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白衣长老想要去了解许炼,也没这个机会了。
眼前的断崖高达数百米,不借助装备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落地,更何况,许炼还受了黎掌门一掌。
六品大高手的掌力,绝非寻常人所能承受。
怕是那许炼还未落地,就已经死在黎掌门那浑厚的掌力之下了吧。
“许炼会出现在此处,说明他那两个兄弟,也在天师道附近。”
黎掌门猛然拧紧眼梢,“交代下去,全力搜查另外两人的下落,他们身上,可能会有《烟波钓叟图》。”
“什么!”
白衣长老再次大吃一惊,“《烟波钓叟图》与困神阵是他们的不传之秘,只有接受传度的正式弟子,才有资格背诵理解,那个许炼,是怎么拿到手的?”
黎掌门摇摇头,露出沉思之色:“我也不好说,但他在困神阵里行动自如,毫无困顿的感觉,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走进困神阵该有的反应……对了,映雪!”
“嗯?映雪小姐怎么了?”
“没事,你先把我的吩咐传达下去。”
说罢,黎掌门身形一闪,便冲下楼去。
留下那名白衣长老一头雾水。
不多时,黎掌门便出现在苏映雪所在的那座建筑外面。
咣当。
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正阖目小憩的苏映雪轻灵一跃,瞬间起身。
“黎叔叔。”
看到来人,苏映雪的目光柔和下来,嘻嘻一笑,“您是不是心疼我,决定要放我出去啦?”
黎掌门黑着一张脸:“这梅花鞭是怎么回事?”
梅花鞭,即是苏映雪的那件长鞭兵器。
这会儿,那鞭子的尖儿,还在房顶里嵌着呢,像一条死蛇似的垂下来,也难怪黎掌门觉得不解。
“我在这待着无趣,就想做一个秋千出来,怎么,不行吗?”
苏映雪倒是面不改色,张口就圆了过去。
“凭你?”
黎掌门没好气的说,“你这丫头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
话音落下,他抓住梅花鞭,眉头倏地一皱。
而后,凶悍的力道灌注进去,发出砰的一声爆响。
那朵梅花赫然从天花板中爆炸而出,说也神奇,明明在里面嵌了这么久,却没有沾上任何一点灰渍,仍然是晶莹剔透。
“哇,黎叔叔你真厉害!”
苏映雪自知心虚,连忙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说道。
但黎掌门的下一句话,让她如遭雷击。
“许炼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么高深的修为,倘若他没有为苏青山强行出头,我倒是有意收他为徒。”
黎掌门轻声一叹,随后,目光重新落在苏映雪的脸上,“你曾在云海市游历,应该是那个时候,结识到许炼这个人吧?”
之前,他发布处决令的时候,苏映雪就为了许炼百般求情,方才见到许炼,立刻把这些都想清楚了。
以许炼的实力,在云海市必然有些名气,苏映雪会认识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黎,黎叔叔,您说什么呢?”
苏映雪小脸白蜡蜡的,讪笑着说道。
黎掌门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给我嘴硬,难道这梅花鞭,不是许炼甩进去的吗?”
“怎么可能!”
苏映雪小口微张,正想说出张凡的名字,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您为什么突然提到许炼,难道您……”
大袖一摆,黎掌门转过身去:“对了,你那个替死鬼的提议,我通过了。”
“真的?”
苏映雪顿时美眸一亮,“我现在就找几个师兄,带他们下去准备。”
黎掌门淡声说道:“不必,只用一人,蒙上头罩即可。”
一人?
苏映雪愣了下,但很快就把这个疑问抛诸脑后,反正被处决掉的都是替死鬼,杀一个和杀三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旁边那三个替死鬼,突然小声嘀咕起来。
“现在就需要死一个了,要不你来吧,我往后稍稍。”
“稍什么稍,按死刑时间,你现在就已经死了,当然你来。”
“你们两个争吧,我还有半个月刑期呢,反正这次轮不到我。”
这三人都是那种有数条人命在身的亡命徒,眼看着处决大会就在眼前,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只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听到他们如此谦让,苏映雪顿时无语了。
又不是说剩下那两个不用死了,这有什么好谦让的啊!
下一刻,苏映雪突然看到黎掌门走了出去,连忙蹦蹦跳跳的跟上去。
可她刚走两步,那扇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黎叔叔,您都采纳我的提议了,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啊?”
“你把《烟波钓叟歌》授予许炼,关你几天紧闭,算是便宜你了。”
话音落下,黎掌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苏映雪先是一愣,顿时流露出紧张的神色:“坏了,肯定是张凡暴露身份了,然后他为了保护许炼,就顶替了许炼的名字,张凡啊张凡,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而此时,藏书阁外的那座断崖上,一道人影正趴在湿冷的崖壁上,随时都有可能坠入崖底,粉身碎骨。
正是中了黎掌门一掌的许炼。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明明已经晕厥过去,他的两只手,十根手指,已经摩擦的血肉模糊,却像是本能一般,死死的扒住岩壁,算是逃过一劫。
可即便如此,黎掌门的那一掌,也要了他半条命下去,即便有胎记力量在不断修复,也不比他体内正迅速流逝的生机。
这一次,或许无法修复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那枚玉牌,突然一点点滑了出来。
啪。
眼看它就要掉入崖底,半空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它牢牢抓紧。
“咳咳!”
突然,许炼啐出一大口血水,痛不欲生的睁开眼睛,“拼了命把你带出来的,你别想跑!”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又挤出一丝苦笑。
都到了临死的时候了,还死抓着这块玉牌干嘛呢?
再用不了多久,背后的胎记力量就会断灭,他的身体,也会因此而彻底衰败下去。
“只可惜,到死也没能弄明白你跟我背后的胎记有什么关系,罢了,放你自由吧。”
许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许炼竟然跟一块玉牌说起了话。
然后,他松开手掌,想要把玉牌丢弃。
可就在那一瞬,他眼前划过了一抹绿光,再看玉牌,已悄然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