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里是葬…葬魔山脉!?”东图南失声喊道,两只眼睛顿时直直地瞪着白发老人。
“我…我不是应该在云泽宝地吗?这里难道不是玄云小天地中?又怎么会出现在葬魔山脉?”
白发老人望着嘀咕了半天的东图南,也是一脸疑惑地发愣,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是不是疯了,怎么自言自语地说了半天。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迷糊地问道:“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对于葬魔山脉这个词,东图南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来的想法,就是凶险可怖!而这名怪老头既然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必然也不是简单人物。所以,他的这声“前辈”倒也合情合理。
可听到少年这声“前辈”的白发老人,心态就不一样了,刚才还对自己刀剑相向,现在态度转变这么大,故而心情也就顿时舒服了许多。
“老头子我无名无姓,就是一闲人,如果要称呼,那就叫我‘时令公’吧!与自然四季时令共生,一老叟噫!”白发老人十分受用地捋了捋白须,缓声道。
“那行吧,怪老…额……时前辈,”东图南意识到自己失措,连忙改声道,“请问这里既然是葬魔山脉,那为何我看这周围却如此宁静,连一头源兽都不曾见到?”
时令公淡淡一笑:“很奇怪是不是?这偌大的、凶险著称的葬魔山脉,为何会如此冷清?”
东图南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不解。
“这个问题,请恕我无法回答你,你只需要知道,不是这里没有源兽,而是它们暂且不在这里。”面对东图南的疑问,时令公并没有做出准确的回应,而只是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暂时不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追问道。
“不必再问了,如果你实在想要了解,出了山脉,就全知道了。”时令公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再多言。
东图南轻轻哦了一声,随即便沉默下来。他心中想道,这位时令公多少还是有点古怪,他让自己出了山脉就知道了,想必是山脉之外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很有可能就是雪风郡城那边出了问题!”东图南很警觉,猜测葬魔山脉周边如果发生了事情,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离的最近的雪风郡城。
随即,他又感到苦恼。自己原先明明是处在玄云小天地的云泽宝地之中,可为何醒来以后,就直接出现在了葬魔山脉?
要知道,玄云小天地可是玄云宗的一件高阶宝器,除了捏碎玉符逃出来,他可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也有可能是云泽宝地内出现了变故,对了,那股奇异的能量……”他渐渐地回想起来。
在自己最后想要去抢夺下第一地宫以及其中的云珠的时候,就有一股很强的力量,瞬间笼罩住身躯,任凭如何挣扎,也毫无作用。最后就是脑海中一片混沌,神志不清,再一次地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小金是否把武寒他们安全地救出去了,还有最后的十人晋级名额,又会是谁呢?”一个个未解的困惑,连番涌现在东图南的脑海中,十分杂乱。
“看来只有等到出了山脉,那时候再详细了解吧。”
思忖间,那白发老人时令公,还在很悠闲地背着手,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东图南抬头,张口问道:“前辈,那个…我的伤势,何时能为我治疗?”
体内经络的情况,已是发展到一个相当糟糕的地步,倘若再不加以抑制或是治疗的话,可能会有极其恶劣的结果。
同时,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譬如,自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葬魔山脉,想必那玄云宗的大选,也基本上与自己无缘了。
还有武寒、梦清寒他们几个,当时那般凶险的情形下,小金驾驭着水云蛟赶去,又是否赶上了?他们的安危让东图南很是担忧。
闻言,时令公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缓和地说道:“莫急莫急,稍等一会。”
“不行!我还急着出去,还有很多事……”东图南心情急迫,正大声说着,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不禁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白发老人时令公那一双苍老的眸子,也是微微一亮,随即说道:“瞧,来了。”
只见得在昏暗之中,皮卡猪的身影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缩小了的身躯仍然圆滚滚的,憨态十足。
它的嘴里,衔有一只大瓦盆,通体炫黑色,像是涂了一层釉,在视线中它的晃动之下,显得尤为醒目。
咚!
