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问完问题了，他担心下一步对方就是杀他灭口了。

在这封闭的车厢里面，他连惨叫都发出好几声，外面的车夫毫无反应，所以对方如果要在车厢内杀他，完全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他死了都是白死！

“可以了。”老族长说了一句。

在李小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老族长出手击晕了对方，且迅速施展法力，将李小超今天的记忆清除。

“长老，咱们就这样放过他了，不杀他么？”

凰正在弄清楚老族长这么做的目的后，还是询问道，就是觉得光这样做了还不够保险。

“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和我们无冤无仇的人？”老族长笑着反问。

凰义说出了和自己哥哥一样的想法：“长老之前扭断了这人的手肘，显然对此人毫无在意，对这种人下杀手也正常。”

它们俩兄弟会不会杀这个人族修士，它们还不知道，但只分析老族长的话，既然老族长之前对这人族修士十分狠辣无情，那么进行冷血杀戮，对老族长来说也正常。

“对他下杀手，不正常，”老族长却摇头表示反对，“你们将两码事混在一起了。”

“是哪两码事？”俩兄弟不解。

“我扭断他的手肘，是他在我面前不说实话，我的确可以施展威压或者展示雷霆手段来逼他屈服，但那么做一是会多消耗时间，马车出城前我们就要完成盘问，二是我不需要那么仁慈，可以对他施展残酷手段迅速逼他就范，为什么不这么做？强者面对耍小花招的弱者，表现得残酷冷血一些很正常。”

“但在完成了盘问后，这人对我来说就没价值了，我可以杀死他，一了百了，也可以消除他一天内的记忆，这么做照样能够避免我们暴露，但你们要知道，这时候杀他，就是虐杀，不仅没有意义，而且狠毒。狠辣和狠毒还是有区别的。”

老族长说了很多的话，尽量解释的清楚一些。

它需要让这对年轻有天分的兄弟知道，强者面对弱者时，不是永远都波澜不惊的，一旦弱者当面耍花招，强者不介意狠辣地让弱者受到血腥教训。

“你们从我的话中，学到了什么？”它故意问道。

“强者面对不肯配合的弱者时，可以施展雷霆手段。”凰正先说道。

凰义紧跟着也说道：“但强者大可不必虐杀弱者，滥杀无辜终究有违天道。”

老族长点头：“说的都有道理。”

话锋一转，老族长接着道，“但学到了这些还不够。”

“请……长老赐教。”俩兄弟很虚心。

其实还有很多经验可以从这事上学到，比如作为那个人族修士，在发现自己被困且面对的肯定是强敌后，要么就设法巧妙周旋，没这个能力的话，要么就直接有问必答，避免受罪。

但这些经验毕竟不是很重要，它只选择其中一条它认为重要的来说。

“我们生活在极北边际，同族之间有冲突但也极少发生生死厮杀，但外界的修炼界非常残酷，杀人夺宝是常有的事，每一个能活下来的修士都很清楚修炼界的无情残酷，他们面对敌人时为了永绝后患，会杀伐果断，这是他们和我们区别很大的地方。”

“今天是我作为强者，没有杀死弱者。可你们想

想，假如今天是我们被逮住了，遭遇了人族修士的盘问之后，我们能活命的希望有多大？”

俩兄弟想了片刻，都皱起了眉头。不用细想也知道，它们能够活命的希望很渺茫。

“所以老族……长老的意思是，修炼界比我们想的要严酷得多，我们因为和人族不同源，是他们眼中天生的敌人，在这儿要想生存下去，我们得比普通的弱者更加小心翼翼？我们如果不想被屠戮，就得努力成为强者？”凰正发现了这一点。

老族长点了点头。它希望俩兄弟能够知道江湖凶险的道理，今天它亲自示范告诉俩兄弟，什么时候该残酷狠辣，不要以为在修炼界行狠辣手段就是有违天道。事实上，人族修士面对它们时，只会更加狠辣。

凰义也接受了老族长的这点点拨，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说道：“长老，本族和其他三族都不过问外界的事，许多年不曾介入外界的事情了，所以我们应该也不需要在修炼界生存吧？”

怕被误会，它紧跟着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长老的点拨很有用，我完全接受，只是好像我们使用的机会不大。”

“没有谁和你们保证过，四大边际势力永远不会插手外界的事情。”老族长正色道，“我们是许多年不介入外界的争斗，可不意味着我们真的与世无争。”

凰正和凰义大感意外。

它们这十几年以来，一直以为外界和四大边际是两个世界，这俩世界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几乎从没想过要去外界和外面的修炼者竞争抗衡。

