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渐渐近了,队员们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自己在外面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能保证年年都能和家里人过个春节,所以,都可着自己手里的钱给家里买东西。
王华剑也准备了很多东西,有吃的用的,还有大批的武器。
这次物资准备的很充分,光粮食装了满满五辆大卡车,还有一车这个年代少见的各种糕点,象什么芙蓉糕、麻元、桃酥、麻花以及各种糖果等等。加上四五辆小车,组成一个总共有十二辆车的庞大车队。
斗争形势越来越险恶,这次回去后就真的不能再和青堌集联系了,青堌集百姓的那份情,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慰藉了。
本来想不理门口那些人的,但这些人得寸进尺,就连弟兄们单独前往街上买东西都要跟着,这就把他惹毛了,最终还是觉得不查清楚睡觉都不安稳,才让牛猛偷偷抓了一个落单的化装成卖柴的特务,审问后知道,既不是军统中统等地下抵抗组织的人,也不是共产党的人,而是土肥原特务机关的人。
据他交待,土肥原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打听他们的底细,了解他们所有的情况,监视他们的一言一行,没有别的。
虽然不知道土肥原为什么派人监视自己,但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原来还以为是中共的人!只要不是他们,下来怎么对付也能放开手脚。
眼前要回青堌集,对付这些特务的事只能等回来再说,但王华剑还是决定将眼前的情况对所有弟兄们说了,免得哪个蒙在鼓里的弟兄不小心上了特务的当暴露了身份。
洋行大张旗鼓的准备各种物资,土肥原这个老鬼子肯定早就知道了,但就算他百分狡猾千分的会算计,短时间内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些人是回青堌集,只能认为自己把这些物资运出去是想发点财,至于卖给谁,当然只能是中国人。
王华剑经营的商品,绝大部分都是违禁物质。迫于德日两国的关系,就是土肥原想管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所以,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看见了事。
没时间搭理这些特务,王华剑心里却知道这件事必须解决,不然时间一长,暴露绝对免不了,对土肥原贤二实在是太了解了,任何蛛丝马迹都难以躲过他的贼眼。
而土肥原苦于没找到洋行的把柄,只能在一旁等待机会,一旦被他发现什么苗头,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这是两个民族间孰死孰生的决死搏杀,注定不死不休的结局。
王华剑感到自己慢了一步,土肥原这条老狗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早就该不惜代价弄死他!这可倒好,自己还没找他的晦气,他反而已经对自己下手了。被动,太被动了!
从青堌集回来,什么都不干也要想办法把这家伙干掉,不然的话整天还得防备他,一不小心就可能阴沟里翻船。
既然不能动就干脆放下,王华剑不再理会这些烦心的事,将所有物资归拢好,全部装上卡车,然后召集约瑟夫和王雨林、杨辉等人,详细交待了各个方面的注意事项,包括春节值班、生活娱乐的安排,特别强调了安全问题,交待对外由约瑟夫出面,内部由王雨林负责,杨辉等人全力配合,要求在过一个丰富多彩的春节的同时,一定要保持低调,不可太过张扬。
王华剑自嘲的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管家婆,事无巨细都要操心!
安排好这些,在腊月22这天一大早,门口那些敬业的特务们就看见,一溜十几辆汽车组成的车队轰隆隆驶出洋行大门。
每辆车都插着德国国旗,一队二十多个货真价实的德国现役军人分坐在各辆车上,负责沿路的安全保护。
这是德国领事馆的守卫,是泰德带来的。
说起这还有点小变故,春节,这个中国的传统节日,泰德当然十分了解,知道每个中国人都很重视。
泰德早就知道王华剑这批人要回内地过春节,圣诞节时就突发奇想的想和他们一起去过一个不一样的春节,就算是没和黛丽丝说过这话,也想感受一下异国的节日氛围。想想也是,反正是春节期间,除了一些值班的,其余所有人都放假了,就算是想办什么事也得等过了春节以后。
所以,在王华剑向他借车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提了出来,而王华剑只能欣然接受,并顺势向泰德发出邀请。
当黛丽丝知道此事时更是欢呼雀跃,在他老爸的脸上来了一个响亮的“呗”。
领事出门自然是既要风光也得安全,这才带着两个班的军人随行。
为了沟通和融洽的相处,王华剑把自己的德国守卫也带了两个,也是全副武装,同时还把马妮娜带上,专门给黛丽丝作伴。而自己的人清一色的便装,没玩什么花样。
一行人浩浩荡荡一溜烟从特务的眼前掠过,措手不及的特务们只能望着远去的车队兴叹。
很快,土肥原贤二就得到了消息。他就是搞不懂,这个德国领事为什么总喜欢参合洋行的事,和这个王老板到底什么关系?就连送货这样的事情也亲自出马,还带着大批的警卫,难道除了粮食、武器这些违禁品还有别的?
土肥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怪这些唯利是图的奸商,只要能赚钱,什么是违禁品?有德国人这把大伞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在这些商人眼里违禁品就是大把大把的钞票,越禁越好!
