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平骑着马带着卫士，和莫西大宰一起出了城。在他的身后跟着众多看热闹的卡洛城民，他们一直远远地跟着祖平的队伍，人人脸上都带着看热闹的欢喜表情。

盘果大王要核查莫西家具体的田地数目，这个消息从王宫里传出来之后立刻引起了整个卡洛城的轰动，不仅那些大臣、大亚和贵族们都在议论，就连普通的卡洛城民也把茶余饭后的谈话焦点全集中到了这次核查上。

正如坎纳大亚在朝堂上指出的那样，卡洛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莫西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数的奴隶。盘果大王一上任就要彻查莫西的田地，这充分说明了盘果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大王。但也有人有不同的意见，盘果大王的初衷或许很好，但能不能查得清楚又是另一回事，言下之意盘果大王的这一举措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或许只是做做样子，并不会真正惩治贪腐问题。

至于那些有权有财的权贵们则集体保持观望态度，他们要看看盘果大王究竟能不能查得下去，要知道，莫西可是个非常油滑的大臣，对待令堆就很有一套，否则也不可能上次被指控贪墨贡品之后还能保全这么大一笔财富。当然，也有人幸灾落祸，莫西在推翻令堆的过程中倒向了盘果一边，刚刚当上大宰不久就要被核查土地，盘果这是在卸磨杀驴。

总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各种议论已经充斥了卡洛城的大街小巷，成了继战争之后又一个热点话题。也不知道是谁把核查的时间泄露了出去，所以祖平一出城，卡洛城的城民们就立刻蜂拥着跟在后面，形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那些大臣、大亚和贵族们不方便亲自来看，就派出了自己的亲随混迹在人群里，跟着一起往城外走。

看到身后跟了这么多人，祖平在享受关注的同时也深感此次核查任务的重要，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就是要看看祖平这位准驸马到底会怎么做，以此来推断新任大王的执政能力。

走出城后翻过一座不大的小山包，眼前又是一马平川的田野。此时的田里的庄稼早已收割完毕，看上去像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平整土地，中间沟壑纵横，祖平可以想像得到，丰收的时候，这里应该是一片金黄的海洋。

“驸马，我的田地从这里开始。”莫西讨好地笑着说道。

祖平举起马鞭指着田地尽头的一座山，“是从我的马蹄下到那里吗？”他想莫西身为一个大臣，田地再广阔最多也就到那座山脚下。

莫西卑微地把腰弓着说道，“不敢欺瞒驸马，翻过远处那座山还有。”

祖平一下子愣住，“还有？”

莫西微笑着点点头，看祖平惊诧的表情急忙解释，“山这边的田是令堆的父亲，也就是上上一任大王赏给我们家族的，山那边是令堆大王赏赐。”

祖平眯着眼睛说道，“看样子至少有上万亩吧。”

“何止上万亩！”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举报莫西的坎纳大亚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祖平猜测或许他一直跟在队伍后面，只是人太多祖平没有注意到而已。

坎纳大亚的出现立刻引来了围观城民们的几声叫好，他在朝堂上当众举报莫西的事也已经尽人皆知，人们在议论核查莫西土地的时候，也免不了提及这位耿直的老臣，都说多亏了他才把莫西这条濮囯最大的蛀虫给揪出来。

“坎纳大亚。”祖平对着坎纳微微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个犟脾气的老头为阿爸登上王位出了力，自己多少要表示一下尊敬。

坎纳倒是礼数很周全，翻身下马来，跟祖平行了大礼，这一点让祖平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坎纳大亚刚才说莫西大宰的田地何止万亩，大亚是怎么知道的。”祖平很亲切地问道。

坎纳对着莫西冷笑了一下，莫西脸上的笑容显得分外尴尬。

“启禀驸马，当时令堆赏赐莫西田地的时候问他想要多少，莫西回答说，仅凭大王心意，令堆一高兴就说，那就放你的马跑上半天，马跑过的地方就都属于你。”

祖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第一次听说用这样的方法赏赐土地，按照一匹马的脚力，跑上半天那岂不是……，祖平简直不敢想象莫西的田地有多大。

