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胜更加奇怪,“这种事,你不用和我说的吧?”和人合作谈生意,这不是他的事啊!
“他胃口有点大,和其合作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但石铜是荆州刺史石崇的人,我们却必须小心应对啊!”郑汶有些忧虑。
郑汶认为直接拒绝荆州刺史的人不妥当,便来找郑胜商量办法。
“刺史石崇啊。”郑胜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的这名字,他又做了什么让他有印象的事,“既然如此,直接回绝就是。我们在顺阳,就算对方是是荆州刺史,我们也不需要怕!”
郑汶仍然有些担忧地离开了。
从十月底到十一月下旬,历时将近一个月,郑胜想要疏通的两条河和那条斜向的主渠已经完工了。
他本打算一鼓作气再疏通了明泉溪汇流了北溪之后的下游河面,但一场突然降临的大雪,将计划完全打乱。
修渠暂时收场。随即,王众遣散了佣工。正好距离元日也只有一月时间了,郑胜打算过了元日后,在春耕到来前的那一段时间,再次开工。
王众不停地向郑胜发牢骚,“世子,再次开工的钱从哪里来呢?我们现在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六百万钱不是只花了一半多点吗?”郑胜道,“而明泉溪下游河段不过十余里长,明泉溪连接北债水的河渠也不过五六里,工程量只有现在已完成的一半。钱够用的,管家,您安心吧!”
王众想了想,“世子,年后的工程只有这些吧?再修下去,我们明年可真是一穷二白了!”
郑胜点点头,他看向了地图,“南、北债水,这个冬天是修不了了,时间紧张。正好明年春夏看看我们治理的成效,如果明泉溪不再泛滥,下个冬天我们继续修!”
王众苦笑着摇头,“世子,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债南聚、五田聚、宋庄还有胡氏聚这些村子的里正、三老都找我问话了。”
郑胜皱皱眉头,“他们想做什么?”
“明泉修了渠,他们想去那边开地耕田。世子,是否应允他们呢?”
郑胜一愣,“这是好事啊。不过,宋庄、五田聚就在明泉溪附近,债南聚在十余里外的债水,而胡氏聚可是在更远的地方,难道他们打算每天跑这么远的路种田?”
这些村庄其实都位于债水流域,绕开北溪、南债水这块地方,散落居住。宋庄在北溪中游的北侧,五田聚在明泉溪下游的东侧。这两个村的人确实挺近,想来开垦明泉溪之地,实属正常。但债南聚、胡氏聚的人是不是昏了头?
“世子,其实债南聚、胡氏聚的人想问的是,我们要不要修南、北债水。”王众心里叹了口气,把他从和他们的对话里听出的东西表明出来。
郑胜点点头,笑了:“当然修!你可以明确告诉他们。你看,修渠是不是民心所向?只要做了这件事,这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信服我们了!”
王众点点头,赞同他的这一观点,“另外蛇盘、龙尾、西泉、双溪各村,有不少村民请求迁来明泉溪居住。”
郑胜想了想,“有多少人?”
“来修渠的男丁几乎都表达了此意。大约会有将近百户。”
郑胜点点头,“没问题。让他们回去后,把不曾来修渠的人也带出来吧!这几个村子,都比较穷困啊。”
他现在已经把“领地”所有的村落了解透彻,菊水聚、五田聚、债南聚、宋庄、胡氏聚的人,绝大多数以种田为生。而这几个村子就有四百多户人。
比如,人数最多的五田聚,是由五家姓田的人慢慢发展起来的,有上百户的人口。但是,不说别的,郑老爹的封邑,李家村、临丹聚这两个村子都有百多户人,丹水北的辛庄是个更大些的村子,有两百余户人。
所以,领地的人少!
住在山里的那几个小村子的人更少!他们中大多是以打猎为生,但现在他们有了出山的念头。
郑胜当然欢迎。
“这个月,我们要把渠首聚的房子建好,元日后,就可以让虎卫营的家人们住进新家了。而蛇盘等庄的人大多是猎户,把他们也迁到渠首聚吧。在万泉山脚下,也可以方便他们打猎。他们打猎的技艺也不至于完全丢掉。”郑胜边想边说。
渠首聚,就是当初第四分队营地的地方,因为位置是那条河渠的最南端,就把村落以此来命名了。
王众点点头,“如此看来,渠首聚就有两百余户人了。对了,世子,渠已经修好,它的名字叫什么呢?”
郑胜想了想,笑道,“不如叫郑渠?”
“当年,郑国修了条郑国渠,这条渠是世子修的,不如叫郑胜渠。”
郑胜差点栽倒,“郑国渠可是关中的大工程!好几百里呢,我们这条不到十里的小渠仿着它命名?太丢人了!不好!”
