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晃脸色陡变,急声道:“大胆!尽管污蔑本官!来人啊,将这小儿拖出去!”
杨慨微微皱眉,司马定云挡在郑胜面前:“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关税吏,竟敢自称本官?郑胜是亭侯嗣子,按地位要比你这小吏高吧?他的办法清晰明了,只要花几天时间,郑氏是否犯法便会一清二楚。怎么,莫非你的目的就是打算陷害良民!”
陈晃脸色急变,他看向身旁的杨慨:“杨校尉,快把这些人统统拿下!”
杨慨摇头道:“不,我觉得他的话很对。既然郑氏坚称这些粮食是用于救济灾民的,为何我们不给他们一次机会?”
陈晃震惊地看着他:“杨校尉,将军给你的命令可是让你配合我行动。”
杨慨回应:“但是我也不能不作判断,善恶曲直,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名士兵,“校尉!从洛水方向过来一支人数数十的骑队,正急速向我们的疾驰而来。”
杨慨神色凝重的握住剑,微微躬身,目光如一道利剑般,紧紧盯着郑胜等人:“你们还留有后手啊!”
郑汶、司马定云一起看向郑胜。郑胜茫然的回看过去,解释道:“今天晚上,我运气差得很,司马歆不在府,荥阳郑氏的人也不肯见我。我可没有什么后手。”
“你去见荥阳郑氏的人了?”郑汶惊道。
“是,不过,我也只是在国子学和荥阳郑氏的人见过一面。”
几人的谈话,杨慨听得一清二楚,他随即冷哼一声,走出房去,士兵们纷纷跟上。
“我们也出去看看。”郑胜提议道。
郑胜三人走了出去。
王坚看向陈晃:“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陈晃咬牙道。
郑胜走到屋外,看到一支火焰组成的长龙正快速的往这边来。阵形严正,在快速的前行中,他们的队形也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杨慨神色严峻的看着,迅速的下达了士兵集合的命令。
长龙逼近到众人眼前,骑队这才散开,隐约的将他们包围起来。
“屯骑校尉账下偏将司马雅在此,这里谁是主官?”一个青年骑着马越众而出,朗声道。
“南营中军校尉杨慨,拜见司马偏将。”杨慨向前走了一步,拱手道。
“这里是怎么回事?你等南营士兵为何离开营地,来洛阳近郊所为何事?”司马雅追问。
“我奉南营中军牙门将军孙镯之令,来此协助伊阙关关税吏追查一支私自运粮来洛阳的车队。”
司马雅下了马,走到粮袋前,用剑攮开口子,抓了一把稻米出来,仔细看了看,道:“还真是一批新粮。这么说,商人的罪名算定下来了?”
“没有,郑氏坚称这些粮食不是用来卖钱的,而是运去弘农救济……”杨慨解释道。
“这是他们的谎话吧?你不会相信了吧?”司马雅道。
“信不信,都不该由我做判断,我会上报将军,由朝廷处置。”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由我接手了。这里归属我的管辖范围。”司马雅道。
陈晃走上来,提出质疑:“不可!屯骑校尉的确负责南城及南城近郊的防务。但私粮之事关系重大。屯骑校尉不应干涉!”
司马雅厉声道:“你是何人?敢质疑本将军!”
后面的郑胜借着火光,突然看到那骑兵中间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仔细再看,这人不就是他在广德里遇到的那个毛斌吗?这司马雅是毛斌请来帮忙的?还是这其中有王陵广的功劳?郑胜感觉事情差不了太远。但是王陵广?他也不熟啊!
“两位将军,我觉得一事不烦二主。不如就由杨校尉?屯骑校尉是中军精锐,实在是不值得为我们这等小事耗费精力。”郑胜想了想,走上前道。
司马雅刚想发怒。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咳嗽。司马雅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摆手道:“好!那就交由南营了。但我也会向上汇报。我们走!”
骑兵再次行动,“火龙”快速的离开了。
陈晃不知何时悄悄的离开。
杨慨对郑胜道:“如何处断,自然由朝廷决断。你们好自为之。”
杨慨留下十多名士兵继续看守,带着其他士兵返回营地。
郑胜看向郑汶:“兄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郑汶道:“我在几天前,已经对洛阳令大人提到过这件事。杨大人赞许我们的做法。相信他会为我们作证的。”
郑胜松了口气,又问司马定云,“司马先生,那个王坚是什么来历?”
“他是晋阳王氏的族人。”
“晋阳王氏,我们和他并无过节吧?”
“但他家与大农令石崇有些关系。大农令石崇,这段时间也在严查私粮入洛之事。我们上当了!”郑汶叹道。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新野公,他应该也会支持我们!”
众人商量一番后,郑胜便带着郑于、王谦等回城去。刘安养再次出面,顺利通过洛阳的城门后。郑胜再次赶往新野公府。
到公府时,已经是黎明之际。郑胜敲开大门,门房惊诧的看着他:“郑世子,你又来了?”
“县公可在?”
“在,昨夜县公子时才回的公府,我把你来公府的事告诉了他。公爷还差人去了你家。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替我通报,我要见他。”
见到司马歆后,郑胜把整件事完整地告诉了他。
“你小子,倘若不是粮食被扣住了,这件事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吧?”司马歆道。
郑胜挠挠头:“只是件小事而已,几百石的粮食而已,县公自然看不在眼里。”
“好了,我会替你在朝堂上说明的。但石崇大概会在今早的朝会上揭露此事!这件事很危险了。”
“他真敢破釜沉舟的‘一战’吗?”郑胜喃喃道。
“破釜沉舟,对他来说,还不算上!”司马歆站起来,“我该走了。”
郑胜和司马歆作别,赶回了郑宅。
郑胜问刘嗅儿:“你知道王陵广这个人吗?”
刘嗅儿摇摇头:“不知道。”
“那毛斌、司马雅、杨慨、杨镯呢?”
刘嗅儿嗔道:“世子,我怎么会认识全天下的每一个人?不过孙镯,似乎有些印象。我想起来了,他是泰始年间的吏部郎孙铄之子。而孙铄是石苞的部下,曾有恩于石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