这些违禁品最后不知到了谁的手里?有可能到了八路军游击队的手里,那样的话不知又有多少帝国军人要成为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了!你说这些德国佬也是够坏的,既然和大日本帝国成为盟友,就该和帝国共患难!明知道这么做有可能资敌,还是明目张胆的把大批大批的物资往外弄,这不是故意和帝国过不去吗?有时候土肥原贤二真想把这些挂羊头卖狗肉只知道发战争才的家伙咔嚓了,但他还真没那个胆,只能意淫一下。
从日本反馈回来的消息他已经收到了,本土事件发生的时候,王华剑就在日本。虽然德国领事馆郑重的证明,这帮人在日本绝对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是奉公守法的,从而导致证据不足,不能确定就是他们干的。
但土肥原并不相信,他自有主意,最起码嫌疑是跑不了的。
土肥原将几场事件发生的情景在脑海中反复推敲演练,发现王华剑这些人的嫌疑越来越大,但苦于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对他采取什么行动,但他自信很快就会有突破,对付中国人他有心得。
土肥原有些欣喜,盘算着如何才能请君入瓮。正当他准备下一步行动时,这伙人竟然大部分离开了上海,而这里只剩下少数人留守,土肥原顿时傻眼了,派去监视的人没有配备车辆,不可能追得上卡车,也没有搞清楚这些人的去向,无奈之下也只能等着,等他们回来。
失去了监视的目标土肥原并不太着急,老窝在这里,还能跑到哪里去?他很期待,本土几件大案影响巨大,如果真的是王华剑这伙人干的,那自己这个破案功臣肩头上添一朵花,是绝对是没问题的!
车队毫无阻碍的离开了上海,一路上引起无数人的注目,是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很难见到这许多精壮高大的外国军人中夹杂着一些中国人,里面还有许多美丽漂亮、莺莺燕燕的女孩,更何况还有外国的漂亮女孩。
从上海到青堌集近千公里的距离,路况也不好,加上黛丽丝对沿途的一切都很感到新奇,要时不时停下来探个究竟,所以车速怎么都快不起来。
王华剑也并不急于赶路,为了避免上次回来时遇到的尴尬,提前让杨辉打前站,和沿途的各种势力打招呼,特别是八路军的地盘,不沟通好再次出现枪口相向的事情绝对有可能。
既能给杨辉让出些时间,也能满足黛丽丝的好奇心,给黛丽丝当临时解说员的王华剑成了典型的温柔男,这让黛丽丝越发觉得此行不虚。
而一直坐在车里的丁凝云和丁香二人却正在那里生闷气,本来回青堌集让两人十分高兴,可是见到黛丽丝和王华剑两人亲近的样子,两人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可是要让她们去和王华剑理论,两人都不会干,那样难免给他留下嫉妒的嫌疑,也让人小瞧了!所以只能坐在那儿生气。
王华剑也是没法,有泰德老先生在,自己不可能不陪着,这是礼貌更是尊重。
车队出上海过扬州,一路上的各个城镇,重要的交通要道都有日本人的哨卡和检查站,结果是无一例外的都给予了放行,而想象当中的土匪也没见到一个。
两天后,车队无惊无险的到达蚌埠。蚌埠日军守备司令见到这浩浩荡荡的车队和大批的物资,心痒难耐,原本想刁难一番,扣下几辆车上的物资,被泰德阴着脸吼了几句便没了主意,最后只能作罢。日本人再疯狂也有短板,而德国大量的物资和技术支援就是他们的七寸,冒着得罪德国的风险,截留几车物资这个账谁都会算。
经蚌埠至徐州、商丘,五天后进入到中共的地盘。根据地的天的确不一样,还没到商丘的时候就隐约见到路边一些矫捷的身影,就连地里种田的百姓也和别的地方不同,木讷的表情后面隐藏着警惕的眼神。其实,商丘早就处在中共武装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包围之中了,若不是考虑避免刺激鬼子,随时都可以拿下。
好在王华剑有准备,杨辉的工作还是有效果,没见到成建制的队伍活动的迹象。
忐忐忑忑过了商丘,再有几十里地就是青堌集了!
车队正晃悠悠地向前开,突然,前面不很平整的黄土公路上一个手里拿着一杆枪的人站在那里挥动手臂,示意车队停下。路边草丛中隐隐露出一个个身影,队伍一下紧张起来,队员们手中一直紧握的枪都拉开了枪栓,在两旁茂密的山林间逡巡,车顶上的机枪枪口都对着目标,随时都可以将枪膛里的子弹泼洒出去。
“吱嘎!”车队远远的停下,王华剑示意王雨林上前问话。
王雨林没有丝毫犹豫,手里提着一支p-38*上前问道:“咋回事儿?”一口标准的东北腔。
“通报你们的身份,前往的目的地!”那人身穿干净的土布衣服,没有任何军队的标志,但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并不为王雨林的话所动,干净利落的回问,手中的枪口也略微抬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王雨林当然不会被对方吓倒,反问道。
“我们是商丘武装工作队的,这里是我们的防区。”那人见王雨林一本正经的,手里的枪并没有指向自己,说明没有什么敌对的意思,便回答道。武装工作队是现实的存在,地球人都知道是共产党的队伍,说出来也无所谓。
“我们是青堌集抗日突击队的,当然是回青堌集了。”王雨林也实话实说,报的是原来的名称。
“哦,原来是你们,我听说过。”那人一听明显的神色一松,昨天就接到通知说起这事,虽然通知没说的太详细,只是说见到这支队伍可以放行。前面是根据地的核心地带,没通过检查就放任任何人过去,就是失职,现在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们可以走了!”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人没有废话,侧过身让开了大路。
“可以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设卡吗?”王雨林故意撩一下。
“这个,无可奉告!”那人迟疑了一下道。
“哈哈,那,谢谢了!”王雨林大笑着道。
王华剑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车队继续前进。
颠簸行进的车里,王华剑的内心有些烦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碰撞、在撕扯,搅得心神不宁。也许是几天的旅程太辛苦,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