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街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璇晨有些不适。
“放了河灯我们就回吧。”
“好。”
叶楚拿着两个,璇晨也拿了两个。
“替黎琮和连碧也放两个。”
“这放河灯是要许愿的。”
璇晨看着河上顺水漂浮的粲然河灯,把黑夜不清的河,映的十分好看,橘黄的光在河面微澜摇晃,像星子落在了河里。
“许再多的愿也抵不过平安喜乐四字。”璇晨笑的粲然,叶楚看的痴迷。
“回吧。”叶楚握紧璇晨的手。
过桥的时候,叶楚和璇晨迎上对面来的魏芸。
“公子,夫人。”魏芸怕叶楚只装做没看见。
璇晨微微了笑,正准备别了,璇晨突然问了一句。
“姑娘可叫魏芸?”
“是。”
“你怎么知道?”
“这位就是清乐坊的魏芸。”
叶楚顿了顿,“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家母。”
“原来是侯爷和公主?!”魏芸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连忙要跪拜行礼,璇晨忙忙拉住。
“姑娘替我修缮弦琴还没来得及谢你。”
“夫人送的礼已经十分贵重了。”
“多谢姑娘相助,叶府必有重礼致谢。”叶楚说了这话便打算和璇晨走了。
魏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叶楚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魏芸的脸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明天又要回军营了,赶快把阵子忙完才好。”
叶楚躺在璇晨的腿上,璇晨按压叶楚的太阳穴给他解乏。
“以后忙别回来了,怪累的。”璇晨看着叶楚疲惫的模样有些心疼。
叶楚握过璇晨的手起身,“我说过,你不相信自己,可是你要相信我,知道吗?”
车里的气氛十分暧昧。
这个月,叶楚只回来了几趟,初一的时候李季又去了云台观。烧香出来的的时候遇到了魏芸,魏芸故意走在前面。
“魏姑娘,请稍等。”何嬷嬷多走了几步到前面,“我们家老夫人请魏姑娘到厢房坐坐。”
“好。”魏芸心里暗暗窃喜,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叶老夫人。”魏芸十分规矩懂礼。
“上次多谢姑娘了。”
“已经过去许久,本是举手之劳,老夫人不必挂心。”
李季看着魏芸只觉得亲切。
“魏姑娘坐吧。”
何嬷嬷搬了凳子过来。
“多谢夫人。”
“听嬷嬷说姑娘是在清乐坊?”李季虽然问,但眼里全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有怜悯。
“是,家里贫寒。”魏芸也不加遮掩,反而更博得李季喜爱。“母亲也是无奈才把我送去在清乐坊卖艺。”
“那魏姑娘最擅什么?”
“琵琶。”
“多大了?”
“二十二了,今年七月底满。”
李季感慨,自己的女儿也是七月底月生的,也是这个年纪了和魏芸一般大,更是亲切。
“不知道魏姑娘可会去别人府上艺琴?”
“魏芸在清乐坊并不十分出色,无人曾请。”
“何嬷嬷,明年我的整寿了,记得给姑娘下张拜贴。”
“是。”
“多谢夫人。”魏芸连忙起身应谢。
“魏姑娘为何一直戴着素纱帷帽?”
“最近有些过敏,脸上有些红疹。”
李季又略谈了谈,便各自回去了。
“马车怎么停了?”
“老夫人且等等,最近进城的人太多了。”车夫在外面说着。
李季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好多人来的拖家带口,怕是有什么事情。
“通了就快点回去。”
“是。”
王宫里,北宫明烨正在痛斥叶楚。
“军营出了疫疾,为何不早来报?”
“最开始只是普通的呕吐腹泻,军营的随时跟着的太医也看了,没多久便好了。谁知最后没过几天好了的人就开始咳嗽,不过几天就咳血死了,马上就来禀报王上。”副将何严答着,叶楚一脸肃色。
“现下如何?”
“现下把已经出现呕吐症状的士兵隔开,又把咳疾的士兵分在一处。没有染病的将士也都划分好为队伍,饮食起居全部隔开了。”
“把宫里的太医先拨一半过去。”
“报,城门守将卢树伟求见。”
“进来。”
“微臣见过王上。”
“何事?”
“城外这几天来了大批流民。”
“流民?”
“是,今天实在太多,都是从附近的三个镇子上来的,属下派人快马到几个镇子上看,人差不多都走空了。属下问过说是镇子上有了疫症,想进城求医。”
北宫明烨深吸了一口气。
“传大司农来。”
北宫明烨沉默了些许才缓缓开口。
“其它各营有没有发现?”
