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开,盘古在前,遂人在后;五行初始,羲皇在前,鬼谷在后。
幽冥地狱往复兮,九州神土飞扬;冥河摆渡谁主沉浮兮,撑船人永恒……”
鬼谷向赢姬道谢之后,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然后右手对着天空缓缓扬起,高过头顶就停止了。左腿随即慢慢抬起,脚底平行于地面,脚尖向外,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小腿对外跨去,然后缓缓落地。
左脚落地的一瞬间,鬼谷的左手便同右手一般缓缓扬起,只不过速度比右手要快上一些,高度也高一些。
当左手扬起的高度超过右手时,右手就开始缓缓落下,直到与肩膀平齐。
同时,右腿也如左腿一般,不过动作比左腿快上几分。
左右完成一个连续的动作之后,鬼谷的胸口缓缓飞出一个微型阴阳八卦,在他的面前一分为二,然后一上一下,对着黄河地脉飞去,上下相距三丈,悬浮在那座独木桥一丈远的地方,仿佛在八卦的乾坤二位处,开始缓缓转动。
鬼谷口中的念念有词一直持续着,从未停断,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他如跳大神般的动作也一直持续着,速度越来越快,当左右两边完成一套动作的时候,他的胸口就会飞出一个微型八卦,然后一分为二,在黄河地脉上旋转着,只不过后面八卦飞出的速度要比前面的快出许多。
当第四个八卦飞出去之后,鬼谷的跳大神般的动作已经快到一种惊人的程度,一般人看过去,只能看到那里犹如一个影子在跳舞。
黄河地脉上的八个微型八卦分别占据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等方位,在艮、兑就位后,先前缓缓转动的八卦高速转动起来,最后也只剩下了八个影子。
与此同时,八道影子中间分别射出黑白两道光束,化作阴阳二鱼,向着八道影子的中间汇聚。
十六条阴阳鱼汇聚之后,相互交融,散发出蒙蒙的阴阳二气,然后两条巨大的阴阳二鱼从蒙蒙的阴阳二气中缓缓游出,相互交融,又彼此相斥,一个直径三丈的巨大阴阳八卦出现黄河地脉之上。
当巨大的阴阳八卦出现之后,鬼谷念念有词的声音终于停止,然后一身爆喝:“敕令,鬼谷一脉第七代鬼谷无为有请祖师爷重临九州大陆,主幽冥沉浮!”
鬼谷一声爆喝之后,巨大八卦的阴阳双鱼的阴阳鱼眼中射出两道黑色光芒,在半途中汇聚在一起,急速射向黄河地脉中泛着金光的黄河无根。
黑光接触到黄河无根之后,三棵黄河无根微微一震,然后脱离黄河地脉,慢慢悬浮,金光大作,然后三棵黄河无根之上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触角,慢慢汇聚在一起,仿佛水草的根须一般。
黄河无根竟然长出了根须!
这还不算,那三条根须大约长到一丈左右,就开始相互纠缠,变成一根粗壮的根须,散发着刺眼的金光,在虚空中扎根。
“嗡!!!”
一道低沉悠长的轰鸣声在漆黑的河边响起,黄河地脉河水的轰隆声感应之后,越发宏大。
桥上桥下的众人纷纷大惊,即便是那个一出场便沉默到现在,斗笠蓑衣下的第三人也猛然抬头,眼中冒出精光。
魑余被那宏大的流水声吓得嘴唇上下哆嗦,然后有些不自信的低声对着幽不言说道:“少主,这是?”
幽不言虽然保持着镇定,没有任何动作,可在外人看不透的蓑衣下,双手颤抖的厉害,他的感应比魑余强不知道多少倍,受到的震荡当然也不知道强多少倍。
此刻,他也没有摆出少主架势再去训斥魑余,而是装作淡定地说道:“冷静,静观其变!”
桥头的夏小虎听到那声宏大的轰鸣声之后,眉头一皱,双脚对着桥面轻轻一点,然后身体向后飘去,瞬间落在了鬼谷身边,低声问道:“先生,成功了吗?”
鬼谷此时早已停止了跳大神般的舞蹈,脸色苍白,冷汗微微渗出额头,微喘着粗气,胸口能看到明显的起伏,虽然如此,但他依然昂首挺胸,冷冷地看着桥上三人,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听到夏小虎的问题之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说道:“不知道,但现在可以确定,桥上三人与祖师爷并无多大关系…不然那就太难堪了…”
夏小虎也会意地一笑,说道:“是啊,不是就好,不然我们鬼谷一脉丢不起那个人。”
嬴姬这时也缓过了心神,也凑到鬼谷身边问道:“那三人也说是撑船人一脉的,难道有什么关联吗?”
