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溶算起来已经是张仑的儿子了,皇帝当时都换成嘉靖了。
但骂神跳脚叫骂了半天,皇帝居然连象征性的罚俸、下旨申诉都木有。
一起被弹劾的其他人,包括了锦衣卫都督李隆等人一并都回家啃了老米饭。
仅有张溶屁事儿木有,乐呵呵的照样吃着酒肉、领着俸禄四处蹦达。
这等回护恩宠已经是到了不讲道理的程度了,其他人可都赶回家啃老米饭了啊!
偏偏他英国公连象征性的骂一句、罚个款都不带的,估计骂神也很郁闷。
皇帝你带不带这么玩的,这已经是不讲道理了好不好!
大家说好游戏规则的,你回头就给他套个无敌光环这怎么行啊!
蓝而,皇帝表示:我是系统我说了算,不服丫憋着。
满级神装的欧阳大神以为能单挑大龙了,结果对方瞬间变成套无敌光环的npc……
就连史官也没法记,只是写了一句“溶留,余俱贬黜”。
但《世宗肃皇帝实录》却老老实实的记载“仁宗昭皇帝忌辰,奉先殿行祭礼遣英国公张溶祭献陵”。
及“清明节遣英国公张溶”、“霜降节遣英国公张溶”、“丙午中元节遣英国公张溶”……等等。
简单说,皇帝一旦有祭祀啥的公派还是让张溶去办。这又说明什么呢?!
《左传成公十三年》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此为何意?
就是说国家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祭祀与军队,张家负责祭祀还管着京营。
这信重和恩宠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到了那会儿言官们大概也心底里清楚了,甭管人家几代的英国公反正你弹劾不动他。
干翻了首辅的骂神都在他身上遭了滑铁卢,你难道比骂神还牛逼?!
传至七代英国公张维贤那更牛逼了,明末三大案这位英国公照样掌着京营巍然不动。
魏忠贤权势滔天,和东林党在朝堂上打的你死我活互相攻伐。
张维贤却皮毛不伤,该干就干嘛。
直至移宫案时候魏忠贤亲赴现场,力阻拦轿无人敢过。
也是这位英国公瞪着眼珠子,亲自抬着天启帝从乾清宫到文华殿。
以魏忠贤之权势居然是拦都不敢拦他,可见英国公家哪怕传至七世照样牛逼哄哄。
张仑为何敢随便瞎闹腾?!
因为上辈子被迫熟读明史的他很清楚,大明朝老朱家这些皇帝对张家的回护恩宠……
近乎到了不讲道理的程度!
甭管权阉、权臣还是御史言官,拿张家就是没办法。
历大明二百余年,张家不吱声的时候御史言官弹劾不动。
张家要是开声的时候,权阉权臣阻拦不住。
所以张仑敢明目张胆的给那些朝臣说: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也是因此痴虎儿他爷爷敢一言不合,就在宫门前直接砂锅大的拳头揍的俩御史猪头模样。
“萧公公,这事儿还是过几天罢!现在朝堂吵吵嚷嚷的,还没个结果。”
张仑拉着萧敬在校场上坐下,然后道:“而且太子的功课还得先打好基础。”
说话间让萧敬也坐在自己身边,说您这么大年纪还站着我哪好一直坐着啊。
萧敬笑眯眯的也就坐下来了,跟着张仑一起看太子在练大枪。
弘治皇帝自诩了解张仑,但实际上萧敬或许对张仑了解的更为全面一些。
皇帝具体关心的是张仑的品德、才华,还有能力。
而萧敬的消息却是多方面的,比如宫里那些低品级的小太监们。
不管谁过来张仑都是待之以礼,不会因他们阉人身份、品级不高而有所区别。
能说一两句书文有心向学的他还会赠一些书籍,言道让他们多熟读不懂可询自己弟子。
还专门把江潮、许庭光他们几个喊过来,说以后有人跟你请教学问不许因人废言。
只要是有心向学、虚心求教的,无论身份地位都需尽力讲解。
这才是传承圣人之道、这才是圣人所提“有教无类”的根本,要让我知道你们因人废言……
不用张仑说,几个弟子都知道这是要打断狗腿的。
“还是等武举结束了再说吧,正好帮国朝挑选几个贤才。”
张仑淡淡的道:“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我去考个武举混个解元罢!”
萧敬听得这话不由得苦笑,小公爷您要是去了还有其他人活路么?!
杨家梨花枪、王家传承自前宋名宿周侗再由岳武穆修整过的大枪法您都有。
还有刀法、拳法,骑射还有你家九边下来的老亲兵亲传亲授。
更身兼三丰真人传下的内丹吐纳,那些个武举能打得过你才是见鬼了。
比策论更不用说了,您可是应天府解元啊!
跑去跟一群武举子比策论,明显这就是欺负人去了……
“此子虽是有才但实在胡闹过度,也是到了该教训一下的时候了!”
兵部尚书马文升府邸内,他刚刚命人把来哭诉求助的礼科、兵科几个给事中劝走。
回过头来脸色非常的难看,老管家收拾了一下残茶再给刚刚上座的刘大夏奉上茶水便躬身退去。
“早在前次那张懋宫门前殴打御史,老夫就要弹劾于他!约斋公你却来劝!”
刘大夏脸色阴沉的冷哼道:“靠着祖辈功勋,他张家也算荣宠了!现在是持宠而骄!”
“陛下不晓事三大学士也是无耻,竟是将堂堂太子交付那张家小儿教授!……”
马文升脸色复杂,悠悠一叹:“东山公,张家你是弹劾不动的……”
“那便任由他肆虐朝堂、羞辱名教,乃至于坏了礼数人心么!”
刘大夏猛的豁然起身,双目含怒:“那王越,一个结交权阉的佞臣陛下居然许他假死遁走!这像什么话!”
“还有那汪直,本已贬斥至南京便算了。现在居然归到天津卫养老!”
却见刘大夏低声喝道:“此举岂非助长了那权阉、佞臣之气焰乎?!”
“我等既然为这国朝重臣,自当力阻陛下铸成大错!远奸佞、拔国蠹!”
却见刘大夏一摆袖子,沉声道:“此事约斋公求于自保,那便老夫亲自去办!”
“一介勋贵家黄口小儿居然敢违律下海、擅自征伐太祖不征之国,挟扶桑自重……”
“更是伐害国朝梁才贡生、肆意打击言官御史,刊文攻讦国策、辱骂朝中重臣要部!”
“甚至擅辱圣人弟子、信口雌黄害礼伤理!!简直狷狂至极!”
却见刘大夏的脸色逐渐的狰狞了起来,近乎低吼着道:“此獠不除,必是国害!”
马文升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须发皆张的刘大夏低声道。
“此事急切不得,御史言官之事有其取死之道!结连朋党,本就不该!”
却见马文升沉吟着站起来,背着手渡了一会儿步。
转身望向了刘大夏沉声道:“他痴虎儿既喜造势,那吾等亦造一势!”
“陛下目前所在意者为武举也,些许丘八若入朝堂必然成祸!还需吾等先行拔除那些佞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