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清跟着千灵的脚步回了辉月楼。
千灵一踏进门就把门关上,彦清一手抵住。
“诶,小千灵有话好说嘛。”
“我和你无话可说。”千灵强行关着门,抵不过彦清力气大些。
“鸣武,你站院子干什么!没看见有人擅闯辉月楼吗?”千灵吼着。
“公主,这…”鸣武又扣了扣脑袋,干脆出去眼不见为净。
“你出不出去?”
“别生气嘛。”
千灵右手抽回了一下对着门一打,门跟着彦清一起飞了出去。
彦清干脆利落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大踏步的走进辉月楼内。
千灵坐在板凳上死瞪着彦清。
“手给我,我看看。”
“好着呢,用不着山河神君费心。”千灵加着重音。
彦清掰过千灵的手,手特别红肿,还有红痕和翻着血渍的伤口,被打的不轻。
彦清走到小高底博古架上,把药拿出来,放在桌上。
“你要肯静心听话…”
千灵又瞪了一眼,彦清乖乖的闭嘴,安心给千灵上药。
“你像我爹一样。”
“我还没那么老。”
“你比我大。”
“能大多少?都要活那么长时间,还在乎什么岁数!”
妖帝听着这个消息赶紧到辉月楼,看着这幅场景,抿嘴笑了一下,悄悄退走了。
“我走了。”
“你去哪儿啊?”
“小丫头,我回昆吾山。”
“我可还生着气。”
“要找我就到逸竹林。”
随着长林一步步的掌权,止水心下有些戚戚。
“最近怎么了?看着你心不在焉的。”长林握着止水的手。
“没事。”止水笑的温柔。
但很快,平静的局面就被一个震惊的消息打碎一片。
“止水?”
“止水吶?”长林责问着侍婢。
“不,不知道。”侍婢哆哆嗦嗦的。
“自己去领罚。”
止水回了绿泽,曾经自己厌恶的绿泽,竟成了唯一可以清净的地方。
“止水。”长林掀过绿箩水帘幕。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吶?”止水生气,但语气依旧很平稳从容。
“让我成为一个笑话吗?”
“跟我回去吧。”
止水平淡的喝着一口凉茶。
“这是你计划里的一步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跟你一起回东海?”
“止水,等我继任了东海水君,我们就成婚。”
“成婚,成婚只有一次,聘则为妻,弃则为妾。”
“止水…”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的,让我成为你的妾妃吗?”
“止水,你会理解我的,对吧?我最爱的是你。”
“我回去又是什么身份吶?对她吶,对可淼公平吗?”
“对你呢,我回去,会对你好吗?”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长林…”
滚烫的泪刺疼着皮肤。
止水终究还是跟着长林回去了。
没过多久,东海掀起了一场政变。止水为了掩护长林离开去海皇搬救兵,落下一身的伤,带着一口喘息的机会,往束河逃了过去。
政变平息之后,长林发了疯一样的找止水的下落。
止水在河滩上微弱的喘息着,腿上伤痕累累,鲜血直落。
寻风带走了止水,在鬼蛛宗主那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找了彦清。
“你想回去吗?”
止水摇摇头。
“不辞而别总是不好的。”
止水交给了彦清一封信,彦清没有拆开,悄悄送去了东海,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反正长林看信后便没有再派人找止水了。
“神君大恩,止水难报。”
“本君带你一个去处,等你想走了随时离开都可以。”
止水不解的看着彦清。
“本君带你去妖界主界,你可愿去照顾一个人?”
“敢问神君是…”
“妖帝的女儿千灵。”
止水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千儿?”
