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道是谁,这不是凶名赫赫的枯煞老人吗?怎么落得这般田地,竟重伤垂死。啧啧啧,可悲可叹呐。”
话音落下,无论是那黑衣修士还是罗渊,此刻都不禁心头一沉。但见落下之人相貌平平无奇,脸上却有一条疤痕。其肩膀之上更有数条蜈蚣蜿蜒爬行,一看便知此人并非善类。
“你!毒修子,老夫与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老夫重伤,你却降临于此,究竟意欲何为?”黑衣修士心底暗道一声不妙,奈何此刻动弹不得,只得传音与毒修子,以求活命。
“哟,枯煞老人怎的如此慌张。在场又无外人,何必传音以示?”毒修子却是开口调笑,丝毫不以为意。
待其目光扫向一旁的罗渊之时,不由得笑意更甚:“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区区练气,竟能将你伤至这般田地。这都什么仇什么怨啊,连命都不要了,拼得这么狠,啧啧啧。”
此人言语极为怪异,然而罗渊此刻已顾不得其他,拼尽全力恢复己身,以求脱得陷阱。当下之景,岂止是九死一生,说是十死无生,怕也不为过了。
“你究竟意欲何为!”黑衣修士大怒,此刻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这让他如何不慌,心境难平。
“哈哈哈,枯煞老人果真快人快语。在下欲借你煞血一用,不知可否?”毒修子面带笑容,只是眼中已有寒芒闪烁。
“你!老夫未曾得罪与你,你何苦至老夫于死地?同为魔道之修......”
“好了”,未带枯煞老人言罢,毒修子摆手打断:“同为魔道之修,若是今日,换了我重伤垂死,你经过此地。恐怕,在下早已命丧黄泉多时,可是如此?”
“你!”枯煞老人面带愠色,但无论如何掩饰不住其眼神内的惶恐之色。
“好了,那个练气蝼蚁,我会将他碾死,为你陪葬的,安心的去吧。”毒修子言罢,不再浪费口舌,一手插入枯煞老人的胸膛之中,直取心脏。
枯煞老人双目圆整,剧痛难耐,心脏被人握在手中,生死仅在他人一念之下,这是何等惶恐不安。
毒修子嘴角略带笑意,并未急于捏碎手中握着的心脏。并不是他想感受心脏在手中的跳动,而是默默地以神识检索四方,以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等局面的发生。
半晌,并无异动,于是毒修子才从容捏碎了枯煞老人的心脏,至于煞火,倒也不急着取。而是走向了罗渊,并无任何多余的话,不过肩膀一抖,将一只足有三指之宽的蜈蚣抖落。那蜈蚣落到了罗渊身子之上,毫不客气地便是一口咬下。
罗渊心头一沉,大感不妙。
毒修子微微一笑,伸手将蜈蚣取回。就在其俯身之时,但见三道剑光破空而来,如此异变,令得毒修子面色一惊。
先前百般试探,对方都未曾上钩,而此刻,却忽然发难,令他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不过毕竟是常常经历生死一线之人,虽惊不乱。当下真元散发,先是以灵气护体,而后更是化灵为掌,开始了反击。
就在其出掌之时,就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忽地冲出三道人影,三柄长剑寒芒闪烁,直取毒修子要害。
毒修子大惊,来不及抵挡,拼的反噬,躲开两击,然而仍有一剑难以躲开。
却见来者三人,皆身穿流云宗弟子衣袍,长剑在手,神色冰冷。来者三人皆为流云宗内门弟子,具是筑基初期修为,三人呈三角环绕之阵,将毒修子死困在内。
“嗯?那人身负重创,又中我剧毒,你们不想着救人,就这么急着杀我吗?这,就是你们正道?”毒修子眉头一挑,欲要以此脱困。
“这......”毒修子此言一出,三者之中有二人不由迟疑,望向了唯一一个面色冰冷之人。显然,此二人以其马首是瞻。
“哼,巧言令色,我等正派所为,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犹豫什么,赶紧拿下,而后救人。”为首者毫不客气地开口,继而剑气直斩而去,出手狠辣凌厉,趁其不备便是一击。
在旁两人闻言,只得应一声,随之动手。
反观毒修子,以一敌三,处于下风,只得不住抵挡,毫无还手之力。哪怕有剧毒之法,依旧处处负伤,虽说不至于无一战之力。可长久而下,真元耗尽,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倒是好狠毒的心,放着同门生死不论,先以立功为首。既然迟早是死人,那我再助你们一臂之力。”当即,一道墨绿真元甩出,直向罗渊而去。此击若中,罗渊必死无疑。
“你!”三人显然被其此举牵动,不由得松了阵型。为首之人当下一剑斩出,破了那真元。再度回神之际,毒修子已然逃窜而去。
“哼!跑得到快,走,回宗门,带上罗渊还有枯煞老人的尸体。”为首之人冷然开口,显然对于毒修子逃脱有着不悦。
“张师兄,这罗渊怎么办?我们此举若是被师门知晓,怕是要治大罪。”左侧修士面带忧色,对为首之人开口询问。
“宗门不会知晓的,此次我等三人斩杀枯煞老人,更救了罗渊师弟性命。而枯煞老人身上的伤亦多为剑伤,实在不行,斩其头颅带回宗门即可。此乃大功,斩除魔道,救护师弟,大功一件,何乐而不为?”张姓修士如是开口,一脸淡然。
“可这......老祖修为通天,会不会算出......”
