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娜原本不想理他,打算低头走过去的,可听他这么一问,自己不说话就走显得有些无理,就说:“是啊,吃完啦。你也吃完啦,吃大餐这么快吗?”
李欣一愣,说:“我哪吃什么大餐啦?”
夏小娜不再说话,径直走了。
李欣一进办公室,俞红看见他就问:“哟,这么快就回来啦?”还没等李欣说话,他看见李欣手上拿的塑料袋子里的包子,又问:“没去吃好吃的吗?怎么吃包子啦?”
李欣一听,没好气地说:“你又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去吃好吃的啦?”
俞红笑着说:“还装,我都看见你和乌云玉一起出去啦。”
李欣听了,暗想:难怪夏小娜也阴阳怪气的,肯定是她俩在一起又瞎说什么了。
李欣说:“你真的适合搞情报工作,马总调你来还真是选对了!”
俞红笑道:“那你是承认我说对了?”
李欣说:“什么就承认啦?一块出去怎么啦,你还以为你这是先知先觉吗?告诉你,你这是后知后觉。”
俞红也是鬼精鬼精的,一听这话,立刻逮住李欣话里的漏洞反问道:“后知后觉?那就是说先有这事是肯定的,只不过我们后面才发现的,是吧?”
李欣一看这种情况,也不再争辩,笑着说:“你爱咋想就咋想,我不跟你说了,不然越描越黑。”
俞红说:“你也是,实话实说怎么啦?再说了,人家那么漂亮,跟你在一起你也不掉价。”
李欣说:“漂亮顶什么用?要合适才行啊。”
俞红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都知道人家不合适了,难怪说我后知后觉!”
李欣也觉得奇怪,自己今天怎么话里话外这么多漏洞,还一下就被俞红抓住了,他用手点着俞红说:“平时咋没看出来你这么鬼呢?我以后可得小心点,你在这里就是个潜伏的密探,危险!”
乌云玉离开李欣后,一个人打车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哭了好久。
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长得这么漂亮,以前那么多人追自己,自己都不太愿意,现在碰见李欣,自己这么喜欢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他怎么就不喜欢自己呢?
等她哭累了、饿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来到镜子前,看着哭得红肿的眼睛,拿出化妆品来,捯饬了好一会儿,看看掩饰得差不多了,这才出门去上班。
刘中舟这几天为去银行贷款购买铜矿的事儿,可是脚都跑细了。
他连续跑了三家银行,嘴皮都磨破了,可是一点实质性的进展也没有。
银行要他先提供那两个铜矿的抵押材料,才能谈贷款。可没有银行的钱,他拿不下这两个铜矿,怎么拿得出资料做抵押呢?这不是走进一个死胡同了吗!
集团其它比较大一点的资产,目前都已经进行了抵押,拿不出相当数额的资产做抵押,这么大一笔贷款,银行肯定不会同意的。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这件事儿还一点眉目也没有,如果不尽快搞到贷款,买这两个矿山的事儿怕是要黄。
心急火燎的他一筹莫展,无奈之下,他打电话给鑫达集团的周老板,想让他出面帮忙协调一下,帮忙想想办法。这个鑫达集团是省内比较大的企业集团,在金融、投资等诸多领域名气较大。
刘中舟和这个周老板比较熟,一筹莫展之下想让他帮忙协调一下,没准会有些希望。
可从周老板接到电话算起,已经过去三天了,还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是要等到啥时候才会有回音啊?
这两天,他不敢到外地去,就在办公室里候着,就怕周老板回电话的时候自己赶不回来。
马天明见刘中舟的车停在院子里,急忙拿上自己准备的经营计划来到楼上,路过乌云玉办公室的时候,用手指指里面的董事长办公室,意思是问刘中舟在不在,乌云玉会意地点点头。
马天明走到门边,在厚厚的门上敲了两下,听到刘中舟的回应后,这才推门进去。
刘中舟正在考虑银行贷款的事儿,见马天明进来,就问:“什么事?”
