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隋易紧闭双眼的面孔,犹如鬼魅一般,同时出现在二人眼前。
无论是陈关绝还是武琤,都被骇的心头一跳。
因为就以他眼下这种,堪比出膛炮弹的速度,来人绝对是个化劲大高手!
可以说,他二人就算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幸好!
看清眼前这张脸的陈关绝,当即松下一口气,原来是这小子,那就是友非敌了,但紧跟着便是心头一紧,这家伙身手果真如此高明,那岂不代表,以后只要成为同事,这厮就能经常像虐菜一样揉虐自己?
同样认出这张脸的武琤,却是骇的差点掉头就跑。
不过一口积聚起来的劲力,却已经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了,于是只能拼着硬挨一记对面警察的反击。
准备把酝酿多时的这一手,转送给堪比鬼魅现身的隋易!
而加持了近倍灵敏的隋易,又岂是他这原本只比他高了一筹的人,所能够抵挡的。
更不用说,对方还失了先手,临时改换目标。
于是没等两人动上手,隋易手上长棍,已经先一步捅上对方的心窝,也就是隋易脑中认定的汇集点!
眼眸爆睁,双目如电!
武琤这才发现不对,想低头时,才感觉到身上所有的劲气,已经如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从身体中狂-泄而出,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而陈关绝由于事到临头,杂念横生,以致最终配合出手的后手,已然慢了一步。
所以当他正想全力以赴,里应外合时,却发现对手身上,那股汹涌如潮的气势,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再也感受不到分毫。
于是当即罢手!
他知道,对手已经被解决了,用不上自己了!
唉!
失败,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
他这边沮丧不提,可纵观全场的隋易,却哪还不懂武琤明显早就洞悉了对手的意图,还选择了反将计就计,之前抢先打了陈关绝一个措手不及,便是明证!
当然眼下不是讨论这一切的时候!
一招撂倒武琤,隋易没有去看陈关绝,也没有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吹嘘卖人情,只当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拎起暂时脱力的武琤,先是收走他背后的枪,然后为了保险,在其身上插上数根银针,封堵住对方可能恢复流动的气血,至少短时间内,对方别想恢复行动能力,更别说与人动手了。
睁着个大眼睛的武琤,死死盯着隋易半晌,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身手,为什么让我感觉这么古怪,而且有这么高明的身手,刚才完全可以截下我,却在之前放我一马,眼下又忽然追上来,痛下杀手!为什么?为什么?”
他输的极其不甘心,忍不住连连质问。
隋易却是将他轻松的拎在手中,笑着回一句,却差点把对方气个半死!
“嘿嘿,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有疑问,你可以自己慢慢想,我不会阻止!嘿嘿……”
听着对方半似调侃半似嘲讽的话,武琤差点气的喷出一口老血,半晌才勉强忍住,随后便像个死人一样,却是不说话了,也再没兴趣提问了,他不打算自讨没趣了!
隋易也不在意,任务完成就好。
招呼上,另一边同样用有些莫名的眼神,打量他的陈关绝,见他半天不肯挪步,没好气道“陈处长,你要是累的没力气走路,就先在这歇会,恕我不奉陪了,等会你自行回去,还是喊人来接你,都随你,我先走了,拜拜!”
他早在一招击垮武琤的同时,就已经收回了激活的短时能力。
结束后,他发现果如自己料想的一样,这次没有任何能力遗留,后遗症也很轻微,不提也罢!
这就证明一点,只要是已经被激活过一次的能力,第二次再激活,便不会再存留一丝一毫,如果想利用多激活几次同样异能,利用微量遗留的特点,逐渐把这某项能力,譬如透视眼这种叠加到规则赋予的最强,甚至是超过,便肯定行不通了!
规则轮果然,不会给宿主留下任何漏洞可钻!