千灵还趴在桌子上写东西,千灵喜欢在院子里写功课。
“爹。”
“又被罚抄书了?”千燚看着千灵纸上越写越潦草的字迹。
“嘿嘿。”千灵尴尬一笑。
“以后可得收收心了。”
“为父带你去趟逸竹林去跟山河神父道谢,他之前照顾你那么久,顺便再去趟止水河,跟天尊那老头下几盘棋。”
“以后就别出妖界了,在妖界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千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重要的是千灵真的听不下去了。
“好,爹,别说了。”
千燚满意的笑了笑,“还是女儿听话。”
千灵看着休朽和鸣武诡异的笑了一下,鸣武打了个摆摆。
“神君,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她会带你走的。”彦清坚定,“她的性子,我了解。”
“可她看不出来,妖帝也会。”
“妖帝不会在意这些的。”
“你在这儿等着就行,止水河常年无人,你看着一个红裙女子就是她。”
彦清手一幻,水面映出千灵的嫣然面容。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止水脱口而出。
彦清皱了皱眉,止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个妖姬,一声错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君先走了。”彦清浑身透着一股不能近人的冷寒。
止水微微福了福礼。
“嘿,彦清。”
“千儿,不得无礼。”
“山河神父。”
“无妨。”山河神没有在意。
山河神和妖帝在屋内谈话,千灵拉着彦清出来。其实彦清还是很想在屋外偷听一下的,可千灵没有丝毫兴趣。
“以后你儿子可就做了我的女婿。”
“老东西,我和你可不是一个辈儿的!”山河神笑骂着千燚。
“我来就是问你个准话,真结这门亲,你同不同意。”
“他们愿意就好,我没什么话说。”
“这就行了,走了。回去把千灵好好管教着。时辰不早了还要去找即晨下棋来着。”
山河神彦时摸着白胡子大笑。
“以后我可就不能来了,父王给我下了禁令,要好好在妖界待着,学好了才能出来。”
“你这么冰雪聪明,不是一学就会?”
“你今天嘴巴被蜜浆泡过了吗?”
彦清愣了愣。
“千儿,该走了。”
“跟山河神父和彦清告辞。”
“千灵拜别山河神父,彦清…神君。”千灵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山河神彦时抿笑着拍了拍彦清的肩膀。
“请天尊安。”
“嗯。小千灵大了不少。更漂亮清秀了。”即晨缕着胡子。
“是,女儿都像爹。”千燚十分骄傲自豪。
即晨白了一眼千燚,千灵知趣的福了福礼就自己在止水河玩了。
也是这个时候,千灵央求千燚带回了红鲤。
千灵放了一个大的开片冰裂鱼缸在屋子里,把红鲤小心的放进去。红鲤身上还有些残存的伤,千灵不知道止水是由精修仙的,施法为止水治好了外伤,却伤了些本里。
止水一直照顾在千灵身边,没有离开过辉月楼,偶尔出去也是跟着千灵一起,但也始终戴着素色面纱。
千灵很亲厚止水,止水的话也能听进去一些,让妖帝和妖后放心了不少。
千灵也跟着止水回过红鲤一族看过,被红鲤一族的人赶了回来,这也是长林知道止水走后唯一出现的消息。
“止水姐,夫子老罚我抄书。”千灵嘴嘟着笔,隔三差五的被罚抄书,就是为了磨千灵的性子。
止水在屋子内多掌起了几盏灯,坐到桌前和千灵一起抄着。
“每次非等到最后一刻才火急火燎的抄,能不急吗?”止水说话很温柔。
“不过止水姐,这么久了我都没问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我原来的名字就叫止水。”
“这么巧?!”千灵一扫颓废,满脸振奋。
“快些吧,好公主。”
“嘻嘻。”
“止水姐,你们修仙的应该吃蟠桃吧?我有个朋友彦清,我可以让他给你带个蟠桃,你的法力一定可以精进不少。”
止水笑而不语,默默抄着书,止水以前的字体在这么久的时间早已改变了,几乎和千灵写的字能够以假乱真了。
“对了,你不认识他,他是山河神的儿子,可有面儿了,给你弄个超大蟠桃回来。”
千灵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思路驳杂,上天入海。
止水在主界照顾了千灵很久,彦清也问过几次,但止水自始自终没有跟彦清说过要离开的话。
“他的婚期定了吗?”
“还没有,海皇还想再等等。”
“都等这么久了。”
“千灵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都成大姑娘了。其实你可以去妖界看她的。”
“不必了,让她好好在妖界待着吧。”
“千灵和休朽出去该回辉月楼了,神君告辞。”
彦清微微点了点头。
“止水姐,快看,我得了个什么好东西!”千灵跑进院内,被门槛绊了一下,休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千灵把一个铃兰花簪流苏步摇插在止水头发上,取下止水早已经戴旧的簪子。
“今天我和休朽去南平王那边赴了个宴会,南平王送的。”
千灵把止水推到铜镜前照着。
“多谢公主。”
“没事没事。”
“止水姐,你这次不去太可惜了,南平王哪里有两只白孔雀,开屏可漂亮了。”
“真是可惜了。”止水配合着惋惜。
“我们也去捉一只吧?”千灵对着门外的休朽喊着。
“什么?”
“休朽,我们也去捉一只吧,或者把南平王的那两只借过来养几天?”
千灵不由分说拉着休朽就走。
南平王慷慨的借了,但没养两天,就因为孔雀拉屎这个问题,立马把孔雀遣送回了南平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