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正行间间,忽然一处长草从中跃出一只肥兔来。凤漪眼尖,那手也快,几乎不加思索的一道火箭便射了过去,将那只肥兔打的飞了起来。不过那只肥兔被击飞起来,在空中翻了几翻,跌落地上,一翻身又跃了起来,向前冲去,这一着倒是让大家不由的一愕。
什么时候,凤漪的法术攻击竟然如此的弱了,便是连一只野兔都不曾杀死。不过那只兔子毕竟还是受了伤,只再跑了数步,便跌倒在草丛之中,挣扎着爬不起来了。
“难不成这只兔成精了么?”风漪奇怪地看了抬自己的手掌看了看。独孤篪却是紧跑几步过去,将那只兔子捉着耳朵提了起来。
没有问题,完全是一只正常的野兔,并不曾成精成妖,不过这只野兔倒是好强的体魄,便是比之那灵界化形的妖物来都只强不弱。
普通的野生之物都这般的强悍,这倒是叫一行众人提起了小心。
“倒是能够让咱们打打牙祭了。”抛开心中的担心,独孤篪提着那只肥兔,向着三女晃了晃笑道。
“好呀,好呀,好久不曾尝过哥哥的手艺了呢。”灵儿率先拍手赞成。
虽然他们降落之处距离出山口不远,可这四人还是直走了三天,才算是走出了那座峡谷。山外是一片平原,山脚下便是一处村庄,看那样子,不过百十户人的小村落,再看那村中建筑,无一例外地都是草舍土墙,想来应该是普通农户村子。有了人家,便能够打探到消息。
清溪相绕,绿柳红桃,却是一副世外桃园景象。方到村头,独孤篪等人便看见在那村头大场边,古柳树下,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围坐在一方石碾盘旁闲话家常。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粗布短衣,亦正是家户人家打扮。
那一群人自也早早便发现了从村外走过来的独孤篪等人,那神色间便颇有些好奇,其中一位年纪最长的老者,远远地看着四人走过来,便从那石碾盘上站了起来,随手在碾盘边上磕去烟袋中余下的火烬,将那烟包连绳在那烟袋杆上胡乱一卷,往那腰间一插,举步迎了过来。
看到那老人的动作,其它诸人也都对视一眼,纷纷起身,跟地那老者身后,向独孤篪等人围了过来。
“老丈有礼了。”走到近前,独孤篪笑着向那老人施了一礼,又向着周围其它村夫抱拳示意。
“不敢,不敢,可是折杀老夫了,不知诸位公子小姐自那里来,怎么会到咱们这清溪村中?”独孤篪这一礼,倒叫那老人慌了手脚,连忙摆手,反倒是向独孤篪施了一礼,这才温言笑问道。
“老丈为何这般客气。”独孤篪见那老人的动作,不由得一愣。以这老人的年纪,断无向外来小辈客人如此施礼的,再看那旁边站着的其它人,那神色也是颇为拘谨的样子。不由得心下十分奇怪。
“哦。看诸位公子小姐,衣着华丽,相貌不凡,必是出于贵族世家,小老儿一介贱民,如此施礼那是应当的。”这老人也是人老成精,看那独孤篪的表情,便明白其心中疑惑什么,于是便笑着解释。
凡世之人贵贱有别,所谓礼不下庶人,一般来讲,这贵族世家之人与那庶族草民相遇,后者是要向前者行礼的,不分年岁大小。之前独孤篪见面便向他行礼,这老人心下便有所猜测,这几个娃儿怕是养在府中的贵族子弟,想来是很少出门的,不然也不会与一庶族贱民行礼。
“老丈客气了,晚辈可不是什么贵族,却是当不得你如此大礼的。”独孤篪明白了其中道理,连忙笑着摆手道。不过他的解释,那老头那里肯信。
要知道这老人所在的这村落,是隶属于一个叫作宏信国的公国,这宏信国,种族等阶极为森严,象独孤篪他们身上所穿的这种华美衣着,便只有那有爵禄的贵族家的成员,才有资格穿着的,旁的人,便是那家资巨万的富商人家,如果没有爵禄,也是不允许穿着的。
听了那老人一番解释,这独孤篪总算是明白了,他们为何以为自己是贵族的原因了,不由得苦笑一声,对那老人道:“前辈会意错了,咱们几个并不是这宏信国人,而是来自别处,只是通过空间通道传送时,不想那空间通道出现了故障,中途跌落下来。”
