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的弟子大多聚集在前殿,后殿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拦阻,四师兄一马当前,领着背负师傅的八师兄一路冲到后殿结界处,念动咒文,将结界打开一丝缺口后,才发现殿后的胡言却并没有及时的跟上来。
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让八师兄先行通过之后,正准备关闭结界回去寻找胡言,却听得一声呼喝,胡言飞身从后殿窜了出来,而他身后却跟着一大群万法宫的守卫弟子。
四师兄见状,眉头微微一蹙,赶紧大声喊道:“十四弟,快些。”
胡言自然也看到了正捏着法结,打开结界裂缝的四师兄。心中暗暗一喜,身形微微一顿,脚下罡步陡起,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残影窜到结界裂缝之处,刚稳住身形,便腰身一沉,手中长剑抱元守缺,周身顿时金光闪现。
云宵雨霁……
一声大喝,胡言长剑猛地向前一指,那周身的真力顿时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从剑尖之上激射而出,化作万千剑雨瓢泼似的向那身后的追兵袭了过去。
那追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扑面而来的剑雨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整个后殿是人仰马翻,哀嚎连连……
四师兄见此,心中大喜,赶忙道:“快走……”
胡言点点头,晃身窜出了结界裂缝。四师兄也紧随其后,从结界之中飞身而出。
随着四师兄窜出结界,松开手中法结,那结界裂缝和瞬间变得严丝合缝坚不可摧。
一直藏身于高墙阴暗处的绿依见众人从结界处逃了出来,心中不由得大喜,赶忙上前询问,却见八师兄背上那一脸死灰的师傅,面色微微一沉道:“老道长怎么了?”
胡言摇摇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走,等回了执事堂咱们再细说。”
绿依点点头,身形猛地拔高,陡然窜上墙头,右手一翻,骨蛇长鞭陡然出现在手中,却见她右臂一扬,手中的长鞭顿时化作一道红芒向八师兄背上的师傅席卷而去。
八师兄见状,微微一愣,还不待他说话,却听绿依道:“八师兄松手,我拉老道长过来。”
八师兄这才反应过来,对绿依点了点头。
也不见绿依用力,那骨蛇长鞭便拉着师傅窜上了墙头,绿依扶着师傅,对众人道:“你们也赶紧出来,要不然被守卫追上,我们就麻烦了。”
三人相视一眼,齐齐跳上了墙头……
出得这高墙,众人便再无所顾忌。四师兄在前面开路,八师兄背着师傅居中,而胡言和绿依两人断后。众人也不走大路,专挑隐蔽的小路而行,就算遇到小队的巡逻弟子,凭他们三人的功法,足以轻松应对。
等到大队人马赶来支援时,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
万法宫出了这个大的事,自然早有弟子报与贲虎和文俊。
于是两方势力竟心照不宣的停止了争斗,反而在清源宫中大肆搜捕起胡言等人来。
而此时,胡言等人却早已回到了执事堂静室的秘密石屋之中,他们紧闭石门,合上机关,任由贲虎和文俊将清源宫翻个底朝天,也寻不到踪迹。
石室之中,八师兄将师傅小心翼翼的放在石床之上,却走到金宁儿身前,脸上满是希冀之色的问道:“宁儿姑娘,听闻茅山多有异术,不知你可懂巫蛊之术?”
金宁儿抬眼看了床上那形神萧索,萎靡不振的师傅,沉吟片刻道:“难道前辈是被人下了蛊毒?”
胡言点点头道:“没错,师傅正是中了虫蛊。事前我试图用纯阳之血将那蛊虫从师傅的体内引诱出来,却只引出来了一只小的,而师父肚子里还有一条大的,端的狡猾,任我如何引诱,却也不出来。因而束手无策,想让你想想办法。”
金宁儿走上前,翻了翻师傅的眼皮,有摸了摸那腹胀如鼓的肚子,皱着眉头道:“还真是中了蛊毒。不过……”
胡言心中一沉,赶忙道:“不过什么?”
金宁儿沉吟片刻道:“在中原道门,巫蛊之术乃邪门歪道,人所不齿。因而修炼这门术数之人少之又少。唯有苗疆一脉,极为昌盛。我茅山虽多有异术,但却无人修行巫蛊之术。”
众人闻言,尽皆心中一沉,面如死灰。
金宁儿见众人如此,却咧嘴一笑道:“你们也不必绝望,我虽然没有练过这巫蛊之术,但却看过相关的古籍,对这虫蛊倒也有几分了解。”
众人听金宁儿这么说,心中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金宁儿却转头看向胡言,问道:“你说用童男之血引诱了一只出来,可曾瞧明白它们的模样?”