坎纳接着说道，“这么说吧，从这里一直往东，再翻过两座山，凡是有田地的地方，都属于莫西家族，即便有的地方说是寨民的自耕田，其实也都要给莫西大宰上税，”坎纳说完刻意看了看莫西，“我说得对吗，莫西大宰。”

在坎纳大亚说话的过程中，莫西一直在给坎纳偷偷使眼色，但坎纳大亚装作没看到，一直到坎纳把话说完，还故意问了最后一句，莫西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面对祖平投来询问的目光，他只能默默地点头。

“好你个莫西，你们家族的田地比我家在森多的田地还多。”祖平忍不住骂道，抬头看看一望无际的田野，祖平犯了愁，这么广阔的田地，不知道要核查到猴年马月。

坎纳大亚似乎看出了祖平的烦恼，又说道，“驸马丈量土地可是缺乏人手，我可以把我手下的卫士叫来，帮助驸马。”

祖平心中大喜，立刻说道，“好，全都带来。”

坎纳回头一招手，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从身后的山上传来，几百名卫士似乎早就等候在山背后，只等坎纳一声令下。

祖平脸上笑开了花，心想这肯定是阿爸的有意安排。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从山坡上下来的骑兵，莫西站到了坎纳旁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坎纳笑着说道，“大王说过，不得有半点隐瞒，我是来协助您完成您对大王的承诺。”

莫西气得直咬牙，但脸上却不能显露出半分抱怨，只能眼睁睁看着几百名卫士手里拿着统一长度的竹竿齐刷刷站在了面前。

“那就有劳坎纳大亚了。”祖平笑着说道。

坎纳躬身抱拳，“这是在下分内的事。”说罢，翻身上马，带着骑兵冲向了广袤的田野。

训练有素的骑兵们把手里的竹竿一根接一根平放到田地边上，不大会功夫就测量出了一大块田地的大小，照此办法，或许十天半月就能核查清楚。

测量一直进行到了日落，骑兵们再也无法继续的时候才停止，在已经测量过的地方做上标记后，今天的任务算是结束。祖平让坎纳留下几名手下看守标记之后，带着满心的欢喜打道回府。

一进王宫，顾不得洗漱，祖平就兴高采烈地来到盘果的寝宫，把今天的核查的情况告诉阿爸，却不料走到盘果听了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把他给打发了。

难以掩饰内心激动的祖平又跑到了阿妈水仙的寝宫，刚说完今天的经过，水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阿妈，你是担心我不能完成阿爸给我的任务吗？”祖平不解地问道。

水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儿啊，你怎么这么笨，到现在还没瞧出来，这是一场戏。”

祖平更加疑惑。

“这是你阿爸和莫西，还有坎纳一起演的一出戏。”水仙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想想，从前莫西贪污贡品，令堆只能免他的外廷大宰，随便罚了点东西就算了事，这样油滑的人，怎么可能轻松让人查他的田地，这可是他的命根子，现在竟然让你阿爸查得清清楚楚，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莫西得到了更大的好处，可以舍得这些田地，也就是说，这次核查土地是你阿爸和莫西还有坎纳早就串通一气，共同演给那些大臣和贵族们看的一场戏。”

祖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本是个聪明人，经水仙一提醒，顿时明白了，从始至终，他都被蒙在鼓里，被阿爸当枪使，刚刚还为自己今天的成就感到骄傲，没曾想，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祖平感到自己像一只被剥光了的猴子一样，一股憋屈从心底冒上来，一转身，冲出了阿妈的寝宫。

怀揣着满肚子火气的祖平急匆匆走回了自己的寝宫，无处发泄的他踢翻桌子，砸烂精明的器皿，但还是不解气。猛然间他忽然想到一个去处，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心中的愤懑得到宣泄。

于是带着一腔怒火，快步来到达来的寝宫，一脚踢开门，赶走了惊慌失措的下人，就狠狠把一脸惶恐的达来按倒在了床上。

达来奋起挣扎，大声呼叫，但无论是下人还是门口的卫士都不敢进来。祖平抬起手给了达来几个耳光，恶狠狠地对身下的达来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服侍我是你的义务，再喊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达来于是流着眼泪，任由祖平开始折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