王众无语,这明明是好事吧!
郑胜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如,叫王郑渠?”
王众诧异,“此话何解?”
“一个名字叫王众的人主持修的一条属于郑家人的渠,简单地说,就叫王郑渠。”
王众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丝欣慰的表情也一闪而逝,他咳嗽一声,“世子,王郑,亡郑也,此名大不妥。”
“王郑,旺郑也,这样想,有有何妥不妥?”郑胜辩解道,“要不,叫郑王渠?”
王众连忙摇头,“这样更犯了忌讳,不可。”
“那就王郑渠吧!四声的旺。”
王众连连叹息,早知如此,还不如听了郑胜最初的意见,叫郑渠呢!
虽然,旺郑渠,也算不错。
和王众讨论完事情后,郑胜空闲了下来。
因为是冬天,再加上又下了雪,马术训练早已停止。
最近,郑胜只剩下与人对练和跑步这两项每天必做的功课了。
他想了想,出门往刘嗅儿、青儿房间而去。
冬日里本就无事可做。今天下午负责执勤的青儿,更是不知何时偷偷溜回了房间。
此时,她们两个正和文小婷团坐在桌前,不知正在说些什么。
郑胜觉得文小婷着实有几分手段,青儿没来多少天,文小婷就把她“拐带”走了。原因是,迟来马场的青儿很羡慕她们会骑马,但她面对着那些小马,也不敢尝试。
但她依然认定了文小婷是个只比世子差了那么一点点的厉害人物,所以,空闲时间里,她总是跟在了文小婷的身后,视她为榜样。
郑胜心里暗想,有文小婷这样的“假小子”般的榜样,青儿肯定会被带坏!所以他决定,明年把青儿送回青竹岭。
有些人容易受到身边人的影响,有些人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郑胜看着她们,这边是神色、动作越来越像文小婷的青儿,那边是面容和煦、态度温润的刘嗅儿。
一个率真,一个懂事,哪个更受人欢迎呢?其实,只是她们各自的境遇不同,造成的啊。
文小婷看到郑胜,脸色顿时变得很不高兴,“这里是女人的住处,请世子出去!”
郑胜气道,“你们算什么女人?只是小孩子而已!我也是,有什么……”
一面小镜子冲他面部径直飞来,郑胜眼疾手快,把它捞在手里,“你这疯子!这是白璃之物诶!”虽然在他看来,这东西不值得多说什么,但她们不一样啊!
青儿可是很喜欢这面镜子的!
但不知道文小婷的火气到底从是何处而来,听了他的话,她反而更加生气,将她面前的几件金银首饰,如手镯、簪子等,一个个向郑胜丢来。
顿时,郑胜应接不暇。
簪子可是利器!文小婷自幼习武,这些“暗器”发的也呼呼破空。郑胜只好飞快地逃离了这危险之地。
文小婷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抚掌大笑,“诶,这就叫‘抱头鼠窜’吧!嗅儿,你教我的成语,我没用错吧?”
青儿恍然大悟,同样笑了起来。
刘嗅儿无奈起身,“世子来我们这里,大概是有事吧?你们继续,我过去看看。”
文小婷不乐意地小声抱怨起来。
郑胜实在郁闷,早知道没了文威的管制,她会比以前更加出格,郑胜绝不会同意她留下。
“你们讨论什么呢?”郑胜很好奇地问。
刘嗅儿对他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文小婷对青儿这小跟班还是不太满意的,因为,青儿认为她比郑胜还差了一点点,所以,两人经常就“差不差、差在哪里”的问题展开讨论。
今天,文小婷拿出了她父亲、哥哥、亲戚等人送她的几件首饰,送给了青儿。
她大概是觉得郑胜不会很大方地给青儿一个婢女首饰什么的东西。但不服气的青儿拿出了玻璃镜子、玻璃球,“这是白璃哦,世子送给我的!”
白璃,是现在市面上的新贵。比金银、玉器的价值还高多了。
然后,郑胜撞上了正在生闷气的文小婷。
郑胜苦笑着,“天啊,这叫什么事啊!”
刘嗅儿突然低下头,不安地说道,“世子,我有一事要对你说。春风里的人,又找我了……”
刘嗅儿很无奈,那一次她没想做别的事情,要劝说刘谷子好好习马而已。亮出了父亲教给她的手法,也是要证明她自己的身份。
可近两个月来,刘澜、刘尚生等人纷纷来见她。虽然还只是问询,但刘嗅儿担心她再次卷入其中,她更担心郑胜会因此不喜她。
说完,刘嗅儿惴惴不安。
郑胜想了想,对她轻声道:“没关系,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