现在老族长却告诉他们，原来它们不一定会永远生活在极北边际，还是会有出来参与大势之争的可能。

作为很年轻的族员，它们应该也会和人类的少年一样，有着英雄热血，渴望当一名英雄，此刻听完老族长的话，除了惊讶，还有激动，有一种想进入人族世界扬名立万的冲动。

凰正不由得询问道：“长老，这一次您因为时空城的事离开极北边际，莫非以后四大边际势力要现世的话，起因也只可能和时空城有关？”

老族长心中赞许，对方年龄是小，各方面的历练也确实很欠缺，但悟性够啊，很机敏，它点头，没有故意说谎的打算，“你们要知道，我们也不是想永远生活在四大边际里，四大边际和外界都属于灵界，并非真的是两个独立的世界，我们之所以几万年来都没有参与灵界各种的争夺，除了需要镇守，防止妖物失控，也因为外界的势力无论如何变化，终究是人族内部、妖族内部以及人族和妖物之间的争斗，我们不需要通过现世和人族以及妖族争斗来获得权力以及修炼资源，自然数万年里面，除了本族公主的一家和外界有过紧密联系，其他族员没有参与过外界的事情。但现在另一界强者出现了，灵界会因为外人的介入而在几万年里头一次可能发生真正的变化，我们也是灵界的一份子，不能什么都不做，有可能会采取一些措施。”

“那我们真的只是为了自保，为了维持灵界几万年的局面，才会选择介入么？”凰正穷追不舍地在问了。

老族长直接点头：“当然。”

另一界的修炼者进入灵界，选择攻击时空城，也许目的就是想毁掉时空通道，阻止灵界的修炼者进入他们的世界，看起来另一界强者才是在自保，可谁能保证另一界强者不会有反攻灵界的想法？比如为了报复灵界，而选择统治灵界、奴役灵界所有的修炼者？

这并非没

有可能。

最简单地，现在来到灵界的另一界强者，万一没机会返回他们的世界，他们只能在灵界扎根，那他们就会将灵界所有种族的修炼者都当成是敌人，包括四大边际的修炼者！

正是因为得知另一界强者居然袭击时空城，它才会离开极北边际，出来亲自了解情况。

凰正得到了老族长的肯定回答，却并不认为四大边际势力只在另一界强者扰乱灵界秩序的这一种情况下才会选择现世，介入外界的争斗，它接着询问：“长老，假如没有另一界强者，而我们完成了对妖物的镇守和灭杀，我们也会永远不现世，不去争夺灵界的资源么？”

“为何会这么觉得？”老族长饶有兴致反问了一句。

凰正老老实实回答：“之前长老在认真教我们，让我们知道修炼界的残酷，包括这次带我们出来历练，很注重让我们快速适应人族修炼界，这应该就是想培养我们适应残酷外界吧？由此我猜测在我们俩兄弟的有生之年里，四大边际势力有可能会对外界采取措施。”

老族长再次在心中赞许，它斟酌了片刻才回答凰正的问题：“没有另一界强者出现，四大边际势力暂时不会有现世的打算，但他们突然出现了，我们现世不可避免。”

四大边际势力有一个很宏伟的打算，只是远不到和大部分族员透露的时候。

凰正和凰义听了，感觉老族长的回答不算很完整，但老族长不愿多谈，它们也不会再强问下去。

“好了，很快就出城，都休息一会吧。”老族长主动结束了谈话。

凰正和凰义俩兄弟点了点头，不约而同地消化着今天老族长教它们的东西。

离开了梦泽城后，三人没有了必要再去灵宗本部找机会见王伦了，王伦身在时空城，而它们此行的另一个目标是去时空城了解另一界强者袭击的事，刚好这两个目标所需要去的地方都是时空城。

所以下一站，自然变为了云州的时空城。

两天半后，三人来到了云州离时空城不很远的地方，在空中，在飞屋里远眺着悬浮着的时空城。

这是它们第一次见到时空城的样子。老族长盯着看了一阵子，若有所思。

这时空城的周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修士在巡逻，也就意味着十二大宗门放弃了主动排查周围区域的这个方面。

既然能主动放弃，说明不是没有预料到，十二大宗门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原因只可能是，在人手有限的情况下，他们宁肯将人用到改造时空通道的事情上面，而不需要靠主动排查发现危险，从而保卫时空城。

十二大宗门放弃的是主动排查，抓住的则是被动防御。他们肯定在时空城外墙的防御上，做到了极致，如此才能放弃主动排查。

换句话说，哪怕另一界强者搞突然袭击，时空城也能够抵御住。

想必这时空城外墙的防御，会很惊人。

现在它很好奇，另一界强者听说用了发射装置，发出了连续的飞箭，攻击了时空城的外墙，那攻击的效果怎么样？

它一路走来只偶尔听到这方面的传闻，大家不再热议，毕竟离时空城遭遇攻击已经过去了不少天。传闻各种各样，无法甄别。

它于是开始联系极东边际势力负责在外界打探情报的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