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奴仿佛被天敌猎手盯上一般,陡然浑身汗毛炸立。
听着他们的谈话,她知道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这些人就是铁面担忧的对象,他们可能会对郑胜、小婷嗅儿她们制造危险!
羯奴不由自主的继续靠近,却不料自己已刻意放得很轻微的脚步声竟被对方察觉。
来人攻势如侵略之火,凶猛而狂暴。羯奴不做思考,做出的第一个也是极正确的反应:转身往营地方向逃去!
身后那人紧追不舍,不过当他看到藏身树后的是个女子后,他松了口气,边追边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刃,刀光一闪,短刃向羯奴后背疾驰而去!
羯奴逃纵间,眼角余光瞥见寒光闪烁,同时危险的气息也陡然笼罩上来。
有危险!
意识到危险的同时,她顺势向前一滚,短刃后发先至,几乎同时从她头顶极速掠过。
羯奴起身,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便已从背后袭来!
被追上了!她只好扭腰转身,双臂竖起护在身前格挡攻击。随后,她只感觉一股巨力从手臂间传来,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不过,她反应极快,借势后翻,望了眼对她挡下了这记势在必得攻击而惊怒不已的中年男子。然后,她转身再逃。
两人稍一接触,羯奴便察觉到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一旦陷入缠斗,她恐怕只会是死无生的结局。
她想要逃的性命,唯有尽快回到营地!
而对方则略感棘手,竟然是一个有武艺傍身的女子!
他有些迟疑,要继续追吗?
追!
在他迟疑的瞬间,羯奴已经往前跑了很远——两人间已拉开了数丈的距离。
不过,她对这边树林间的环境不熟,对方虽同样如此,但脚力要比她快不少。
于是仅转眼间,两人间的距离被迅速缩短,然后再次碰撞在一起。
第二番交手,羯奴便完全落入下风,更兼对方知道她意欲逃回营地,更是有意注意不使她脱离战斗控制。
羯奴陷入苦战。
苦苦支持间,羯奴反而更加冷静,该怎么办?
她想要做的无非就是逃命和通知营地:有敌人到了。而营地里的人知晓了这边的动静,她便性命无忧了。
羯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惜受了一拳,得以拉开半丈间距,暂且脱离开战斗。然后她从腰间掏出一把东西,放在嘴边猛的一吹。随后,漫天一撒!
只见昏暗的空间里顿时火星四溢。
对方很是一惊,看到一些火折已经燃起了草木,震怒惊讶间,忙伸脚去踩。
郑胜“独有”的以石油做燃料的储火设备燃起了火,岂有再被扑灭的道理?
这也是羯奴看到郑氏的火折子好使的很,趁人不注意才悄悄往自己腰间藏了许多。她有些疼惜浪费的火折子——这些东西她原本打算回家之后慢慢用的啊!
但用在这里也算物超所值了!
羯奴轻蔑的扫了眼气急败坏的那人,转身继续跑。
踩不灭火,他也冷静下来,继续朝羯奴逃跑的营地方向追。
暴露,是肯定暴露了!反正马上要行动了,无所谓郑胜再做出多大的准备。他坚信他背后的力量可以摧枯拉朽的击破那个货车围成的营地。
倒是那个女人,他不能放过!
不能让她回去!
火光冲天,营地已经惊扰起来。
羯奴跑到了林子的边缘,几十米外便是她出来的位置了。
但她再一次被人追上,再一次苦斗。
对手的攻势更加凶狠。羯奴只能勉力支持,尽量不被攻击到要害部位。
越打,他越是心惊。这女人虽然身手不是很强,但极为顽强。她该不是郑氏专门训练出来的吧?
若羯奴能听到他的心声,大概会更感激她的丈夫铁面,对铁面每次与她对练时狠辣不留情的那一丝不满也将会烟消云散了。
她的坚持终于得到回报,营地里混乱了片刻后,很快恢复了秩序,紧接着,就有人发现了营地不远外打斗的两人,随后便有人朝这边来。
他发出一声叹息,撤开来,看着她说道:“你很好。可惜,你效力的郑氏并不值得你这样卖命。你不如转投我们吧!”
羯奴摇摇头,忍着身上各处的疼痛,回了一句:“不。”
对于这个答案他仿佛并不感到意外,冷哼一声,他转身飞快离开。
凌晨,营地外起了一场火,幸好扑灭及时,没有引发大的危险。
目睹羯奴和人相互打斗的并不多,郑胜更是下令他们不许四处宣扬。羯奴会武功的事才勉强被压在很小的范围内。
不过,在郑胜的营帐内,一场“拷问”正在如期上演。
“你夜里不睡觉,去营地外做什么?莫非你真是奸细?去外面和人接头了?”郑力洵首先质疑道。
羯奴皱了皱眉,把她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经过、出了看守不严的营地,在外面和人对话、她被发现然后一路逃跑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是什么人你看清楚了吗?”
“看守不严?这是怎么回事?”
“对话你听清了吗?他们说了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武艺?你到我们郑氏来的用意是什么?”
一时间,任据、郑力洵两人你一个我一个的,问出了许多问题。
羯奴张了张嘴,有太多的话是想说或者不能说的,她干脆闭口不言。
“好了,你们两个停下,我来问。”郑胜制止了他们。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名字就叫羯奴,对吧?好,这一点确认了。第二个问题,关于夜里守夜护卫的问题,王钧,你查清了吗?”
一直沉默的王钧回道:“他们几个半夜轮值后,喝了混有**的酒。”
“然后呢?”
“不知道,万云正带人继续追查。”
“那继续查吧。第三个问题,你看清出去的人是谁了吗?”郑胜语气平缓的开口。
这个问题更关键,帐篷里的众人屏息以待。
羯奴没有迟疑,看向躲在一旁的那人:“是宋理事。”
宋安左面色愕然,他猛然叫屈:“世子,这恶奴栽赃陷害!我是听到营地里大呼走水的声音,才从梦里惊醒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