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只有百十丈高的土山,其上纯清一色的土黄硬实之泥,一毛不长,没有一丝绿意点缀,毫不起眼,只怕是鸟儿飞过此地,也不愿留下点粪便。
确切点地说,这是座土坡,半坡上,有一个唯一的巨大石头。
此刻,刘宇和白小小两人正站在石头上面,刘宇看着脚下的巨石,疑惑道:“小小,你不会是看错了吧?你确定宝藏就在这石头下面?”
白小小略作沉吟,道:“没错,应该就是这里。”
说着取出藏宝图,对比了一下此刻两人所在的位置,继续道:“宝藏的入口处就是此处,按照藏宝图上标记的点位着力,将巨石推开之后便能看到。”
她边说边绕着巨石走了一圈,指住一个地方,道:“这里就是点位了。”
刘宇依言走到巨石点位近前,伸手运力推动巨石,顷刻间,只听轰隆隆一声,巨石移开,滚落山脚下,其原本所在的位置,赫然是个圆形的洞口。
两人见状,对视一眼,踏步向着山洞里面走去。
两人走得很慢,不住的打量四周,甚至有时候还停下脚步,仔细对照一番刘宇手上的另一张藏宝图,并且只在宝藏的外围转悠,没有冒然进入内围。
无他,皆因内围的很多地方,藏宝图上亦是没有具体标注清楚,不少地方就算标注了,也是看得一知半解,是以,两人不愿平白冒险。
几日之后,前来寻宝的人越来越多,飞虎佣兵团的一众人便也在此列,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只是互相之间都有所顾忌,也没有当众动起手来。
再过不多久,不少身份显赫,德高望重的武道老前辈也来了,引得前来此地寻宝之人,莫不浮想联翩,都云宝藏非同一般,如若不然,怎会有如此多的武官达贵都来了?
想到这,很多人都莫名的兴奋,他们不奢望能得到最终至宝,可就算能捡些遗漏,也是很不错的。
刘宇和白小小看着满满的一大群人,互相对视一眼,终于迈步向着内围走去。
并非两人此刻就愿意当头冒险了,而是两人都清楚一个俗气的道理,青蝇过家家,专爱扑牛背,只要有了一只青蝇飞向牛背,群蝇便会争先恐后,接连而至。
此理在人之间一样适用,两人方才走出几步,后面的人群就呼啦啦地如潮水般轰涌而进,转眼间便是淹没了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有无数的人,远远地走在了两人的前面,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
这般殊不可观的土山坡,内里却是别有洞天,往里往下,且行且宽,几百几千人走在里头,也不见得拥挤,显得绰绰有余,甚至人在说话之时,嗓门稍大一些,都还能有回声环绕。
一路上,两旁的土壁之中,安置有甚多大小不一的夜光石,点亮去处,虽不如白昼一般,却也足够行人看清一切微末景致。
陆陆续续的人群,踌躇满志的往前闯,但不见一人妄自逞能,皆是小心谨慎,察看一路部署,破解诸多机关陷阱。
可,时不时地,还是有人受伤倒下,甚至死亡。
刘宇和白小小两人不急不缓而行,前方有人开路,倒也乐得清闲,如游山玩水一般,安全得很。
如此走了一个时辰,两人前面出现许多拱门,通往不同的去处,略略一数之下,竟是有五十个之多。
此时此刻,正有许多武者,尝试着走进每个拱门里面去,但未有一人能够得偿所愿,无一例外的,都被拱门中的一道光幕所阻,那显然是一道禁制,硬闯不得,攻击无效,大有急死人馋死狗之势。
那些强势欲破光幕而入之人,无一不是被光幕掀得倒飞出去,栽了几个跟头,砸在地上,闷哼声不断,气血翻滚不止,人人都吃了亏,只得无奈徘徊在一个个拱门之外,眼中多有不甘。
有些人爬将起来,检视一番自己的身子并无大碍,心中暗自庆幸,莫不想道:“幸好这光幕的反击之力并不甚大,倘若再大个三五倍的,只凭一击,自己可就呜呼哀哉了!”
