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浅田真舞,”女人小声说道,就像羞于说出这个名字一般。
“哦?”男人开心的说道,“都听到了吗?这位小姐就是传说中的大画家浅田真舞!”
毕竟舞台上的人除了雷伊等少数几个外都可以称为“地球精英”,所以浅田真舞的名字在这些社会名流之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您就是真舞小姐?”老弱病残组中的一位大爷很是兴奋,他的额头上刻满了皱纹,就像枯木的年轮一般蔚为壮观。
“……是。”浅田真舞的声音更轻了,就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真是荣幸,我家里还有您一幅油画呢。”大爷继续说道,“名字叫做青空。一架银色的飞机拖着长长的白线逐渐消融在蔚蓝色的天空中,真是意境深远啊。我非常喜欢!”
“谢谢。”浅田真舞出于礼貌笑了笑,但这笑容异常苦涩。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原来那副青空最终被您买走了?”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纯爷们站了出来。
“是啊,”大爷说道,“三年前的春之花拍卖会上。当时的出价者甚多,要不是科学院额外赞助了我一笔钱,还真不好拍下来呢。”
“我们真是有缘啊。”络腮胡子说道,“就是您绝杀了我。”
“9570?”大爷忽然说了一个奇怪的数字。
“没错,9570万是我的出价。”络腮胡子开始回忆起来,“当时我的手心都是汗,心脏狂跳不已,在拍卖会现场我如坐针毡。我就那样等待着,等待着最后几秒钟的时间。但在落锤之前您还是出现了。”
“哈哈,”老人笑了,“我也算破釜沉舟了。”
“虽然我没有看到过青空这幅画,但很是神往呢。”讨人厌的男人忽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啊,”老人说道,“欢迎,欢迎您有机会到寒舍做客。”
“哼哼。”面对邀请,讨人厌的男人竟然冷笑两声,“听您的意思是一位科学家吧?”
“科学家不敢当,顶多算个科研工作者。”老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赫尔曼。”
此名一出,现场又是一阵小骚动。
“这么说您就是有着统一场论数百年来第二奠基者之称的赫尔曼博士?”男人问道。
“不,不敢当。”赫尔曼的表情有些尴尬。
“哼哼。”男人似乎觉得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乐趣,他又看向了留着络腮胡子的纯爷们。
“这位哥们看上去很眼熟啊。”男人怪笑着说道。
“退役前我是经常出现在闪光灯下。”络腮胡子大声说道。
他的声音洪亮而饱满,可见是个体力充沛之人。
“好遗憾啊,”男人一脸坏笑,“若不是禁止斗殴,此刻这里早已是您的天下了。”
“是啊,”络腮胡子狠狠地瞪了讨人厌的男子一眼,“很遗憾。”
“哈哈。”讨人厌的男子看向了四周,“你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吗?”
“怎会不知道?”这一次站出来的竟然是老弱病残组中的那位小女孩。
“这位先生就是前WBA中量级金腰带的获得者理查德道格拉斯!”
“哈哈,好极了好极了。”讨人厌的家伙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拍起了手,但这举动却说不出的别扭,就像个马戏团的小丑。
“这平台上果然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讨人厌的家伙兴奋的说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后,浅田真舞、赫尔曼、道格拉斯同时沉默了。
与此同时,雷伊等人也没有闲着。尤其是雷伊,作为舞台上唯一的非名人,他不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那位画家真的那么有名吗?”雷伊问道。
“这个问题你最好问惠子小姐,毕竟他们是老乡。”穆雷半开玩笑地说道。
“真舞小姐是公认的樱花行省第一画家。”惠子小姐说道,“她的画作总共拍出了23亿6500万长城币的价格,也是目前在世的所有画家中最多的。”
“听到了吗?”穆雷再次开起了玩笑,“浅田真舞是公认的樱花行省第一画家,就和惠子小姐是公认的樱花行省第一小提琴家一样。”
“原来如此。”雷伊似乎明白了。
“不过……”惠子小姐欲言而止。
“惠子小姐是想说那个奇怪的传闻?”穆雷小声问道。
“嗯。”
“什么奇怪的传闻?”雷伊立刻问道。
“有传言,真舞小姐的画全都不是自己画的,”穆雷压低声音说道,“而是一位叫做花木义勇的影子画家画的。”
“影,影子画家?”
