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是总部的核心,把它作为王华剑住宿和办公的位置是大家一致决定的!一支队伍的首脑就应该有首脑的自觉,王华剑反对也无效,而他的确也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考虑问题,最终他搬了进去。
小楼的内外早已被杨辉带人粉刷一新,楼下客厅旁的三间房被改成了会议室,会议室中央摆了一张又宽又大的桌子,五六十人坐在里面也丝毫不显拥挤。
楼上三间房,一间作为王华剑的卧室,一间作为李腊梅和丁满雨两人的房间。第三间屋子本应该作为他的办公室,却被丁凝云当成了库房,里面保存着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事实上他经常都是在会议室度过的。
而在这栋小楼的旁边又建起了一排单独的房间,那是作为所有部门的办公场所,打头的是电讯室,接着是情报部,紧挨着的是特战队、警卫队、后勤部和卫生室,真可谓是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会议结束后王华剑并没有离开,他还在认真地思考是不是还有没想到的地方。
这一次是倾巢出动,只留下杨辉手下的几个人和丁凝云看家,即便是这几个人在后期也要开车去接应。这又是一场赌局,而且是以小博大几乎没有胜算的赌局!他真的不想赌,不愿意拿弟兄们的生命去赌!我们不怕死,但要死的有意义、有价值!盲目的、不计代价的冒险是不可取的,也是不负责任的!
没有意义吗?盲目吗?计划是可行的,风险是存在的,意义也是巨大的!虽然我们不能把胜利的筹码压在敌人失误上,但打仗也不可能每次都有百分百的把握!如果一支部队连冒险的勇气都没有,那这支队伍也就失去了血性!没了血性的队伍还能打鬼子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知己知彼是胜利的保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对敌人只知道点皮毛,这就增加了许多的不确定性,这些未知的、难以预见的就是我们需要解决的,所以不能硬拼,要智取!
用我们的智慧、我们的应变能力,加上充足的准备,有心算无心!即便是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全身而退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王华剑思想上的波动慢慢平复下来,走出门遥望星空顿感豪气横生,恨不得放开嗓子嚎他几嗓子!
嗯?隐约的星光下,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他皱了皱眉,从背影看好像是丁香。
走过去坐在丁香的身旁,丁香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睡不着?”王华剑问。
“嗯!”丁香声音很小。
“担心什么?”王华剑不认为她会害怕。
“……”丁香低下头没说话。
啊!王华剑有些明白了,肯定是为假冒慰安妇的事情,她心里有阴影!自己在电影里看到过许多这样的情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才知道那件事对她们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是她们永远的痛!没有人愿意重蹈覆辙!
王华剑心里愧疚情不自禁地搂住丁香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道:“不用担心,有我呐!”他内心深处把这些女孩都看成是自己的亲人,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呵护她们、照顾她们,不会让她们再受到半点伤害!
丁香身子一颤,想挣脱肩上那只大手,但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哪动得了分毫!
听见王华剑充满感情的话语,泪水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情却是格外的轻松,仿佛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作为一个四十年代的农村姑娘,丁香在心里对王华剑是矛盾的!他救了自己的性命,还带自己杀鬼子报了仇!但是,他也看过她的身子,连少女最隐秘的地方都看见了,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他的确是看见了!
现在的女人不可能象二十一世纪的女人那么开化,往往保守的近乎于顽固!男女授受不亲是根深蒂固的,一个女人的身子被一个男人看见了,就应该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否则就是不贞,其下场不是死就是成为世人唾弃的对象!
而自己并不仅仅是被他看见了身子这么简单,而是被小鬼子侮辱了的身子已经不干净,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女人了!那么就只能离开,离他远远的,可是自己,又不愿意离开!只能躲着他,看着他!
今天,他碰了自己的身子,最起码证明他不嫌弃自己!丁香心里的担忧刹那间消于无形,不指望能成为他的女人,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这不是爱,这是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在道德上的体现,是贞妇烈女的观念在她身上潜移默化形成的一种表象!传统也好,保守也罢!不是为了索求,只是为了得到认可!和爱无关!
许久!丁香抬头看着王华剑说道:“谢谢你!”
王华剑笑了,很阳光的样子!
前面就是鬼子的警戒线了,王华剑的那颗心也不由地怦怦加快了频率!他担心这些姑娘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样就会出大问题。还担心不经意间暴露身份不能顺利进入机场。担心……!开弓没有回头箭,拼了!
卡车上,七个女孩有的穿着和服,有的身着便装,坐在车上。邓世云、沈志平和两名队员装扮成鬼子端着枪站在车上,邓世云手里豁然是一挺轻机枪。王华剑和杨辉坐在驾驶室里!
那两名扮成鬼子的队员一个叫王强,一个叫孔杰。王强是后来在青堌集加入特战队的学生,特战队里面还有现在共六名学生,而孔杰是和王雨林一起加入队伍的东北军士兵。
计划进行到现在还是很顺利的,也是他们的运气好。牛猛上午带人去弄车,走了不少的地方。所谓弄车不外乎抢和偷,什么哨卡、检查站,什么警察所、宪兵队!有的太小没车,有的人太多下不了手。
半天过去了也没什么头绪!正当几个人以为今天没戏了,准备返回的时候,有一辆车恰好路过叫他们给劫了下来。而这辆车是日军上海警备队的,正是他们最需要的!