而且他隐隐有个感觉,似乎这里面还存在什么限制,有可能是使用次数的限制,或者增强幅度的上限限制,等等,皆有可能。
思忖中,他没在意一直走在前面的陈关绝,反正人救回来,武琤又抓到了,任务可以说圆满完成。
等见到一直等着的杨厅长等人,才发现现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除了那被炸出来的大坑,召示着曾经发生过什么,别的什么残骸之类的东西,都已经给运走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免不得有附近的居民,想要过来看一看,不过都给武警包围的警戒圈拦下了,引起了纷纷议论。
大多数人都在猜测,这里面肯定暴发了激烈的战斗,没见炸山似的大响都冒出来了,不会是**炸了吧,那仿佛地动山摇一样的动静,任谁都得从床上吓的蹦起来。
人们虽然议论纷纷,但还别说有的人说的虽离谱,但有的猜测确实挺接近事实的。
由于首恶伍克洋已经被抓捕,原本严格保密的警戒级别,自然有所下降。
渠道封锁就没那么严,所以,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市局不但有许多人收到了本次行动的消息,而且已经有部分警力,受欧局调派进行增援配合,其中就有刚刚扫黄结束,收拢队伍归位的钟滔一部。
这些人一到现场,便把一些重要的人证物证,迅速转移走,不过最重要的伍克洋,却被有心人建议暂时留下,进行严加看管,等最后收队,跟随大部队一起行动,以便确保安全。
一来,伍克洋太过重要,作为大本营的局里,此刻反倒警力不足,二来,省厅里来人,也对市局后来人不感冒,缺乏信任,所以宁可受点累,继续看押。
不过钟滔在接到欧局命令,紧急赶过来后,这个烫手山芋,被暂时接了过去。
因为,省厅主要负责人陈关绝,追捕逃犯未回,众人担心不已,都想前去接应,外加钟滔名声不小,是个老刑侦了,不会犯低级错误,暂时交过去放心。
最多等自家处长回来,重新再接收回来便是。
所以,当隋易回来的时候,不但现场干干净净,而且围了一大票荷枪实弹的警察,和这些人把武琤简单交接一下,便去面见大佬欧治平。
大家都不算陌生,简单寒暄几句,便问起刚才情况。
这种时候,隋易当然是退居幕后,交给陈关绝这位警局内部人员发挥。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陈关绝身上,他悄悄拉着依姐,把刚才的发现告诉她,提醒她,那位受伤的火力手,明显是伍克洋的心腹,只要查查当时是谁动的手脚,将这人放出来的,应该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甚至直接联系到钟滔身上。
他相信临时把这种人放出来,如果是钟滔动的手脚,不可能把手尾处理的很干净。
梵纪依点点头,表示明白。
可隋易马上提醒她,如今加上伍克洋,这两个人目前都落到警方手里,而且都与钟滔有牵连,那钟滔会不会因为担心暴露,而选择铤而走险?
不用说,这个可能性极大!
隋易只是轻轻一点,梵纪依便悚然而惊,想到了许多,由于过于担心,她几乎忘记了这层危险,于是第一时间找到杨厅,暗地询问他的意见,当然也没忘了欧治平,简讯上也汇报一遍。
两位大佬,在听了陈关绝的简短汇报后,便一直在驻足探计。
随后交换一个眼神,便走到一旁说话。
其他人见二位大佬,需要私下协商,明显是有要事,全都大气也不敢喘,静静的看着。
隋易见现场气氛凝滞,有些想离开,反正自己也没事了,正欲和依姐招呼下,表示自己先走,却给二位大佬突然抬手招过去。
无奈,只能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低着头走过去。
却听欧治平问“小隋,我一直没问你,你当时是怎么知道,钟滔有重大嫌疑的?”他早就听梵纪依提起过这方面,只是一直压着,眼下连杨厅也知道了,加上已经收网,那钟滔的事就必须提上日程了。
其他人见他只是一普通人,却给领导招到面前,当面接受聆讯,眼神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却不知道隋易此时心里却郁闷的要死。
听到是这种问题,他心里有一百句MMP想讲,这让我怎么说,难道说我是靠作弊手段查出来的,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眼下只能苦笑一声道“我只能说,是我拜托我一朋友通过黑客手段,才碰巧查到他的号码,然后通过信息比对,查到他的个人信息,才知道是他……可我朋友具体是谁,恕我不能透露,很抱歉,两位领导!”