“老祖会管这等琐事?还是说,等罗渊迈入内门,还有你我立足之地?此刻他命在旦夕,我等虽说故意迟缓,看着他与枯煞老人大战,而后毒修子又再下毒手。可这也是为了除魔卫道,更遑论,罗渊已然意识全无,醒后只会对我等感激不尽,百利而无一害。”张姓修士双手负背,头头是道地说着。
其余二人闻之,不禁背后发凉。这等狠辣心思,若真小人也就罢了,还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由得令人心生忌惮。宁惹十君子,不惹一小人,而伪君子更在小人之上。这等手段,不但令仇视之人借他人之手重创,醒后还要承他的情,简直令人胆寒。
而这一切,陷入昏迷的罗渊自是不知,在同门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宗门内。
昊然殿
“好胆!这是欺我流云宗无人吗?那些邪魔外道,也该清理一番了。”大长老望着重伤垂死的罗渊,勃然大怒,双目之中杀意迸发。
仙道中人,师尊更胜父母,师兄弟亲于亲兄弟,见此情景,大长老如何不怒?
莫说大长老,便是掌门亦是怒不可遏。看着那枯渊老人的头颅,便心烦意乱,不由甩袖之下,令之化为飞灰。
罗渊本是老祖看好的小辈,有望再现当年祖师风采,更是被授予了三式镇宗神通,怎料会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回来的还算及时,以大长老的修为足以令其复原,不过全然恢复,恐怕得个半载之余。修行之上,难免拖沓了几分,大为不利。
“罢了,罗渊已无大碍,你等三人斩魔道,救师弟此乃大功。赐清心丹三瓶,法器三件,功德各自三千。晋升内门执事,退下吧。”掌门揉了揉眉心,开口封赏后不再言语。
“谢掌门恩典,弟子告退。”三人相顾一番,齐齐拜谢而退。
待张姓修士三名弟子退下后,掌门开口,问向大长老:“墨尘师兄,此事你如何看待?”
“渊儿虽说战力出众,力压同辈。但敌手终究是筑基多年的魔道,心狠手辣又有些计量,一时之间难免不敌。”墨尘大长老如是开口,神情平淡,只是内心如何做想,他人自是不得而知。
眨眼之间,一旬已过
今日,久卧于床榻之上的罗渊已然苏醒。虽说伤势仍在,但在二师兄孙昌远以及师尊的照料之下,已然大有好转。
更遑论宗门之内灵药无数,练气弟子的性命自然是无忧。此刻的罗渊已然好了近乎七成,得知自己是在命悬一线之时,被内门张陆师兄,宋迁师兄以及徐风师兄三人救回后,不由心怀感激。
于是乎,大有好转的罗渊特意从师尊那要了三件法器,打算前去拜会一番三位师兄。
一路御剑而驰,不出盏茶,便行至了抱元峰,此为内门所在,天地灵气远超外门所在。山峰之上灵草众多,树木郁郁苍苍,偶尔还能得见些许灵兽游荡,生机盎然,令人神往不已。
罗渊行至门前,收了飞剑,对着轮守的两名弟子行了一礼:“师弟罗渊,见过二位师兄,今日前来内门还有些许小事,还请二位师兄行个方便。”
二人本见有人竟敢御剑冲来,心中极为不悦,再一看,竟还是个练气弟子,本欲出手教教规矩。这内门不比外门,内门乃是宗门中流砥柱,天骄之所,平常外门弟子若无长老口令,不得乱入。
虽说并无不准御剑而入,但是从其余弟子头上飞过,难免太不把人放在眼中。整个内门,也就只有那几位才可如此行事,而不受他人不满。
先是一看罗渊收了飞剑,二人脸色略微好转,忽地一闻罗渊之名,再无任何不满,面上满是笑意地开口:“这位师弟可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罗渊?”
罗渊虽然对敌心思缜密,但是处事却并不擅长,也不知二人是何意思,便再度行礼:“正是在下,不知二位师兄可否......”
不待罗渊说完,二人便急忙开口:“师弟哪里话,自己师兄弟,这还有什么方不方便一说。罗渊师弟一表人才,资质出众,又是老祖钦点之人,提前来内门看看,适应一番环境也并无不妥。也怪师兄二人今日轮值,走不得。不然啊,定带你好好瞧上一瞧。”
“二位师兄如此盛情,太过客气了,日后在下来内门之时,也还请师兄多多照顾。”罗渊闻言,含笑开口。
二人听闻罗渊如是开口,笑意更盛:“那是自然,只要届时师弟可别嫌弃二位师兄话多便可。”
“怎敢,那如此,在下便先入门中办些小事,二位师兄就此别过。”罗渊行礼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