大瓦盆被它重重地丢在地上,由于有积灰和杂物堆积地面的缘故,并没有因为大力放下而破碎,不过还是发出了一道响声。
“动作轻点!”白发老人时令公一看,顿时大喝道。
声音如雷入耳,震得让人脑壳疼。皮卡猪也不例外,在遭受了这阵责备之后,又连忙摇着身子,慌乱地窜了出去。
东图南的目光始终盯在皮卡猪的身上,一直看着它消失在门外。心中暗想着,这恐怕在平时没少让那怪老头残害,一句话就把它吓得屁滚尿流了。
“好了,可以给你治疗了。”这时候,时令公的话音响起,把东图南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这个瓦盆是做什么的?”东图南低着头,用手指向地上的东西问道。
“别问那么多,快把它搬过来。”时令公丢下一句话,随即便是转身走向了里屋。
东图南也是感到很无奈,不过既然是对方要给自己治疗,那就只好听他的。
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扣住那炫黑的瓦盆两环,然后用力一提,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过了木门,里面的环境虽然昏暗,但是空间很大,东图南跟着白发老人时令公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最后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带。
“这是个密室吗?”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有一座小型的石室,与外界不同,这里反倒是空荡荡的,一点也不杂乱。
“就是这儿了,放在这里。”时令公用手指了指一处地方,示意东图南把瓦盆放下来。
“现在把晨露倒进装夜霜的瓶子里去。”东图南按照他说的,放下瓦盆后,又从身上掏出两个小瓷瓶。
蹦的一声,瓷瓶口刚被打开,就响起一道轻微的音韵,随即便是有一丝清新的气息飘出,不由得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不再犹豫,他立刻将“晨露”全都倒进了装着“夜霜”的小瓷瓶内,一边轻轻地摇动,一边问道:“然后呢?”
“再把白花菇搅碎,一起倒进去。”
东图南正准备把小瓷瓶往旁边的瓦盆中一倒,却突然又感到不对劲,道:“那…那白花菇在哪?”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找到白花菇,也只有怪老头身上才有,所以故意说了一句提醒他。
时令公忽然脸色冷了冷,可也是无奈,谁让自己已经答应下来了呢,只好取出两棵白皙花斑的菌菇,递给了东图南。
紧接着,便是一番程序繁复的过程,当所有的药效都调理好之后,白发老人就给东图南进行了一场“药浴”。
在瓦盆中浸泡着的东图南,浑身都是陷入了一种强烈的刺激感中。
因为,此时瓦盆中药液的效力,全都散发出来,无一例外,尽数朝着东图南身上的孔隙中汇入,进而流入身体的各处经络,不断地滋养着。
也不知是经历了多长的时间,总之东图南感觉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似的。那股丝丝缕缕的药力在身体各处流淌,把一些积杂的淤渍,全都逼了出来,别提有多舒畅了。
只感觉大脑都是清明万分,东图南缓缓地睁开眼睛,从那阵煎熬与舒适并存的状态中,逐渐地恢复过来。
“呼……”他沉重地吐了一口浊气,心口的压抑竟也有些得到释放了,“如此神奇么……”
正张开双掌看得发愣,突然耳边传来老者的声音。
时令公将手里的木杖敲击地面,道:“怎么样了,老头子我的药液,还算管用吧?”
“管用!简直神了!”东图南当然是兴奋不已,他仔细地体会到身体中的变化,似乎是伤势正在迅速地恢复着,而且还有股莫名的能量增添了。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东图南的伤势就恢复了大半,经脉也都不再有堵塞的迹象,源力也都可以进行正常的运转了。
嗡~
正当他准备从瓦盆中起身时,一层薄薄的金芒瞬间便是由他的体表冒了出来,散发着耀眼的光。
这副场景,却让站在一旁的时令公,直接就看傻了眼。
只见他目光有些呆滞,神情十分不对劲地问道:“你…你…你之前在淬体境,是曾达到过最强肉身?”
见他语措,东图南也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上的光芒太过刺目,依稀眯着眼睛,回答道:“是的,我…我练就了肉身极限境!”
“极限境……小子你……”一时间,就连白发老人也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良久,像是经过了一番心理平息,时令公的面容忽然凝重起来,直视着东图南,语气低沉且郑重地说道:“你可是要修炼那最强之道?”
“最强……之道?”东图南从瓦盆中站起身来,他略显木讷地嘀咕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