“那当时是因为什么,才追查到这个号码的?”
“当时我被伍克洋追上门了,万幸提前发现才能走脱,当时很惊险,为了不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委托朋友查一下伍克洋的手机,一方面是为了定位他的方位,看有没有摆脱对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查一查,他是怎么到我的住址的,我没觉得我的住址信息,能是网上随便百度下就能查到,所以……”
说到这,隋易一摊手,便没再说下去,二人也听懂了。
二人瞟了眼远处正站着的四五人,仍由欧治平问道“那以你之见,眼下适不适合……”
不等他说完,隋易便连连摆手道“别呀,领导,这种事可不幸来问我,您二位做决定不就行了,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哪做得了这个主!”
欧治平听的顿时一笑“谁说你还是一小老百姓,杨厅不是说,这事结束后要给你弄的差事,眼下你已经算是预备役了,不应该提前适应适应?”带着点玩笑的口吻,甚至还对他挤挤眼,欧治平对他表现的相当亲厚!
隋易当然知道好歹,笑道“两位领导,你们这赶鸭子上架,是否太快了点?”
杨厅长却忽然出声“你是鸭子么?”
隋易顿时哑口无言,你一堂堂领导,也这么会挤兑人。
我去!
欧治平见他一脸哑然,这才笑道“好了,别再藏着掖着,有什么好主意,都说出来,具体行不行,我们自有判断!”
被逼无奈,隋易只能说出心中打算,叹道“好吧,那我就随便说说,两位领导姑妄听之,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听的欧治平没好气瞪他一眼“说重点!”
“我是这样想的,假如我是钟滔,因为担心之前的事暴露出来,谁也不知道,伍克洋什么时候会招出他;
所以第一步,他一定要想方设法,介入这个审查工作里面,不相信待会二位领导,可以提出鉴于省厅人手不够,需要局里补充配合,所以要成立一个短时的审查工作组,调派精兵强将,尽快将案子审理出来,他一定会主动申请的!”
欧治平不置可否道“这个理由不妥,主动申请同样可以视为政治觉悟高,主动为兄弟单位分忧……嗯,你继续说!”
隋易心下吐槽,你这叫做抬杠好吧!
“嗯,好吧,那接下来,他就会设法找机会,单独与伍克洋沟通,说不定在车上……哎,对了,伍克洋现在人在哪?”想到这个可能,隋易连忙紧张发问。
欧治平见状也想到了,皱着眉头答道“我记得他被留在车上,由于此人是首恶,所以准备最后和大部队一起送,等抓到武琤后,才会一起押走,眼下应该还在山脚,被我们的人看着!”
“那现在是谁的人在看着?”隋易再次紧张发问。
欧治平终于醒悟问题在哪“应该是刑大的人!”刚才钟滔有和他汇报过,说完与杨厅长对了一眼。
马上走回去,杨厅长不动声色的道“关绝,你把武琤送过去,最好和刚才的伍克洋放在一起,先押回局里!”说完使了个隐蔽的眼色。
陈关绝也不废话,带上早就被戴上手铐,恢复行动能力的武琤,迅速赶往山脚。
这边二人果然按着隋易的意思,提出需要调派人手,联手审讯。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钟滔根本没提出要介入审讯的意思,完全出乎隋易的预料,借口还要审讯今晚扫黄打非抓住的人员,不克分身,反而把他的另一位,平常与其不对付的人推了出来,建议领导让其带队配合。
引的二位大佬面面相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隋易弄错了,内鬼不是钟滔。
因为钟滔脸上不但毫无紧张之色,而且镇定如常,对如此重要的接触机会,居然主动放弃,实在不合情理。
然而在二人的目光逼视下,他坦然如故,一点也没有心虚气怯的表现。
不过,很快他们便明白为什么。
陈关绝很快上报‘伍克洋已经确认死亡,死因是服毒自尽!’看守的二人,自认由于并未看到对方有自尽倾向,加上一时疏忽,连对方什么时候服的毒都不知道,尚以为对方一直在闭目休息,哪想到已然死亡。
二人直到陈关绝赶到,才发现对方死亡,经过事后检查,发现毒药来自死者身上的一枚钥匙扣,相当不起眼。
从道理上讲,确实不易发现,二人也没引起重视,均在车外监视,并未一直留在车上陪伴,完全说的过去。
但谁都知道,事实上这完全是站不住脚的!