从远处看不觉得,走近了才知道,鬼子机场的守备那真叫严丝无缝,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是最基本的!前后三道警戒岗哨,每处岗哨都布置了防守工事,工事里架着一到两挺重机枪,估计有一个班的鬼子防守。
“吱嘎!”一声卡车停了下来。
“证件!”一个鬼子伍长走过来向王华剑敬个礼,伸手要证件。王华剑穿的是日军中尉的服装。
王华剑掏出证件递给他,同时打量四下的情况。
“沪东警备队小泽左兵卫中尉?这么远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鬼子问道。
“是啊,是远了点,我也不想来!”王华剑一口标准的神户口音:“这不是嘛,昨天从台湾来了一批姑娘,司令官阁下说你们海军辛苦,命令我给你们送几个过来慰问一下!”
“哦!是姑娘?”鬼子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走到车后趴着后厢板往里面看:“呦西!很漂亮!”
“对不起中尉,刚才失礼了!不过今天宪兵队已经送来了几名姑娘,应该够了吧!”看鬼子的意思没打算放行。
“八嘎!我们这么远赶过来,到现在饭都没有吃,你不准备让我们进去吗?”王华剑佯怒。虽然分属不同的军种,但王华剑是中尉,这个鬼子是伍长,鬼子的等级观念还是很重的!
“对不起中尉!我不是这个意思!”鬼子伍长忙分辩。
“那是什么意思?难道给你们送姑娘错了?”王华剑大声追问道:“再说了,我们是来慰问那些在天上翱翔的勇士们,又不是送给你们的,这也是司令官阁下的意思!”
“怎么回事?”两人正吵着,旁边哨所里出来一个鬼子军官没好气的问道。从军衔看也是个中尉。
“报告中尉,这位是沪东警备队的小泽中尉!他奉警备司令部的命令给我们送来几个姑娘!”伍长忙敬礼道。
“那就让他们进去吧,罗嗦什么?”那中尉和王华剑相互敬了个礼,说道。
“我没说不让进,只是今天下午上海宪兵队已经送了几个人过来,我觉得……”
“你觉得什……”
“中尉,听你说话好像是神户口音啊?”王华剑打断中尉的话。
“你……听你口音,也是神户的?”中尉有点惊讶地问道。
“是啊,滩五乡的!”王华剑道。
“啊,是吗?”中尉更是惊讶:“那可是日本第一酒乡啊!”中尉说着走近两步激动地说:“我是兵库区的,叫藤上源,请多关照!”说罢低头行礼。
“真的吗,是兵库啊,请多关照!”王华剑也低头回礼,按照日本人说话的口吻迎合道。
“来来!这边坐!”藤上源客气地让王华剑在岗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能在这里见到老乡,真是高兴啊!”王华剑故意说道。
“可不是吗!哎,对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来自神户的,晚上我给你介绍!”藤上源笑着说。
“那太好了!”王华剑道:“真想家啊!藤上君出国很久了吧?”
“两年了!两年没看见家乡的樱花了,还有那美味的牛肉,真让人怀念呐!”藤上源嘴里念叨着。
“还有那美丽的六甲山和碧波荡漾的濑户海,都是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地方!”王华剑被自己说的都快感动了,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天色还早,他可不想这么早进去,有这么个老乡配合,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小泽君看起来混得不错啊!”藤上源打量了王华剑一眼说。
“哪里,赶不上你藤上君,你们海军多牛啊!加上你家住兵库,可比我这乡下酒厂小老板的儿子强多了!”王华剑笑笑故意揶揄地说道。
“哈哈,小泽君这么说就见外了!你们那里的酒全日本有名,你家里是开酒厂的,那不是发财大大的!”藤上源说这话时脸上羡慕的表情很明显。
“小本生意糊口罢了,希望藤上君在这里发大财!”王华剑道。
“一定一定!哈哈哈,哈哈!”藤上源大笑。
两人在这里旁若无人的叙着家乡情,卡车上的人起初都把心提到了嗓眼。不过和王华剑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他的本事,见他和鬼子军官聊的尽兴,便也放下心来!
“藤上君,见到你很高兴!我先去把事情办完,晚上一起喝酒怎么样?”聊得尽兴,太阳也渐渐西沉,再者也怕言多有失,王华剑看看手表,起身道。
“呦西!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下岗了。今天晚上俱乐部有舞会,我把老乡也叫上,八点钟到俱乐部喝酒!”藤上君大喜。
“呦西!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藤上君,告辞了,晚上见!”王华剑头一低道。
“嗨伊!小泽君慢走,晚上见!”藤上源忙低头应道。
“开路!”王华剑上车对杨辉道。
有了老乡的关照,哨兵们没再阻拦。卡车轰鸣着连续过了三道岗哨,来到机场办公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