鬼谷此时很确定,桥上那三人定然与自己一脉的祖师爷无关,如果同是撑船人一脉,他们不会是这般表现,于是对嬴姬说道:“公主可知,现在中土九州还有多少大秦遗民,难道他们都与嬴氏一族相关?”
嬴姬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盯着黄河地脉之上的根须,偶尔也瞟一瞟桥上紧张万分的魑余,嘴角露出一些讥笑,然后想着如果嬴氏一族召唤老祖又会有怎么样的动静呢。
不远处的江流儿看着那金色的根须,微微一笑,后脑勺出现了一圈类似的金光,只不过虚淡很多,默默说道:“原来如此,贫僧恭迎地藏法驾……”
司马自如、山越正还有应岛主就在江流儿不远处,听到他这么说,微微一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看着黄河地埋上的金色根须,心中想着和嬴姬一样的事情,如果召唤自家的始祖,又会是一个什么场面,可是自家始祖还在这个世上吗?
水墨斋主看了看金色根须,又看了看桥上双眼冒着精光的第三人,手臂微微一动,一块看不清形状的物体落在了她的手心。
桥下九人当中,最激动的莫过于昆仑女侠季仪容,当那金色根须出现之后,一道道无形波动向四周传开。
魑余微微有所感应,幽不言感觉非常强烈,而季仪容的感受犹如久旱逢甘霖般大地,那是一种疯狂的饥渴。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金色根须的震撼之时,季仪容手上那把仿佛随时可以出鞘的剑,在“铮”的一声中带出一寒光,划破了桥下的黑暗,悬浮在虚空中,剑尖对着那金色根须发出一道道尖锐的剑鸣。
“御剑术!”
魑余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看幽不言,又看看那悬浮的仙剑,再看看那一脸激动的季仪容,然后大声喝道:“你是谁?!为何你能调动天地灵气,为何你会御剑术?!”
“这不可能,这方世界不是早已没有修行者了吗?怎么可能!”魑余也不管季仪容的回答,喃喃自语道。
之前魑余与司马自如等人战斗时,虽然他们也可以以气御物,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并且不能悬浮在空中不动,并且没有半点灵气波动。
还有那鬼谷,即便那八个微型八卦能在河面上悬浮,也得依靠鬼谷全身的修为以及鬼谷一脉诡异的大阵才能办到,而且也没有感应到灵气波动。
但是这个女人不同,她的剑悬浮在身前,每一道剑鸣都引动了天地灵气的波动,虽然很微弱,但是能御剑,已然不是他能对付的了。
“你也是修者?!”幽不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不再冷漠,而是十分惊讶。
“修者?没听说过,不过我现在感觉很好。”季仪容带着微笑,淡淡地对魑余和幽不言说道:“要不你们来试试?”
“昆仑近仙…昆仑近仙…昆仑近仙…”山越正看到季仪容此刻的状态,念念叨叨地重复着那四个字。
“原来传说是真的。”嬴姬看到魑余与幽不言的表情后,握着龙头拐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也如山越正一般,喃喃自语道:“昆仑啊,真是不简单,难怪他们一直那么积极寻找中土灵脉,难怪他们被称为昆仑剑仙!”
江流儿此刻眼中也十分怪异,心中默默想着:“那金色根须难道让不同的人感受到的东西也不同?和尚我感受到了地藏的气息,那女侠感受的气息是什么?难道就是他们口中仙?”
水墨斋主看到季仪容的模样,微微一笑,然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司马自如、应岛主以及鬼谷都对季仪容投去了羡慕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只有夏小虎呆呆地望着那悬浮的剑,仿佛回到了记忆中,沉默不语,也没有任何多的情绪。
就在幽不言与魑余因为季仪容能带动天地灵气的御剑术而震惊的时候,一道清澈灵动的女子声音传来:“各位前辈,若水来晚了,还好赶上了。咦,那金色的根须悬在空中,那上面是黄河无根吗?那么桥上的三位是鬼谷先生的祖师爷吗?”
魑余与幽不言听到女子的声音之后,循着声音向萧若水看去,不看还好,当幽不言看到萧若水的第一眼,就无法再控制自己了,大声吼道:“不可能!”
魑余早已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很机械性地转头看向自家少主,然后木讷地一字一顿说道:“是…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