可偏偏无法说出去,强忍着怒气,杨厅长道“治平,查一查,这二人平时是否也同样是如此玩忽职守,如果是,那就开除出队伍,警队里不需要这样的蠹虫!”
欧治平只能点头应是。
此时大家都知道,出问题的二位,是来自刑侦大队的,与钟滔脱不开干系。
欧治平将目光停留在钟滔身上“钟滔,这是你的人,既然出了问题,那你先内部自查,什么时候能给我结果报告?”
钟滔平静的道“天亮之前!”
“好!”
顿了顿,马上道“这里不需要留这么多人,留下两个人收尾,其他人跟我一起回局里!……对了,小隋,你也一起来!”说罢再不看钟滔一眼,转身走人。
正准备开溜的隋易,闻言身形顿时一滞,随即满脸苦笑的乖乖跟上,他还没资格抗拒欧治平的招呼。
出了这种事,说真的,隋易不想再掺合进去了,已经死人了,虽然他也不喜欢伍哥这人,平日里肯定没少做坏事,但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对方的命,尽管他曾经有机会,可依然没有这么做。
但是,钟滔这帮人,却能直接狠下辣手。
这简直就是谈笑间,杀人不见血的典范,他不想再继续介入下去了,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已!
到了如今这地步,不是他想甩手就能甩手的,有些人其实已经盯上了他。
眼下他已经有进无退,根本不用去看钟滔,他就知道如芒在背的那道锋利目光,一定是来自身后的这位。
不过他也不是太在意,反正注定是会得罪的人,也注定不是一路人,无需多想。
等到坐上车,欧治平却把原本的司机赶下去,让梵纪依代替对方开车,并示意隋易与自己同坐后排,这过程中一直沉着脸不说话。
隋易弄不清这位心思如何,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能同样沉默以对。
直到车行一段路之后,才听对方忽然道“你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不赞同你们对钟滔,设引蛇出洞计划么?”
隋易还不知道有这一出,尚以为依姐早就被自己说服,只是后来出了变故,由省厅主导之后,才不得不暂停计划,忍不住看一眼专心开车的依姐,才茫然道“啊,为什么?”
“因为他马上就要升任队长兼任副局长,进局党委,这是我的建议!”
隋易顿时脸色一变,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钟滔是欧治平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如果处理了他,欧治平等于自断左膀右臂;
而且不仅如此,这事迟早会爆光出来,欧治平脑袋上,还要顶上一个识人不明的帽子,这在官场上尤其令人忌讳。
有些讪讪的道“嘿,我还真不知道,那您现在的意思是?”
只听对面长叹一声“唉!从现在看来,钟滔比我想象的陷的还深,原本我想把这事压一压,等调查清楚了,再看看这人是否还能挽救,可……唉!”
哪怕以欧治平的坚韧老辣,面对这种棘手局面,也忍不住唉叹出声!
“你知道吗?培养一个得力、能干的骨干部下,有多么不容易,是你闹出这一切,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交待?”
隋易知道欧治平,这是打算放弃钟滔了,心中正高兴呢,却不妨被对方最后一个要求,闹的不由愣了愣神!
交待?
我拿什么交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