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亦知道,张督抚到粤北实则为黔东南平乱事宜而至……”
听得小周管家的这话大家才想起来,卧槽!您不说大家都忘了这茬儿了啊!
张小公爷他其实就是路过粤北的啊,他本来要做的事儿其实是要去黔东南平乱的啊!
那咋就演变成了清扫粤北了?!
不过也无所谓啦,童家他们不倒霉哪儿有咱们发达啊!
一众粤北商贾们决定忽略这茬儿,事实已经证明很多次了。
跟着张小公爷玉螭虎的那就兴旺发达,对着干的那就……
“家拎起挖矿山,整整齐齐捞河忙”
看着情况估计还得加上“修返一条发财路,屎啦你梁非凡”。
却听得小周管家轻声叹气道:“米鲁蛊惑人数颇多,从众青壮竟达数万……”
唔……又多了好几万人修路,好事儿啊!
“柯江逆流而上,可至黔东南汉阳、平夷。更可接滇南汾关山……”
这是一整条的道啊,柯江便是广义上的珠江。
一江通四省,可将滇南、黔东南、桂西、粤北连成一片。
黔东南汉阳则是赫章、六枝一带,平夷乃属毕节一带。
“河道整饬、道路修缮后内河船运、陆路运输可大增……”
说完这段,小周管家就微笑着躬身撤下了主位。
张小公爷这才微笑着粉墨登场,望着下面的这些个商贾们轻声道。
“黔东南之乱,延续迄今裹挟青壮数万之多……”
“贼妇米鲁屡屡得手,不外乎因黔东南一地交通不便、民困饥贫……”
却见张小公爷悲天悯人的叹气着:“可叹黔东南空有宝山,却无力运出!”
“思州土产,元贡朱砂、水银、茶,务川县有白茶……”
“播州元贡蜡、生黄、茶……夷州土产茶、朱砂、水银、蜡烛……”
每说一句下面的粤北商贾们那眼睛都亮上一分,这路途若是搞通了谁最先挣钱啊?!
那必然是他们啊,路通至汉阳顺柯江而下至羊城。
甭管是在此出手抑或是出海外售至江浙、京师,那妥妥是挣大钱的好玩意儿啊!
再有这路可不是白修的,咱们修完还能收过路费啊!
这一批的大销售之后外海内河的货船运输,经历了一个极大的增长。
尤其是大量的原童家、刘家等海商挂批之后,官方运输队几乎独占鳌头。
张小公爷自然不可能让那批王八犊子们把价钱抬的太高了,小周管家就提前去训练了一番。
价格首先厘定就按照以往惯例走,其次招待得和气、说话得让人舒坦。
运输项目直接明码标价挂牌出来,可以包船亦可按一个个的格子锁箱租赁。
一水儿的金陵江浙商贾们算了一下,居然比之前还低廉了好些。
而且这还有帝国水师清扫沿途海盗水匪,那自然是大大滴好啊!
运输增加的好处就是大家投进去的银子在账面上已经收回了一大笔,且不断在增加。
内河外海经历这次运输后,再从江浙金陵跑一趟回来又能挣一笔。
江海贸易逐渐繁忙,一众商贾们看到的是银子正在“哗哗哗~”的进账啊!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现在张小公爷提出要修路,收着过路钱、再通路贩货黔东南又贩货回来……
这特么不是给咱们送银子是什么?!张小财神爷啊!您真是咱们粤北商贾的活祖宗啊!!
“黔东南贫困苦楚,本督抚却是于心不忍啊……”
张小公爷接着轻声道:“思虑再三,本督抚决定届时于黔东南亦组‘黔东南货殖总会馆’一处。”
“些许部族首领,先请他们来粤北观摩一番、体会一番……”
听得这话下面的粤北商贾们有些莫名其妙,那些部族首领哪儿会这个啊?!
“要使其知晓繁华,才肯用心采收物产、自发与帝国剿灭沿途盗匪维护商路……”
却见张小公爷眨巴着那双丹凤桃花,轻声道。
“些许头人不善经营,所以销售自归‘货殖总会馆’打理。他们有些许股子查账、分成即可……”
听得这话顿时粤北商贾们心里一顿卧槽!这尼玛厉害啊!
这些可都是挣钱的好玩意儿,黔东南那地儿啥情况啊?!
莫说是现在大明朝了,便是到了清朝甚至民国那真心是苦啊!
康熙五十年黔东南举人包存斋作《饬黔督教民防止疏》里,是怎么说的?!
“黔素称土瘠民贫,山多田少,地皆刀耕,民多卉服……”
这“卉服”什么意思?!直白的说就是拿草编衣服穿啊!
