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县距山东纵队的驻地沂水县王庄的直线距离不到一百公里,但中间却要经过日军的封锁线和苏鲁战区于学忠所部顽军的防区,交通要道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想要从其中过去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日本人和八路军是死对头,那就不说了!国民党苏鲁战区所辖部队对八路军的态度也是恨不得灭之而后快绝对谈不上好。
苏鲁战区下辖第五十一军、五十七军和八十九军,以及地方正规军和游击队,总兵力三万多人。驻守在沂水、蒙阴、莒县、临朐、日照一带,总部在沂水、临朐、安丘三地的交界处,是一个群山怀抱的山村,位置隐蔽偏僻。
自从39年蒋某人确定“防共、限共、溶共、*”的方针后,苏鲁战区作为国民政府在华北敌后的最大一股力量,自然成为*的桥头堡,以国民党山东省主席兼苏鲁战区副总司令沈鸿烈为首的顽军势力相当猖獗,曾无数次的向八路军根据地挑衅和进犯,大肆烧杀抢掠,并制造了震惊全国的太河惨案。
日军做不到的,顽军做到了,而很多时候山东纵队却因为统一战线的原因,只能在旁边看着顽军杀人放火,没有上级明确的命令无法反击。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经过苏鲁战区的防区,绝对是不明智的。但是,要想彻底避开他们的势力范围,只能绕道泰山,再从沂源方向进入根据地,那样的话就得多走了好几天的路。
这肯定不行,部队的主官都走了,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办?再说这时间也耽误不起。最后决定还是尽量走直线,也就是经沂南山区从顽军的空隙间钻过去。但这样一来,决定送给山东纵队大批的武器弹药就不可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请来当地的猎户当向导,专走那些人迹罕至的山间小道。为了安全,彭雄带了一个警卫排,而王华剑只带了牛猛和庞依云两个人。
两天后,总算到了山东纵队所在地。
此时,山东纵队已经经过了三次整编,除了划归到八路军一一五师和新四军的部队外,山东纵队所属部队还编有21个团,人员三万余人,另有两万多地方部队,可谓是兵强马壮。
当天天色已晚,张经武司令员派人来让他们先休息,并安排了他们吃完饭和住处。
王华剑和牛猛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吃饭的时候,庞依云的表现却有些反常,东张西望的,饭也不好好吃,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牛猛把庞依云的表现告诉了王华剑,说觉得庞依云怪怪的,到了一个破山沟有什么激动的。王华剑嘴上没说,其实心里知道这是为什么。
庞依云是冀鲁豫边根据地的人,而冀鲁豫边根据地的部队很多都来到了山东,见到老部队自然是有一种亲切感。
曹县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最多也就是两百多公里的路程,都是山东地界,说的话也都能听懂,更像是到了家一样。在鲁南根据地时就看出来她难掩兴奋的样子了,到了山东纵队的驻地,这可是真正的娘家,岂能不激动?
王华剑没心思管她,如果她愿意,留下来才好呢!
虽然翻山越岭的在山里转了两天,躺在床上,王华剑也没有什么睡意。
纵队领导提出要见自己,王华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外乎向自己表达一下谢意,体现一下关心和重视而已。其实自己真的不想来,彭雄他们来汇报工作,自己跟来干什么?没什么意义嘛,可是不来又怕彭雄难做!
来这个世界两年多了,很多时候心里还是感到迷茫,空落落的堵得慌!总是想些不着边际的事儿,一会儿想干这一会儿想干那,没个定性!
,认真回忆一下自己这两年的点点滴滴,真觉得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为什么别人玩个穿越,都可以做的轰轰烈烈的,动不动就是组成多少个师多少个军,占领多少个城市,得到了多少地盘!屠日灭美,称霸世界!而自己就只能带几十个人玩点暗杀,搞点破坏,还经常让人撵的满大街乱窜,弄的是灰头土脸的?为什么就不能象他们一样,也干点什么露脸的大事儿?
可是!自己真的只有这么点本事,真要给自己一些人,不说多,哪怕只给自己一万人,估计自己都没办法把人聚拢,更别说上阵杀敌了!想想还真的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满脑子的乱事儿,越想越没劲!摇摇头,算了,大神留给别人做,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破坏分子”吧!痛痛快快想杀就杀,想走就走,没有任何顾忌岂不是快哉?只要能给鬼子带来麻烦就成,哪怕每次只是杀死一个鬼子也行。这样一想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王华剑等人被带到司令部的时候,彭雄和彭嘉庆的汇报已经结束,正在和张经武司令员、黎玉政委围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旁说着什么。
“首长好!”王华剑见到面前的几个人赶紧敬礼。牛猛和庞依云也忙跟着敬礼。
“我们的英雄来了,欢迎欢迎,快请坐!”张司令走上前亲切的拉着他的手来到桌前坐下,又对牛猛二人道:“你们也别站着,都坐!”