“就是替真舞小姐捉刀的画家。”穆雷嘀咕道,“算了,隔行如隔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传言,”惠子小姐非常小声的说道,“这位花木义勇是个画痴,除了作画外什么都不会,甚至不能与人交流。他被真舞小姐和她的经纪人也就是自己的丈夫福冈先生秘密控制起来。这位花木义勇虽然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却拥有极高的艺术才华。他的每一幅作品一经问世就会立刻打上浅田真舞的标签。”
“这,这可能吗?”雷伊很是惊讶,“难道就没有人去调查过?”
“可能有吧,”惠子小姐淡淡的说道,“但肯定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可这个花木义勇的名字是如何被提出来的呢?”雷伊问道。
“我记得是一个叫手冢的人提出来的。”穆雷说道。
“对,手冢明。”惠子小声说道,“一个不太出名的小画家。但他坚称自己认识一个叫花木义勇的人,并见证过无限夕阳这幅画在他笔下诞生的全过程。”
“无限夕阳?就是令真舞小姐走上神坛的那副画?”穆雷问道。
“对。”惠子说道,“正是通过这幅画,真舞小姐才走上世界舞台。”
“无限夕阳?”雷伊忽然问道,“那是怎样的一副画呢?”
“我有幸见过。”惠子小姐说道,“画作上只有夕阳在云彩中折射的影。层层叠叠,如梦如幻,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那确实是第一流的画。”
“好像亲眼看一看啊。”穆雷感叹道。
“我也是。”雷伊小声问道,“那位手冢明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惠子小姐淡淡的说道。
“啊?怎么死的?”雷伊立刻问道。
“病死的。怀才不遇,穷困潦倒。”惠子小姐轻声说道。
“可仅凭他的一面之词能够引起这样的轩然大波吗?”雷伊问道。
“疑点有二。”惠子小姐轻声说道,“第一,这位真舞小姐从不进行现场作画。第二,三年前真舞小姐突然宣布封笔,从此再也没有画作流出。有传言是那位影子画家过世了。”
“原来是这样。”雷伊感叹道,“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是啊。”穆雷说道,“这个秘密,除了当事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不。”惠子小姐忽然摇了摇头。
当看到另外两人都看向她时,惠子小姐看向“舞台中央”轻声说道:“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三人随即结束了谈话,全部看向“舞台中央”,好戏正在那里上演!
“提到浅田真舞我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名字。”苍蝇般的男人朗声说道,“花木义勇。”
听到这个名字时,真舞小姐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真舞小姐,您听说过这个名字吗?”苍蝇男问道。
“……嗯。”
“嘻嘻。”苍蝇男笑了,“花木义勇在哪里?”
“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三,三年前。”真舞小姐低着头用一种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怎么死的?”
真舞小姐沉默了。
但苍蝇男显然不想放过她。
“怎么死的?”他再次问道。
这一刻,每一位对花木义勇这个名字有所耳闻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中。每个人都感觉到层层迷雾即将消散,青空快要出现了。
“您不说我也知道,”苍蝇男脸上挂着坏透了的笑,“我说过,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都瞒不过我这双眼睛,明白吗?”
“……我只是个骗子!”
在停顿了几秒种后,真舞小姐终于崩溃了。她蹲了下来,将头埋在双手中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人,人是福冈杀的。”真舞小姐边抽泣边说道,“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署个名字而已。”
“福冈,也就是您的丈夫?”苍蝇男问道。
“……嗯。”
“他为何要将这颗摇钱树杀死呢?”苍蝇男进一步问道。
“因为……他醒了。”真舞小姐的肩膀不住耸动,“三年前的一天,忘记喂药了。那个男人醒了,他将一切都想起来了。他试图逃离地下室,然后,然后……”
“很好。”苍蝇男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真舞小姐交代的很不连贯,但我想每个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那副青空?”赫尔曼博士瞪大了眼睛。
“他画的。”真舞小姐喃喃说道。
“那,那副无限夕阳?”道格拉斯忽然问道。
“也是他画的。”真舞小姐痛苦的眼睛从两手之间露了出来,“所有的画,都是他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