青年发现,活了三十几载,到得今日才知晓,拳头对击,竟讲究个细微之处见真章,这一刻,与他拳头指背相撞的,竟是对方的指骨,以骨撞肉,便似以肉身硬接神兵利器,后果不想而知,于是,他的拳头败了,他忍不住甩手痛呼。
刘宇却是得势近身,低腿为先,短拳肘变,顺擒摔翻,拿压固控,得机相授,连打重击,拳腿互用,不断地与青年死磨硬泡,互攻互殴。
这般斗了盏茶功夫,青年全身上下已被拳头击打得筋骨短碎,整个身子都在逐渐萎缩,坍塌,连血液都在缓缓停止了流动。
青年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命亡,死相可怖。
“呼!”
刘宇呼出一口气,终于完成了对战转元境七重的逆杀,相当艰难,若不是对方疏忽大意,让自己近了身,互相肉搏,那就算拿下敌人,也需付出惨重的代价。
虽是胜了,但他当下做出决定,暂时放弃袭杀最后那个转元境八重之人。
毕竟,近身搏击的机会并非时时可得,况且这最后一人,修为上又要强上一些,倘若对上,风险太大,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他欲要知晓其他队员所在,却是四顾茫然,不见任何人影,想来是大战爆发之时打散了,于是他一刻不停地狂奔,火速赶往沙地,希望秦苏和李贤还在。
赶了半个时辰,终是近了沙地,人未到却已听见打斗声响,刘宇不忧反喜,只要战斗还在继续,便意味人还活着,从打斗碰撞的声音密集度来判断,应该两人俱在。
“师妹,坚持住,我这便燃烧精血,提升战力,倘若对方三人不想同归于尽的话,我便能拖住他们几个呼吸的时间,你做好准备,向森林深处逃!切记,往杂草与灌木丛较密的地方跑,在尚未脱离危险之前,万勿回头!”李贤此刻浑身浴血,披头散发,呼吸急促,传音嘱咐秦苏,他要牺牲自己,尽最后的努力,让秦苏脱逃。
“我不走,须等刘宇回来。”秦苏坚定地道,直觉告诉她,那家伙定会回来。
她虽是受了伤,但伤势并不重,虎门宗的那三人总是看着她眼神发直,战得恍恍惚惚,破绽百出,这种眼神她很常见,也很厌恶,今天却是救了她的命,让她到得现在还能再战,还能坚持。
况且,她不是那种牺牲别人换来自己活命的人,她不可能扔下李贤自己逃跑。
“可眼下已过去多时,却不见刘宇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师妹,你听我的,先逃了再说!”李贤急道。
“我等刘宇回来。”秦苏道。
“你能不能就听我一次?我已伤得颇重,快不行了!趁现在燃烧精血尚有一战之力,再拖下去,只怕迟则生变,到时就算我燃烧精血,也拦不住他们,岂不你我都得一起死?你便依我一次,着力逃出去,如何?”李贤忧心的道。
“我等刘宇回来。”秦苏道。
她冰冷绝美,心思单纯,不善言辞,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只有在刘宇面前,她才会稍微多说点话,也许是被气的,也许是觉得有趣,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她向来都不会有丝毫的做作,伪装,不管遇到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像现在,刘宇说他会回来,那她就一定要等他回来,再没其他的商量。
呼呼之声急响,三道闪电般的剑芒袭来,打断了两人的传音,两人只好再次集中精力对敌,拖着伤口,疲惫,与敌人厮杀,顿时沙地再次剑气肆虐,杀意弥漫。
刘宇更近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人影闪动,战况激烈,他默了一下,转身沿取丛林边缘而走,缩圈式地靠近战斗的地方,而非横冲直撞。
他收敛了气息,甚至连身上的杀意他都硬生生地散去,仿佛只是不存在的游魂,路经此处。
他很明白,自己的作用便是给敌方制造出其不意,争一息之间,落实下来即为暗杀或阻碍,如若不然,反而会变成秦苏和李贤两人的拖累。
他幽灵般地轻轻跃在一棵大树上,那里枝繁叶茂,给了他很好的掩护。
沙地里的战斗越来越惨烈,虎门宗的三人似乎因为几个时辰过去,仍不见他们的师弟凯旋归来,感觉到了不正常,两名生丹境二重开始有计划地狂攻李贤,剩下的一名生丹境一重则是避重就轻,跟秦苏打消磨战,牵制住秦苏。
李贤已浑身是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一身衣裳,就连头发都染成了血红色,看上去渗人可怖,他知道,现在就算是燃烧精血,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身上一部分的鲜血已经风干,使得他的衣服像是打过了红色的蜡油,穿着令人难受,衣服上的浓烈血腥味散发出来,让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死了,只是灵魂尚未消散。
他看了看仍在坚持战斗的秦苏,那个他九岁时就开始喜欢的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拥有世上最美的容颜,倾国倾城,倾尽天下,冰美绝世。
他曾在心里发誓,要一辈子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除非自己死去。
他很想看看女孩为他穿上新娘的大红盛装,那将会美得何等的惊天动地?
可是女孩却不喜欢他,虽然他没问,但他知道女孩不喜欢他,因为女孩纯洁得像块无暇璧玉,哪怕是一粒尘埃落在上面,都会显示得淋漓尽致,他不问自知。
想他李贤乃堂堂青莲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喜欢他的女孩成堆,成排,他却是孤苦伶仃,情缘难了,冷暖自知,只能把爱与苦藏在心中。
“呼!”李贤深呼吸一次,带着自嘲与苦笑,眼中流出一滴泪,他的眼睛强势了太久,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软弱,什么叫做伤心。
此刻,眼睛知道了,终是流出了第一滴泪,也是最后一滴泪。
他没有拭去那滴泪,任凭它挂在眼角,流到脸颊,伴随他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手里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他还是放不下她,看不得她受伤害,眼下,只有吞食这颗禁药,暂时获得极致的爆发力,方能护她安全脱逃,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好好地活着,至于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吞食禁药之后,成与不成都是必死无疑。
“秦苏!我现在以队长的名义命令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一有机会便向着密林逃走!不得违抗命令!”李贤并不传音,而是直接雄声震震,自有一股威势,俊朗的脸庞此刻尽显霸道。
这令得秦苏一怔,利剑挥砍,逼退对手,再转过头来美眸呆呆地看着他,她从未见过如此神武的李贤,觉得这次必须要听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