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竟下了纷扬的夜雪。
话说南平王从玉明宫打了出来往西边走了没多久,看到火光通天,惨叫尖利不断时,心便弱下了一半。又畏缩着去了柠瑜处,柠瑜倒似乎一点也不怕,只是呆呆的站在窗口看着。
“父亲?”柠瑜看到南平王十分惊讶。“你不在玉明宫好好待着,出来做什么,外面动乱不安的。”柠瑜倒了杯热茶。
“为,为父担心你的安危。”
“女儿很好,倒是父亲,西安王拿着父亲的帽子充好人,女儿平日一在叫父亲安分些,也不至于出了今日祸端。”柠瑜根本不管南平王的脸色。
“若能守住,就是父亲的生路。若不能守住,就是全家的死道。”南平王默默听着,不过,千辰这小子去哪了?当初求亲的时候说那么多好话。
“君妃,君妃。”柠瑜的侍女带着与此时不符的喜悦,三步并一步的进来,也顾不得行礼,“千辰君上带着蛇一族的兵将回来了。”
南平王大喜过望,过了一个时辰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了,就又壮着胆子准备去搞“窝里横”了。柠瑜紧着心,明是好事怎么却隐隐不安?
南平王到了主殿却是片沉寂,又隐约听的辉月楼那边有些动静,不会是千灵那小丫头儿片子回来吧?就走了过去。
南平王刚走走过主殿到了回廊,看着前方的妖帝靠着廊柱瘫坐在地上,燕荒拿着剑跪在地上,衣服被浸的暗红
“呃。”一把苗刀直直从南平王从南平王身体了穿过。血蜿蜒在地上,染红了落下的白雪。
南平王惊大了眼睛,子觅扶着南平王要倒下的身体,捂住南平王的嘴,一个字一个字冷冷的吐出来的“这就是清君侧!”南平玩的身体缓缓倒在了冰冷的雪面上,今夜的雪下的尤其的大,没用多久,地上就已经积起了脚面厚的雪了。
子觅做完这件事,朝那边看了一眼,带着南平王的尸体,就出去整顿余下的事了。一时脑海里闪了一个人出来,休朽去哪儿了?
燕荒踉跄着起身,霎时剑法如白蛇吐信,剑声破雪,千辰则行走迅速,穿梭在剑影之中,一个不妨差被剑夺了去,瞬时用剑鞘为自己挡住了一剑,将手中的剑趁着剑气推了出去,直对着燕荒的心脏,燕荒无暇顾及,慌忙收手。
“燕荒吾儿!”妖帝猛然起身,扯着燕荒的衣服将他向后拉,自己却一步挡在了前面,剑光射眼,死一般的夜在这一刻耀了起来。千辰想要收回可已经太迟了,整个剑身已经刺过了身体,千辰的环绝之剑了结了妖帝的性命。
“父亲!”燕荒哭嚎着。
千辰略微怔住了。
“辰儿,看这把剑怎么样?”
“父王做的吗?”
妖帝满脸祥和,“当然,父亲可是去和铁化学会了后再给你做的。”
“父王,这把剑可真是锋利。”
“四海八荒,九州生气,以后你就用这把来守住妖界的安和,好吗?”
“好,父亲我会的!”
妖后一声凄厉的叫声把千辰拉回了现实。
“千!”妖后抱着躺在地上的妖帝,哭的凄惨。
“辰儿。”妖后一声无奈哀叹。
千辰狠了狠心没有应答。
“我没有别的祈求,继位诏书你父,千几百年前就写好了,就在主殿的正椅之后。你若还有良德,我唯有两,一个遗愿,留下燕荒的性命。千灵你是穷尽四海八荒九州,你都会杀她的,我们为她做的太多了,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哀婉而又苍哑的声音敲击着千辰的心。
“母后?”燕荒疑问里夹泣泪。
妖帝的身体渐渐虚幻终归于飘渺。妖后紧紧握住燕荒的手,“这是你父亲该为你做的,你不要自责,是我和你父亲亏待了你。”
说完起身,从地上捡起千辰的环绝之剑,慢慢的往回走向辉月楼。
妖后嘴里喃喃念着“世情薄凉,人情险恶。浮云白衣,终是苍狗。这些年竟错付了情分。”
“千,”妖后大喊着,“我来陪你了。”妖后迅捷的举起环绝之剑,挥剑自刎于辉月楼阶上。
“千儿,今后的路你可怎么走?”妖后最后一个的念头。
“母后!”燕荒悲痛欲绝。
千辰也紧咬着牙,自己是不是错了?但这样的善念仅在于此时一闪而过。
柠榆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千辰身后,吓的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千辰回头,盯着柠榆,狠毒的眼神再一次出来,柠榆下的直往后退。
“来人。”千辰大喝一声。子觅带着兵进来。
“西安王谋反,本族皆斩。
南平王杀妖帝妖后,已被正法。
把君妃带下去,她毫不知情,怕是受了惊吓。”这句话在外人看来实在是真的情深义重。
“二弟受了重伤,还是先会寝殿养伤吧。剩下的事就不劳二弟操心了。”燕荒眼神愤然,哀思缠绕。
大雪下了一夜,上次这样的大的雪还是在千灵出生的时候。雪花片片大如席,什么尸身遍野,血流成河,一晚便将所有的痕迹都覆盖消灭了。
祁楚回妖魔两界分地没多久,就又去了异阴河,带走了北宫璇晨的一缕残魂,然后就回了昆吾山。第二天天还未亮,祁琅就发现祁楚和燕荒都不在了,连忙又把冥亡提溜起来,把自己昨晚连夜写的布署策划一一交代后就去了昆吾山,最后还一再强调,自己会回来视察。冥亡苦恼大晚上都跑了,都不带吱一声,虽然说关系还是有些紧张的,但也不至于这样吧?回去又要被三个老头合力唠叨了。冥亡拿着手中的竹简苦笑不得,说来也奇怪前些日子还闹的凶,今日就如同都死了一般。冥亡看了看悠哉悠哉的回去了。还没等冥亡坐稳,千辰给仙、魔二界的信就让冥亡惊掉了下巴。
妖界易主了?妖帝妖后同两个乱臣贼子同归于尽了?千辰要上位了?燕荒重伤昏迷不醒了?
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冥亡才想着,三个老头儿就你馋我我扶你的进来了,唉。冥亡重重的叹了口气。
同样的天界拿到这份奏章也是惊讶,但天帝想的是,不论妖界是谁做主,只要能安心臣服就好。
“天帝如何看待这件事?”天后试探着。
“不管妖界闹出什么动静,能够臣服天族就好,无所谓其它的了。”
“倒也是这样,权谋争斗是帝王家的常事。不过天帝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还是要多加打探的才好。”此时的天后简直就是一个贤内助。
“你说的对,等祁琅回来了再让他去看一看。倒是这一趟又一趟事情的劳累了他了。”
“琅儿能为天帝分忧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