久而久之,人群便是望洋兴叹,热血渐挫,再也无人向前硬闯了。
宝物再好,无命享受亦是枉然,甚至有些老一辈的人,已经在连声呼叱自己的晚辈亲属回去,他们可不想自己的至亲后代把命留在了这里。
众人足下不动,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双眼,往拱门之后瞧,那里却是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直如朗镜悬空,静躁两不相干。
察看良久,白小小念头几个转换,却并不轻举妄动,而是指着那一道道拱门,小声的道:“大大,怎样?”
刘宇道:“拱门近前,横竖排铺着三十个石砖,门道应该就在这些石砖上面。”
白小小点点头,道:“方才我略施术法,仔细察看了这些石砖一遍,如所料不差,此处应是按照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之道作依所布,只需顺着相生相克之径往里面走,便能进得拱门,只是,每一个拱门的阴阳五行排布均非一样,要琢磨清楚石砖上的开端属性为哪一种,怕是还须费些手脚,若能破了这开端属性,确定了起步于哪块石砖,剩下的便是小事一桩。”
刘宇摸摸鼻子,道:“不急,定有破解之法,容我慢慢想来。”
白小小道:“依我所见,若果一个一个石砖踩上一试,可是使得?”
刘宇摆手道:“不可,你看那些人,每踩错一次,就会被无情地掀飞一下,一次两次的不打紧,次数多了,轻伤便会酿成重伤,在宝藏面前,重伤便意味着遭人打击,死亡,后果不堪设想,咱们还是要想个更好的法子才行。”
白小小赞同道:“好吧,那咱们再仔细琢磨琢磨,前人既然设了这么些个拱门,那其间定有道理,该是有着妥善的法子进入才是。”
一炷香,两柱香,终于,静立久呆的刘宇再次动了,拍了拍白小小的肩膀道:“小小,你去想个法子,煽动别人,再次上前踩踏石砖一试,只需试上两次,我便可能有了决断,记住,要前去尝试之人只踩一个石砖,不可同时踩上两个以上的石砖。”
白小小默了片刻,颔首道:“好吧。”
言罢,她径直走向人群,直接挑了两个软柿子捏,锵锵两声,两把长剑出鞘,左右手开工,身形一晃,剑尖抵在两个素不相识之人的脖子上,森冷地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刘宇一阵无语,手扶额头,心想道:“这女人还真是风雨不改,死性难移,当初她不就是这般对付自己,随便抓起了壮丁当棒槌的么?怕是这女人自己尚未意识到,此举实为恶习,无视他人的性命安危,随便强使弱者当棒槌,这在外人看来,绝对是恶毒之人,绝非善类,此习不该,这女人迟早会吃上一次大亏,栽个跟头。”
不过,眼下他已经顾及不得这些了,只见白小小抓来的那两个壮丁,前后按照她的要求,单腿踩上了一块石砖,毫无意外的,那两人皆被光幕掀飞了,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却也敢怒不敢言,只是瞪视着白小小,神色颇为不瞒。
白小小回到刘宇身边,静静地等待着,良久,见得刘宇眸子一亮,兀自颔首不迭,才问道:“可是有了?”
刘宇食指竖在唇边,示意白小小安静,传音于她道:“嗯,方才那两人踩上石砖之时,光幕上传出的波动与颜色是不一样的,暗黄色为土,白色为水,据此紧密排布,我可以准确地推断出来,这个拱门的开端属性,是属于阴阳五行当中的水属性,而经过我的计算,水属性的那块石砖,在第二行第四排的交汇点上。”
白小小兴奋一笑,动身道:“那咱们赶紧出发吧?”
刘宇一把将她拉住:“慢,如我所料不差,一个拱门应该只能容一人通过,咱们还需再试出另外一个拱门的属性开端,方能保证两人都进得去。”
白小小沉吟片刻,再次恃强凌弱,前去拉来两人,然后依葫芦画瓢,让那两人单腿踩在另外一个拱门前的石砖上。
如此,刘宇再次得到了第二个拱门的进入之法。
两人稍作商讨一番,一人一个拱门,按照推算好的阴阳五行,顺势落下脚点,踩在石砖上面,果然没有再被光幕掀飞,很快便顺利的地进入了拱门之内,身影消失在了众多武者的视线之中。
这使得众人惊叹连连,神色显奇,就连那些一直坐怀不乱的武道前辈们,都是心里叫好,凝眉注视着两人的步伐,寄此堪出其中的奥妙,以作接下来照猫画虎,得以突破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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