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上刚露出鱼肚白,胡言便醒了过来。但似乎胡言却并不是第一个起来的人。
门外庄白早迎着晨曦打着坐,李大爷也在厨房里忙碌着。无求和金宁儿不知道在为什么事情吵的面红耳赤。
这一觉睡的异常沉重,梦里有他和王启过去的种种,开心的,难过的,一切的一切……
虽然王启走了,但此刻的胡言心中却并没有悲伤,只有对王启的无尽缅怀。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完成。
从茅草屋里出来,胡言伸了个懒腰,一晚的昏睡,让他感觉周身有所不适。
“你醒了!”庄白似乎听到了胡言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来说道。
“庄大哥早啊,没打扰到你打坐吧?”胡言走到庄白身边,盘腿坐下。
“没打扰,我也刚好从入定中苏醒。”庄白眯着眼睛,抬着头,让和煦的阳光照在脸上:“怎么样,还好吧?”
胡言微微愣了愣,笑着说:“我没事,让庄大哥操心了。”
庄白点点头:“没事就好,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我们就该上路了。”说着从地上站起身来。
“庄大哥……我……”胡言看着起身的庄白,欲言又止:“昨晚谢谢你。”
庄白笑了笑,挥了挥手,向茅草屋里走去。
“喂,臭小子,你醒了。”这时候金宁儿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窝窝头,笑眯眯的向胡言走了过来。
胡言看了金宁儿一眼,自顾自的摆弄起自己的双腿来。现在他还不能做到像一般修行人那样双盘,只能做个单盘腿。
“喂,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金宁儿见胡言不理自己,气呼呼的走了过来。
胡言对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没什么好感,何况要不是她,师傅也不会受伤。虽说胡言看在庄白的面上,不和金宁儿一般见识,但却也不想多理这个人。
金宁儿见胡言闭着眼睛,根本理也不理自己,不由得怒上心头,走上前来指着胡言骂道:“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本姑娘好心拿吃的给你。你居然对本姑娘这么无礼。”
胡言睁开眼,沉着脸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金宁儿微微愣了愣:“好性当成驴肝肺,讨厌死了。”她一跺脚,把手里那尚冒着热气的窝窝头往胡言怀里一扔,气呼呼的跑开了。
“莫名其妙!”胡言无奈的摇摇头,拿起那窝窝头,迟疑着要不要吃。
对于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他避之唯恐不及,不害人算好的了,她能忽然这么好心给自己拿吃的?莫不是昨晚做完自己骂了她,她要下毒报复?
不过随即胡言便摇头否定,这丫头虽然脾气大了点,行事鲁莽了点。倒也不至于下毒害人那么卑鄙吧。
就在胡言犹豫的时候,无求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见胡言这般模样,不由笑出了声来。
“胡言,怎么,怕被毒死啊?”
胡言笑着瘪瘪嘴道:“那丫头今天抽什么风来的?”
无求耸耸肩道:“鬼知道她抽什么风,一大早就跟着李大爷在厨房忙这忙那,一点都不消停。这不刚出锅的第一个窝窝头,也被她抢来了,原来是给你了。”
胡言有些诧异的看着无求:“不会吧,这是那凶丫头做的?”