“暂时没有。”叶楚说着。
“北营乃军之重要,其他营先按北营的编排,把士兵分开。各营派个太医先去看看。另张太医一共十名太医去北营。让大司农带人去安抚城内的流民给足银量,卢树伟你带兵先护送他们回镇,再带三个太医跟着,派人把城内一半的郎中召集起来,分散到各个镇子上去,一应事物所需报给大司农。”
“是。”
事发不过两天,整个北孤城已经人心惶惶。
“夫人,侯爷在军营不会有事儿吧?”连碧看着院里各处的人每过几个时辰都在洒水打扫,每天烧艾。
“别瞎说。”璇晨心里也十分焦急,手心发着薄薄的凉汗。
“是。”连碧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夫人。”
白原急匆匆的从院外进来。
“夫人侯爷让我回来给夫人报个信,侯爷一切安好,请夫人不要担心,待在府里不要出去,好生照看自己。”
“那…”
“军营里离不开人,先走了。”
“夫人不要担心了,回屋吧。”
“叶候。”
“如何?”
“又死了十七个人。”
叶楚急忙忙的到太医临时的帐子里。
“各位太医可想出来了?”
十个太医你看我我看你,有的低头不敢看叶楚的眼神,有的默默摇头。
叶楚没好气的出去,在隔出来的染疾的帐子巡视着,帐子一天搭的比一天多,叶楚的精神越来越紧绷。
“叶候,带个面罩吧。”
叶楚接过将士递来的面罩戴上。
一阵急促的咳嗽在身后传来,白色的布盖过头顶,叶楚皱眉,周围的人虽然**着但早已见怪不怪,下一个早晚是自己。
“王上,北孤城内也出现疫疾了。”苏洪说着。
“宫内各处都要守好。”北宫明烨坐在祠堂内眉头紧锁。
“尤其是继泽和王后宫里。”
“是。”
“五天了,那些太医还没有办法吗?”
“没有。”
“让卢树伟守好那几个镇子,不能让人出去。按照户册每家死了的都要补贴银两和安葬费,不能有民怨。北孤城内马上独僻一处,安置那些已染疾的人。”
北宫明烨沉了口气,手上的珠子转的急促。珠子撞在墙上,滴滴撒撒的落了一地。
“都是些废物!”北宫明烨怒不可遏。
“王上息怒。”
又过了五天,疫疾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有国师的消息吗?”北宫明烨此刻无比期望国师回来。
“没有。”
“那些个太医可有什么法子了?”
“没,没有。”苏洪回答的颤颤巍巍。
“禀王上,何严求见。”
何严慌慌张张的进来,举止有些不雅。
“怎么了?”
“叶,叶候回府去取府上的药材时,病倒了,怕,怕是疫症!”
“为什么叶候会回府取药材?”北宫明烨猛然起身。
“王上,从北营到叶府的确比那些太医回太医院要进,而且王上一直赐长公主许多名贵的药材,叶候回去也是最快的法子。”
北宫明烨缓身坐下,不停的思量着。
“让叶候先在府里,病中不宜挪动。北营事物先由你暂领。”北宫明烨想着若是能趁此时给叶家一击收回些在军中的势力也不是不可。
北营打我噩耗又跟着传来,士兵没有治好一个,却有一个太医染疾了。
待在北营的太医为着药方不停争执,讨论来去也没有任何效果。
“夫人,夫人,侯爷病了,白原他们用担架抬着回来,已经进府了。”
叶楚被安置好在床上,有些发烧。
“可有太医?”
白原摇了摇头,“王宫早已经停朝了,宫里的太医大都拨出去了,城里的郎中根本请不到。”
“确定是染疾了吗?”璇晨努力定住自己的心神。
“看和军营里那些人的症状,是的。”
“我知道了,连碧你先去给老爷和老夫人说,让他们不要过来了,赶快去找郎中医师来。然后让人把院里时时刻刻都清扫干净,你们就不要进屋来了。”璇晨顺势推了连碧一把,“你好好在外面守着,一应的东西放好在门口,我来拿。”
“不行,夫人,我…”
“若我真的病倒了,就没人照顾我了。”
璇晨戴上了面纱,把叶楚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用布包好后,才放到屋外,让连碧拿去烧了。
“用重金请都没有郎中原来候府?”李季不可思议。
“如今北孤城内人心惶惶,连王宫在北孤城内召的医师都是费了好些劲。又听说死了一个太医,更没有郎中愿意出来了。”
叶修静坐着没有说一句话,半晌了才说一句。
“司大人可还在府上?”
“是,是。”
着急之中总是会让人忽略。
“司大人每半月来一次,过两三天就来了。”
“只盼叶楚能熬过这两三天吧。”叶修背过身走了。
李季虽然对叶楚没有多大的感情,但也十分揪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