牛猛和庞依云忙走到桌前规规矩矩的坐下,旁边的八路军战士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我听彭司令说了,这次上冶战役打得不错,多亏了你们呐!”张司令一坐下就说到了正题。纵队这里已将此次战役已经定性,称这场战斗为上冶大捷。
一次消灭鬼子两个中队和千把伪军,端了六个据点。这还不能称为大捷,什么是大捷?这样又可以堵住那些诋毁共产党部队“游而不击”的人的嘴了。
“我们只是配角,主要的功劳是彭司令他们的!”王华剑可不愿意担这个虚名,功劳本来就是人家八路军的。
“说实话,没有你们和那些火箭筒,我还真不敢干!司令员说的没错,多亏了你们!”彭雄笑着在旁边说道。
到这儿以后,司令员和政委看了他们的总结报告,狠狠地批评了他。主要是彭雄还在为那两百多个八路军战士的牺牲耿耿于怀,告诫他,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干革命更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如果没有勇于牺牲的千百万英烈,想推翻万恶的旧社会就没有可能,等等等等,和他讲了一大堆的道理,然后进一步肯定了这次战役的积极作用和意义。
彭雄被批评以后反而丢掉的包袱,精气神一下就提起来了。
“听说彭司令只给了你一个排长?这怎么行,少说也得是个营长!怎么样,给你个营长,就在我这里干?”张司令笑嘻嘻的看着王华剑,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他从上级那里知道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刚开始是从鲁西北走出去的,手下有一帮人,听说还很能打,现在还是上海一家德国洋行的老板了。
“您饶了我吧,就这个排长还是为了称呼上的方便,这个营长就免了吧!”王华剑很难为情,自己又不能长期在这里,就是给个师长也没用啊。
“我的情况您可能了解一些,我这人可以说是胸无大志,只是见多了小鬼子杀害咱们中国人,想多杀几个鬼子报仇而已,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别见怪,我没打算在这儿长待,过些天就得回去,所以,您说的什么营长连长的我干不来,也不想干!”张司令给自己一个营长是什么意思,王华剑并不想知道。不管是他真的认为屈才也好,还是想让他留下来,或者只是精神上的鼓励,都不会改变什么。过几天瘾,自己就会回去,没必要整些没用的!
张经武此时虽然担任山东纵队的司令员,但其年龄并不大,实际上今年只有36岁,
张经武这个人在后世的史料中经常提到,他是一位经历过长征的老红军,并曾先后担任营长、团长、师长、纵队参谋长等职。特别是在抗日战争中,担任了山东纵队司令员,从各种抗日武装的整编,到建立和壮大各个根据地,到后来成为解放军王牌部队的华北野战军,张经武都功不可没!
“哈哈哈,你呀!行,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张司令见王华剑很坚决,原本是试探一下,看他对自己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如果真的可以留下来也好。他可是听彭雪枫司令员说了,这小子有点本事的。可惜了!
只是在心里琢磨,他这胸无大志的说法怎么得来的,如果跑到日本去杀人放火还算是胸无大志的话,那炸掉横须贺里的航空母舰算什么?玩物丧志?
“彭司令说你带来了不少的火箭筒,那东西好啊!听彭雪枫司令员说,你给他也送了不少,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呀?”张司令笑着问道。
王华剑听张司令如此说只能抠抠脑袋道:“原来你们都是相通的啊!”他也就是这么故意一说,他当然知道他们是相通的,说不准是朋友都有可能。
“我是给了彭雪枫司令员五十具火箭筒,那是因为当时我只认识他,不认识别人啊!”这借口找的,真够衰的!
“王排长来的时候给了我们六具火箭筒,还有一些枪支弹药,本来想连同这次的缴获一起给纵队送来,可惜路上不好走,只能再想办法!”彭雄在一旁说道。
“六具?太少了吧!怎么的也得和给彭雪枫的差不多才行吧?”张司令员半真半假的说道。
“这个,我这次只带来十具,给了彭司令六具,还有四具等走时留下来,下次有机会再多带些来吧!”五十具火箭筒可是几十万现大洋,虽然说自己没花钱,但那也能变成钱呐!知道张司令是开玩笑,但不排除有这种想法,只能先这样说。
旁边的庞依云见自己尊敬和仰望的大首长这么和王华剑说话,而王华剑还像有些推脱的意思,不禁有些气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华剑没看见庞依云瞪自己,一旁的黎玉政委倒是看见了,笑眯眯的道:“这位就是彭雪枫司令员派给王排长的联络员吧?”
既然王华剑没接受张司令员的建议,大家就还是称呼王华剑为王排长。
“首长好!”庞依云一听黎玉政委问自己,忙站起来立正敬礼道:“考城县抗日政府敌工部庞依云向首长报到!”
“坐下,坐下!别紧张!”黎玉道:“在王排长身边做事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他们的本事可是大着咧!记住,一定要融入这个集体,多学多看!”
“是!”庞依云挺胸答道,并且用眼角快速地看了王华剑一眼。
“据侦查,临沂的鬼子正在调兵遣将,听说日军32师团也抽调了两个联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张经武司令员话题一转,对着彭雄彭嘉庆说道。
“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彭雄立即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那我们?”彭雄有点急了,这要是冲着自己的部队来的,自己不在还不知道咋样呢。
“别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事儿!”张司令员摆摆手道:“这是刚刚得到的情报,纵队参谋部分析了鬼子的动机,认为这是鬼子的一次报复行动!也就是说,鬼子极可能就是奔你们去的!由于我们之间距离太远,而且中间隔着鬼子和顽军。所以,纵队暂时不能给你们什么支援,接下来你们的情况会很困难,希望你们不要掉以轻心。当然,也不用太悲观,鲁南根据地不光有你们,还有第二支队,第十二支队,保安第四团和115师直属部队,鬼子来少了顶不了多大的事儿!最主要的是如何避免部队和老乡遭受大的损失!”
“是!”彭雄和彭嘉庆同时应道。
“下午你们就回去,争取明天傍晚赶到,这样你们的准备时间也充分一些。”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