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上空，白凡突兀的说着，但却因为他的话语，使得安静的湖面，诺然间多了一丝不平凡。

当然，这也许和白凡他的话语无关，但是。这却一定和白凡接下来所做的事情有关。就见白凡抬起小指，然后灵气刺破小指的皮肤，尔后一滴混杂着灵气的血液，就那么蔓过空气，嘀嗒一声落在了湖水之中。

霎那，平静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滴血液就宛如坠落的流星一般，只是转瞬间，就将那湖泊中的湖水蒸发的一干二净，跟着一座布满青苔的石池，很快就浮现在了白凡的眼中。

而这一幕变化，它严格说起来，这其实也算是一种阵法的形态衍化，只不过它的名字是叫做幻阵。这一种让白凡险些忽略掉的毫无攻击之力的阵法，竟让白凡差一点就与太古灵泉擦身而过，而若不是地图上那血印的提醒，白凡恐怕还真的就很难想到这一点，为此，白凡此刻心中，真的很是佩服当初布置这座幻阵的那个人。

因为，这幻阵布置的实在太逼真了，逼真到就连白凡都相信那湖泊是真实存在的了。而这真不是白凡在抬举那个修士，实在是因为，白凡他自身亦曾陷入过幻境，但那种幻境，虽然说。也很容易令人迷失，但幻境中的一切，总会给人一种不完美的错觉。

而这和眼前的湖泊，真的不能相比，倘若不是那血印的存在，白凡他绝不会认为湖泊是虚幻的。这就是二者之间的差距。而随着湖泊的消失，周围的景色也在同一时间开始扭曲，不多时。那草地不见了，花香不见了，就连那氤氲之光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以及腐朽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而这，才是真正的不归山的面貌。因为，其实从一开始，世人眼中的不归山，它就是虚假的，他们眼中那仙意弥漫的山峰，实则早就没了山本该有的灵秀，它就像一块腐朽的丰碑，哪怕风一刮，都会立刻化为尘埃。

白凡错愕住了，他也被眼前大变得景色给弄的略有失措了。这还是之前那宁静祥和的世外桃源么？这分明就是一座快要走到了尽头的山峰，那山峰的死意，哪怕不用白凡神识离体，他都可以清晰的去感受的到，来自那山念的沉寂。

“怎么会是这样……”白凡他发出复杂的呢喃。其实天地万灵万物，从它们一存在，就注定并非永恒不灭，哪怕是山川河流，海洋，它们也会有死去的那一刻，只不过相对于人而言，它们的死亡要漫长的久的多。只是，眼前的不归山，它俨然已经属于那种极为接近走向终点那一种。

白凡看着这一切，久久无言，他感受到了来自不归山的山念的悲凉，连山峰都有消亡枯寂的那一天，那么说人呢？他们最终面临寿元枯竭时，又该是怎样的心情？是疯狂，还是如此山一样，在沉寂中的默默等待着死亡降临……

“我想还是前者居

多吧……”，白凡他叹息一声，沉默中踏入了石池之中，在那里，他看到了中年男子所谓的太古灵泉。

那是一种淡青色的液体，透着一股别样的芳香，白凡只是略微闻上一口，就觉得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异常的神清气爽。就连他那被菩提涅槃功强化过的肉身，此刻也因为白凡闻到了太古灵泉的芳香，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增长。这一幕令白凡猛然震动，看着太古灵泉，白凡的脑海如雷霆划过一样轰鸣。

“恩？这太古灵泉莫非它还有增加肉身之力的能力？”

“可为何，之前我却从未听闻过？还是说，我方才的感觉，那只是一种错觉，实则我的肉身之力根本没有增长？”白凡目中亦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精芒，看着太古灵泉，一时间他的表情极为阴晴不定。

“也罢，若想知道是不是事实，我试一试也就知道了……”白凡一边冷声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沾了少许太古灵泉，用金色灵气包裹后，白凡沉下心神，小心的吸收着。而就当白凡将少许的太古灵泉完全吸收后，下一刻，白凡则猛然抬头，眼中顿时寒意大放。

“很好，居然敢用心计算计白某，白某记住你了……”