《尚书禹贡》原句为“岛夷卉服”,意思就是小岛蛮夷没衣服穿用草编衣服穿。
“卉服”者,即草编的衣裳。
而这都已经是到了康熙年间了啊,可想而知在更远的大明朝会是啥状况。
别说是在清康熙年间了,便是到了清末道光时候那情况也没改善。
那会儿的黔东南粮道郎宝辰作诗怎么说的?!
“奉檄千山万壑中,闲来比户验民风。所到无非成瘠土,此间不合有贪官。”
这尼玛贪官都没法贪啊,可见当时的凄楚程度……
“其部族民亦是我大明子民啊,需劝其下山、派发良种、指导耕作、兴修水利……”
却见张小公爷眨巴着那双丹凤桃花,望着这些个粤北商贾们轻声道。
“至于些许部族头人,则需诸位多加招待劝解……”
这下粤北商贾们就恍然了,张小公爷让他们做什么啊?!
是让他们带那些个土鳖部族头人们去花天酒地、去潇洒、去爽歪歪,让他们乐不思蜀。
这玩意儿玩开了,谁还愿耐在深山里做个吃糠咽菜的土霸王啊?!
那“黔东南货殖总会馆”成立起来,给他们股子分红让他们潇洒。
那谁在半途上打劫、谁在做反,可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啊!
这些部族头人们会怎么干?!那肯定是谁挡我财路,我砍他全家啊!
到时候让他们把族人都迁徙下山,而他们拿着分红银子则是到这粤北来潇洒潇洒。
族人们得了实惠能吃饱饭,国朝能更好的管理起来这些族民。
而他们又能从货殖总会馆那边分红挣钱,若有盗匪做反……
恐怕第一批嗷嗷叫着要剿灭的,就得是他们罢?!
商路顺畅走的人多了,这过路费能少收么?!
那黔东南的物产都收集起来了,自己等人收购出来再贩入食盐、铁锅、耕具……
如此前后一算,那尼玛银子滚滚来啊!!
“若是部族首领们肯为国朝出力,那国朝亦非白使唤人的呐……”
张小公爷那双丹凤桃花笑的眯起,吹弹可破的鹅蛋面儿无比俊秀:“据闻那贼妇米鲁,奇珍不少……”
“且些许从贼罪过不重,若判苦役则过重。”
粤北商贾们听得这话不由得一阵好奇,那一些从贼不判苦役怎么处理?!
“些许妇孺、未犯重罪者不若判作仆役,有粤北货殖总会馆做保者替其缴纳‘罚罪银’。”
“各按其情,三五两即可领回为仆役三至五年……”
卧槽!这可就是人牙行子的活儿了啊,但再琢磨这也是个挣钱的路数啊!
方才大家从卷宗里亦是瞧着了,这黔东南可是个宝地啊。
奇珍异点儿也不少,只是缺了路途给往外运出来。
那米鲁既然是能够做大想必手上的好玩意儿不少呢,而且这些粤北商贾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米鲁为何能做大啊?!非是国朝将校全然不能打,实在是不少人收其好处了。
能派发好处至那些个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等人,都坐视其壮大可见其使出的好处不少啊!
张小公爷说着,轻叹道:“所以啊,除这筑路股子外便是这黔东南部族头人、使其为国朝征战的银子……”
“此等于国朝大事、关乎天下安危,我等读书种子、名教子弟怎能坐视!!”
最先蹦达出来的是洪舟同,这一嗓子吼的边上的粤北商贾们直接吓了一跳!
却见洪舟同一脸的慷慨激昂,看着似乎就要去英勇就义一般。
“我七家愿出筑路银子认购一百万两,再出五十万两助国朝平乱!!”
这话一出口粤北诸商贾便愤怒了,卧槽尼玛!
洪舟同你个狗东西,平日里都是一张蜡黄脸、一双死鱼眼。
今儿一瞅这银子泼天就要撒下来了,这特么死鱼眼也不见了、死人脸也没有了。
瞅瞅那张狗批脸儿啊,给张小财神谄媚的那狗腿样儿啊!
张小财神爷,您可别中了这狗贼的计啊!我等才是国朝忠心耿耿的臣民啊!
“我向家隆福号认购筑路股子六十万两!再出二十万两助国朝平乱!!”
那向光珍完全看不出其如此肥胖的身躯,居然能灵活至斯!
却见这已经奔六十的大胖子此刻蹦达的如同大马猴儿,面皮涨红怒目圆瞪。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向家世受国恩,此番报国怎敢落于人后!!”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向胖子,劳资们可没忘了上回让你归还官屯二田的时候你那德行。
那模样简直特么的跟被驴给怼了腚眼儿似的,就是不敢骂咱们张小财神爷罢了!
“张小财神……咳咳!张督抚大人!我汤家四海商号愿购八十万两筑路银子、平乱银子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