胡言点点头道:“被我碾死的那只是一条半尺长的蜈蚣,而师父肚子里那条却没瞧得太清楚,只是感觉像蜈蚣,但长得却极为丑陋凶恶,而且看体型应该比较大。”
“蜈蚣么?”
金宁儿沉吟片刻,把了把师傅的脉搏,又伸手摁了摁师傅的肚子。良久后,方才眉头紧蹙的道:“这下蛊之人倒是大手笔,居然把蛊母放了出来。”
胡言闻言,猛的一震道:“你是说我看见的那条长相怪异的蜈蚣就是蛊母?”
金宁儿点点头道:“没错,被你碾死的那只不过是幼蛊,蛊母狡诈性疑,却不易清除。”
四师兄却道:“宁儿姑娘,难道师傅没救了么?”
金宁儿摇摇头道:“倒也不是没救。只不过有点麻烦。”
胡言赶忙道:“有何麻烦?”
金宁儿想了想道:“老前辈这腹中已经被蛊母和幼蛊占据,好在他功力深厚,以金光神咒护住五脏六腑,不至于被虫蛊啃噬。虽是如此,却依旧被蛊毒所侵,以至于神智大乱。要想救前辈,需先祛除蛊虫以及蛊母,然后还有办法清除体内的蛊毒。”
要想祛除蛊母和幼蛊,我需要一碗猪油饭,还要一碗狗血。最好是黑狗血。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哪儿能找到这些东西!”金宁儿打量着四周,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胡言闻言,赶忙道:“既然如此,我想尽办法也要弄到这些。”
四师兄看了胡言一眼道:“十四弟,你有什么办法?”
胡言思忖片刻,猛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旁的紫菱,却缓缓从怀中掏出封妖珠来。
紫菱见状,眉头一挑道:“对对对,小黑虽已成妖,但却也是黑狗。倒是可以用它的血。”
胡言沉吟片刻道:“只是不知道它愿不愿意放点血出来。”
紫菱犹豫了片刻,却坚定的说道:“小黑极有灵性,我相信它一定会愿意的。”
胡言点点头,转而看向金宁儿:“这黑狗血倒是问题不大,现在唯有这猪油饭不好寻。我想等夜深人静之时去厨房看看,或许能找到。”
金宁儿想了想道:“既然能找到这些东西,事情便成功了一半。”
无求却皱着眉头道:“还有一半是什么?”
金宁儿笑了笑道:“还有一半就要看我这个半吊子蛊婆的祛蛊之术到不到家了。”
胡言无奈的摇摇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金宁儿却瘪瘪嘴道:“本来就是。我茅山虽多有异术,但这巫蛊之术确实不曾有人学过,而我也只不过是偷偷看了一点相关书籍,有一点了解罢了。这一本术法,兴盛于苗疆以及南洋,在中原甚少有人使用,就算有人用,也多是以蛊毒为药,戕害他人。却很少有人直接以蛊母害人的。亏得老前辈功力深厚,如果是一般人,五脏六腑恐怕早已被蛊母和幼蛊啃噬干净,暴毙多时了。”
四师兄闻言,心中不由得大怒:“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居然想致师傅于死地。”
胡言听闻金宁儿的话,心中却有了计较,更加肯定清源宫之乱势必和邪神宗有关,于是道:“四师兄,此番我和无求回来,实则有要事禀报师傅,但不料清源宫却发生这般事情。”
四师兄看着胡言,疑惑道:“十四弟,有何要事?”
于是胡言将茅山之乱,以及自己和无求审问黑袍人的事情给众人说了一番。
四师兄闻言,心中大惊:“照你说所,这次清源宫之乱势必是邪神宗所为?”
胡言点点头道:“而且邪神宗已经联合东瀛,南洋两地邪派,意欲侵犯中原道门。师傅此次身中蛊毒,我想定然也是邪神宗所为。”
这时金宁儿却一拍大腿道:“这样就对了,前辈中的巫蛊之术,肯定就是南洋虫降。”
四师兄却脸色阴沉的看着胡言,沉声道:“十四弟,以你之见,是谁向师傅下蛊的?”
胡言想了想道:“按照那万法宫的守卫弟子所说,师傅发病期间只有贲虎去过。我看贲虎必然逃不了干系。而且至从贲虎回到清源宫之后,清源宫便大乱,不是他还会是谁。而且我怀疑华天师伯肯定也被他下了蛊。不然如何会如此宠信于他。”
四师兄闻言,面色越渐的阴沉。他冷声道:“这千刀万剐的贲虎,迟早我要扒了他的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