无求点点头,挤眉眨眼的凑到胡言身边一脸猥亵的道:“那可不,胡言,那凶丫头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听到无求这么说,胡言不由得感觉脊背发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道:“得了吧。那家伙眼高于顶的,你说她想害我还差不多。看上我估计下辈子吧。”
无求笑着道:“缘分这东西谁说的准呢。”
胡言白了无求一眼道:“你这家伙,毛都还没长齐,好意思和我说这些?我看你也吃错药了。”
无求无奈的耸耸肩道:“信不信由你。昨晚李大爷把你和王启的事情告诉我们了,那凶丫头可是哭了一宿。一只念叨着你好可怜呢。”
胡言呆了呆道:“得了吧,吃你的东西去,废话那么多。”
无求嘿嘿一笑道:“哟,还害羞了。你不会也看上那凶丫头了吧。”
“滚……”胡言伸手便打,无求却反应极快,哧溜一声翻身躲过,飞也似的跑开了。
无求一边跑还一边喊:“胡言这呆瓜也春心荡漾了……”
胡言拿无求一点办法也没,无奈的苦笑一声,望着手里那尚有余温的窝窝头,一时思绪万千。他倒不觉得那凶丫头会看上自己,只是感觉今天这凶丫头确实有点和昨天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
胡言笑着摇摇头,啃起了手中的窝窝头来……
等到大伙儿吃完了早饭,收拾好行囊,便在李大爷不舍的目光和叮嘱中离开了茅草屋,离开了这个让胡言既有高兴又有伤心的铁索桥……
一路上,无求和金宁儿不断的拌着嘴,庄白在一旁看着两人笑闹着。唯独胡言跟在后面沉默不语。忽然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他心中或多或少有着不舍,甚至对未知的前路有着担忧。
庄白似乎看出了胡言有心事,放缓脚步来到胡言身边,沉声道:“胡言,你怎么了?”
胡言抬头看了一眼庄白,摇摇头道:“庄大哥,我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师傅。”
庄白笑了笑道:“放心吧,前辈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已经给他留下了图文,等他醒过来,自然会来找寻我们的。”
胡言点点头道:“我也知道,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庄白拍了拍胡言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算路途艰难,荆棘密布,也要咬着牙走下去。修行虽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只要你守住一个真我,你自会超脱。现在天下大乱,妖孽丛生,正是我道门中人,降妖除魔拯救苍生之时。就算再难,我们也必须为之。你明白了吗?”
胡言点点头道:“庄大哥,这些道理我明白,只是我担心自己修行尚欠,修为甚低,拖了你们的后腿。”
庄白哈哈一笑道:“胡言你这就是妄自菲薄了。你现在修为低不假,但假以时日定能超脱物外,修得真我。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呢!”庄白说这话倒也不是恭维胡言,以他修行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胡言从小历经世间各种苦难,还能活得如此洒脱,自然不少一般人,何况现在又拜得清源宫真人为师,他日定能有所作为。
胡言很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道:“庄大哥,谢谢你。我明白了。对了,之前听师傅说茅山派可是修真界一个大门派,专以符咒召神劾鬼、镇魔降妖。你们的符咒一定很厉害吧!”
庄白笑了笑道:“我茅山派其实叫上清派,因为坐落在茅山,故被人称为茅山派。也分南北茅山道教,北茅山为创始地,南派茅山为今天广东罗浮山创始人为葛洪仙师。上清派实际为南梁陶弘景茅山所创。北宋时与龙虎山、合皂山同为道教三大符箓派,号称三山符箓。因我派出了许多大修行人,因此在修真界也算小有虚名吧。至于符咒那是我派驱鬼镇邪的根本。不过现在很多门派也开始使用符箓除妖驱鬼,功法也各不相同。就比如说昨晚老前辈所使用的便是符箓中比较厉害的九天神雷符,一般人想炼成此符箓已是不易,何况使用了。就连我恐怕也是驾驭不了那九天神雷符的威力呢。”
胡言想了想道:“以前我只见过黄色的符,是不是越厉害的符,颜色也不一样?”
庄白点头笑道:“没错,符箓分为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五类,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同时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银色次之,紫色、蓝色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是黄色,这也是最普通的符箓,大部分道士由于悟性一般,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上,如若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大部分情况下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所以你平时见到的也就是最低级的黄符了。”
庄白转而又道:“当然若是道士身家富有,也可出高价购买昂贵的宝石,借以增加自身的法力,不过大部分的道士终其一生,由于醉心道术,穷困潦倒、家徒四壁,那来的钱财购买昂贵的宝石和高级的符纸,是以只能使用些黄色符箓。 符箓的法术类型与施法者掌握的法术大部分是一致的,因为施法者施法时必须配合相应的符箓才可以施展,当然也有些不需要符箓的法术或者不需要道行的符箓,不需要道行的符箓普通大众都可以使用,属于普及型符箓。不过这样的符咒大多只能吓吓小鬼,要是遇到厉害的妖邪,也就没有多大效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