这一句话，是白凡隔着遥远空间，对那塔楼中的中年男子所说。至于白凡为何早不这么说，偏偏此时这么说，其实道理也很简单，那是因为，白凡他此时早以不再是往昔的那个单纯少年，在经历了修行界种种尔虞我诈后，白凡的心计，此刻已然非凡。而就在刚刚，他通过吸收了那一丝太古灵泉，他当即就发现了，太古灵泉竟有可增强肉身之力的这个秘密。于是白凡便瞬间回想到，当时那中年男子初说太古灵泉之时，那眼中曾有闪烁不定的光辉一闪而过。

很有可能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是在拿谎言来欺骗自己。而所谓为后辈创造修行机缘，也很可能是他无端捏造，实则其真正的用心，或许打的就是这太古灵泉的注意。

而这，才是白凡他会目露寒光的根本原因。白凡并不傻，当时因为自己思绪全被太古灵泉四个字占据，所以对方身上曾经发生的一切，白凡并没有太古放在心上，而现在看来，恐怕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中年男子精心布置的阴谋，不过把阴谋施展在他白凡的身上，这中年男子不得不说，他很蠢。

收起了杀机，白凡目光变得极为冷漠，他本善良之人，但是修行却让他逐渐冷酷。尽管这冷酷让他不喜欢，但却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白凡目光重新落在太古灵泉之上，尽管此时它可以增强自己的肉身，但是白凡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这世间变强有很多种方式，眼前太古灵泉太少了，少到它仅仅够一个人凝聚莲台所用。所以，这个机会，白凡要留给他的弟子。这就是白凡内心此刻最真挚的想法。

有时候，变强不是为了无情

，而是为了…………白凡收起了太古灵泉，至于为了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今日，白某于此取走太古灵泉，算是白某的弟子得了你的馈赠，这是恩，此恩白某不会忘，他日，我若证道，你若仍立于此处，则，我会回来来助你重生……”黑袍下，白凡的声音隆隆响彻不归山的外围，一刹那整个不归山，都因为白凡的话，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也就在这时，白凡准备踏空离开石池，谁知就在白凡脚步一动的瞬间，突然，石池底部猛然出现了一股至强的吸力，那吸力之强，竟让白凡玄妙后期的修为都无法升起半分抵抗。

而伴随着这吸力的出现，石池底部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紧跟着白凡便眼前一黑，骤然间，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哗啦啦……

这是一阵水流的声音，而且还是淡青色的水流，它涓涓流淌，绽放着微弱的光芒。而在光芒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就躺在它的中间，随着它的荡漾，而静静的随波逐流。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的是，随着这水流不断的穿梭于这黑色人影的身体，使得这黑色人影周身，渐渐激荡起了佛光。直到佛光越来越盛，那身影竟然开始一点点悬空，到了最后，那身体动了。

双脚盘拢，双手合十，紧跟着这身影竟下意识的运转起了菩提涅槃功的起手印记。而随着他印记的形成，下一秒，淡青色的水流，如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疯狂的向着这道印记狂涌而去。

刺拉……

那身影身上的黑袍，当即化为粉碎，使得接下来，白凡的容貌，瞬息出现在了这片陌生的空间之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在这淡青色水流的不断灌注之下，白凡的肉身，正在向着某种强悍的方向，迅速的转变而去。

而其中，改变最明显的莫过于白凡的皮肤，就见白凡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随着淡青色水流的灌注，由那白皙之中，渐渐浮上一抹金色的纹路，一开始这金色还很浅显，可是当越来越多的金色出现的时候，这金色便开始由浅转深，跟着便泛出金属般的光泽。甚至到了最后，就算说白凡是块金子，也毫不为过。

而这，若被旁人看到，一定会大为惊讶，因为随着这金属光泽的亮起，白凡的肉身竟散发出来一股像极了凡俗佛陀神像的威压，这简直直叫人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这的确就是真的。

而那淡青色的水流也不是别物，正是太古灵泉，只不过这太古灵泉，已经浓郁到汇聚成了溪流的地步，这在那远古时期，也绝不多见。却没想到，在这即将死亡的山峰之中，会见到。不得不说，这真是造物的神奇。而白凡此时身体出现的一切变化，亦都跟吸收这里的太古灵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又或者是说，这一切源于白凡他对不归山的那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