“空,空间通道?那是什么?”旁边人群中有一位灰须老者,听了独孤篪的话,一时有些不解,不由疑惑地望向那当先的那位老者。
“啊,啊,空间通道,老夫前年去那县城时,遇到一个游方的郎中,倒是从他口中听说过这什么空间通道的,听说这种东西,只有那省府以上的城埠才有,多由衙门专管,可以让人从一处,于极短的时间传送到极为遥远的地方。”当先这位老者正是这清溪村中族长,在这村中算得上是见识最广的人,每年春秋两季纳粮时,都会去往那县城一次,据说年轻的时候还曾去过省城呢。
“那这究竟能传送多远,可能传送百里不?”人群中又有人好奇地问道。
“百里?我猜呀,至少能够传送二三百里呢,呀,我的娘哎,一会功夫便能出现在二三百里之外,想想这东西真是太神奇了。”有人反驳道。他们的话,听在灵儿几女耳朵中,差一点引得她们笑出声来。
那位族长似乎觉得自己村人如此没有见识的话,实在有些丢脸,不由回过头怒瞪了那几个说话的家伙一眼,这才回过头来,对着独孤篪笑着拱了拱手道:“几位快请家里说话。”说罢,转过身来引着四人向着那村中央一所最大的院落行去。
虽然是村中的最大一处院落,其实说来也并不很大,一样的茅屋泥墙,不过不同的是,外面比之别家倒是多了一道院墙,这院内除了正对门的厅房外,东西方向还各建着三间厢房。这族长将独孤篪三人引进自家的厅房内坐下,又赶出门外,驱退了那些个跟来看热闹的村民,这才又返身回来,提过一个残了口的茶壶来给四人倒上一碗茶水。
看着面前这吃饭碗作茶杯,用来为自己盛着的黑茶,四人对这村中农户的清苦日子倒是有了几分直观印象。
“村居简陋,慢待了。”那族长见四人看着那碗中黑茶,自己也觉不好意思,神色颇为惭愧地道。
“老丈客气了。”独孤篪笑了笑,端起碗来,一口便将那碗中茶水饮下一半。灵儿等人见状,也相互笑笑,各自端起碗来喝了几口。看着几人竟然不嫌弃自己茶水简陋,这老汉脸上倒是显出几分欣慰之色。
这老人姓张,清溪村中,除了张姓便别无他姓,随着与这老人的不断攀谈,独孤篪总算是打听到一些信息。不过因为这村子相对闭塞,而这一村之人都是少有出远门者,见识最广的这位族长也不过才去过省城一次,所以想要自他这里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实在是不可能的。
不过从这老人那里听来的东西,倒也叫这独孤篪四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再是一片空白。
先说这宏信国,既然是公国,那么便算不上是最大的国度,其属于唐帝国辖下的一个番国,有着自己相对独立的领土,行政与军队,这宏信公国行政制度,是一种分封承袭的制度,各级大小贵族都有着自己的土地,亦有着自己的武装,对于自己辖下的子民也有着自己的独立税权与司法权。
那宏信公国的李凡大公,其实说起来是诸贵族联合推选出来的最高统治者,这公国与各贵族之间以联合契约的形式厘定下各自的权力与义务。
“这还是一种比较原始的统治形式。”听了那老人的叙述,这独孤篪等人心中不由暗暗地道。
这公国设有四个行省,而这四个行省,其中两个控制在那李凡大公手中,其余两个,分别控制在两个实力相对较次一级的贵族手中。而这清溪村所在的这个行省,正好是那李凡大公控制下的两个行省中的一个,其辖下的贵族,多是李凡的坚定支持者。
关于修行者,这个公国之中自然是有的,不然,那省城之中也绝对不可能建立起传送阵来。不过这个公国在这世界里也许实在是太小了些,其公国境内并没有什么修士门派。
当然这个消息也未必真实,这位张族长对于其所在行省的事情所知亦有限,何况是关于这整个公国的。不过这位族长倒是知道,这公国之中却是有着一位魔师,是那公国朝中,除了那李凡之外最有权势之人。
关于这位魔师的传说,这张族长倒是知道不少,什么降杀魔龙啦,什么祈天求雨啦,总知,这样的人物,在他们这些小小草民眼中,那就是神仙一样的大神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