马天明说:“董事长,给您汇报一下新榨季的工作计划。”
刘中舟点点头。
马天明于是坐在刘中舟宽大的写字台前,把自己最近考虑的工作计划介绍了一遍。
刘中舟的心思全在铜矿的收购上,无暇顾及其他。
另外他对蔗糖行业了解不多,所以马天明讲完后,到底这个计划有哪些不足之处,他一时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糖业公司原有的这几块业务规模,和南方集团的有色金属业务相比,还是显得太小了。他原本就没指望这些业务能成为集团新的利润增长点,只要他们能靠这些业务养活自己,不拖集团的后腿,他就很满意了。
集团要做大做强,靠的还是核心业务:有色金属。
虽然没办法对马天明的计划提出具体的意见,可老奸巨猾的刘中舟自有应对之道。
既然自己是外行,在业务上没办法指导马天明,他就索性对业务只字不提,直接用最关键的两个要素来控制马天明。
“你那四千万的资金要求没问题,但是到榨季末期,资金回报率不能低于百分之十五,这是最低要求了,是要进行岗位职责考核的,达不到要求的,集团将按个人能力水平重新调整岗位。这是要事先说明的,有没有问题?”刘中舟慢吞吞地说。
别看刘中舟的级别还不如轻工厅的邱副厅长,可那里的氛围和企业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轻工厅里,马天明进出厅长、副厅长的办公室如履平地,心态平稳得很。
可自从进了南方集团,每次进刘中舟的办公室,他都很紧张。
刚才刘中舟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看都不看马天明一眼,可那慢条斯理的几句话,却让马天明的后背湿了一块。
百分之十五的资金回报率,那就是六百万啊!
马天明心里可是没有底,他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而且面对的是起伏不定的蔗糖市场。
这么严苛的经营要求,他在轻工厅从来没有遇见过。
怎么办?答应下来吗?可刘中舟的话说得很明确,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如果答应下来,明年的这个时候完不成经营指标,自己这个销售公司的副总经理就会被拿下的。
马天明心里很清楚,南方集团的主业是有色金属,自己目前负责的这些业务对刘中舟来说就像是鸡肋。
站在刘中舟的角度上看,把这些业务丢掉吧,糖业公司原有的职工就要靠有色金属业务来养活,可要靠这块业务赚大钱呢,想想都不现实,不如在有色金属上多下些功夫来得划算。
要是自己这个副总当不成了,顶多就只能在现在的业务范围内混个业务经理啦,绝对不可能有其他出路。
有色金属那边是想都不要想的,对那些自己更是一窍不通,去那边的话,只能当业务员了。
这可不像以前在轻工厅机关,在这个部门不行了,想办法去上面通融一下,平调到另外的部门继续干。
他心里突然泛起无尽的悔意,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放弃了轻工供销公司来到南方集团这边!
要是继续在轻工供销公司那边的话,庙虽然是小一点,但自己好歹是方丈啊,而且来自上面的压力也不像现在,活得多滋润啊。
可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唉!
他快速分析了一下形势,眼下这是最后的争取机会了,虽然渺茫,但他还是想最后努力一下,万一有转机呢?
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说:“刘总,百分之十五的资金回报率是不是有点高了?”
刘中舟说:“这怎么会高呢?知不知道同期的银行贷款利息是多少?这百分之十五的利润刨除银行利息后还有多少?如果再低,连工资和费用都覆盖不了,这生意还做了干啥?我对集团其他公司也是这样的要求,这个标准你不要的话,我就把资金划给别的公司了,这些资金好多人等着要呢。”
马天明没有退路了,只好说:“好的,我考虑考虑。”
刘中舟说:“尽快拿出意见来啊,你也说新榨季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事儿拖不得。目标定下来后我不管你怎么干,到时候达不达标拿数据来说话就行,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刘中舟就面无表情地看着马天明,他对马天明这个人的业务能力到底有多强一点也不了解,让他当这个副总经理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为了稳定原来糖业公司干部职工的军心。马天明好歹是原来的总经理,如果把他的职位降得太低的话,其他干部和职工就更是人人自危了。
二是南方集团内部自己的亲信中,就没有人在这之前接触过蔗糖行业,对这一行都是门外汉。所以在刚刚兼并糖业公司的一两年内,如果没有更好的人选,他打算暂时留用马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