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运行的不是世界法则，而是他们的意志，什么意思？”艾德里安的眉头皱起，显然灵的话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们是谁，有能力控制一个世界的运行，怎么也不会是圣灵，因为圣灵的本质，就是和世界法则成为自己人，这也才有了圣灵强者们那几乎无解的瞬间移动，按照灵的说法，如果这个世界运行的是“他们”的意志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个世界亿万生灵苦苦挣扎求索的圣灵领域，不过是个走狗的资格？

听见艾德里安的提问，灵惨然的露出笑容：“是的，没有错，这个世界运行的，是‘他们的意志’，你以为这个世界是什么，整个世界最底层的一片吗？按照地理位置来说确实是的，但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个我们以为几乎就是一切的世界，只是他们的兵种牧场。”

艾德里安迅速用几秒钟的时间将灵说的一切都囫囵吞进了自己的脑子里，这个时候不是详细深究的时候，反正，就算事实真的如同灵说的一样，这个世界只是“他们”的兵种牧场，但这个世界已经以这样的方式运行了十七万年，况且“他们”的身份并不难猜，至高三神而已，或许还要加上各大势力的信仰和血脉来源，具体身份爱得里安难以确定，但总归是那个层次。

但虽然决定了要后面再来思考其中的关键，艾德里安却还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艾德里安问道：“我亲爱的灵殿下，你所说的这件事情，又怎么会是你的命运呢，就算这个世界运行的是‘他们’的游戏规则，但归根结底来说，你和我们不一样，难道你也是士兵吗？”

听到艾德里安的称呼，灵的神色稍微有了缓和，但艾德里安的问题却再次让她有些陷入到歇斯底里之中去了，她继续惨然地笑着说道：“亲爱的艾丹，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你不一样，是地位吗？也对，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上位精灵必须要对至高精灵单膝下跪这件事情充满了抵触和厌恶，但你怎么会没有想到，虽然曾经和奥尔赫先生和一位普通的熊地精比起来，奥尔赫先生的地位是更加崇高的，但是他们在面对你的时候，却是同样的礼节。”

灵的话让艾德里安皱起了眉头，灵明显是在以一种隐晦的方式告诉艾德里安，就像奥尔赫和一位普通熊地精在他的面前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虽然侍从和附庸从称谓上来说有区别，但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必须接受他艾德里安的辖制和驱使，而至高精灵和上位精灵其实也一样，二者之间地位茶具悬殊，但至高精灵的地位恐怕也只是局限在这个世界，在那些真正的游戏玩家面前，恐怕也是一样的。

这件灵明显已经在心中压抑了无数的岁月，终于鼓起勇气和艾德里安和盘托出的事情，有些超乎了艾德里安想象，他此前雄心壮志地甚至想要推翻一位神明冕下的辖制，凭借外挂达到了双职业传奇顶峰的实力等级，麾下力量迅速膨胀甚至吞并了一支王朝内前十级别的精锐军他的残部，更是在哨塔山脉之上创造出陷落四座巨石营地，险些攻入赫尔托伊腹地的奇迹。

虽然最终受阻于独眼巨人，但归根结底来说，艾德里安对于自己这几百年所做到的一切是有些志得意满的，这样的实力和战绩，不说后无来者，但绿海王朝的历史上，确实是第一次出现的，但灵的话却又让他清晰地认识了自己的定位，就连天生就是圣灵强者，在这个世界享受最高地位的至高精灵都只不过是别人麾下的士兵，还被灵用来和熊地精做比较，那么显然神明层次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现在的艾德里安能够揣摩的，哪怕他现在麾下有了数位圣灵强者，但他们现在应该连灵都对付不了的吧。

不过好在前世键盘军事家哲学家政治家的经历让艾德里安心中老子天下第一，谁比谁牛逼的诡异自信还是很坚挺的，他并没有被打击地一蹶不振，反而伸手将灵的手握住，用有些调笑的语气说道：“那么，我亲爱的灵殿下啊，你曾说过我是你跳脱命运的关键，又是如何确定这一点的呢？要知道就算我们在那些存在的眼里都是熊地精，但你还是那只更强壮的熊地精，按照我的看法，你可是大师级熊地精呢。”

艾德里安的玩笑还是没有能让灵彻底放松，虽然她极力在以一个笑容回应艾德里安的玩笑，但这个笑容却是艾德里安在灵的脸上看过的最难看也是最复杂的表情了，灵的笑容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委屈，有不甘，又无奈，更多的却还是一种恐惧，似乎她真的没有信心逃脱那些存在强加给她的命运，她极力平复自己动荡的内心，但是他的声音，却还是带着颤抖：

“如果我说，我只是在绝境之中选择了你，你会不会感觉受到了来自我的侮辱呢，我亲爱的丈夫艾丹，但这就是事实，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而后来也证明你确实是不一样的，甚至就连那些被你分享过神眷的精灵和附庸种族们也是不一样的呢。”

灵试图用一种玩笑的语气将这些话说出来，但她还是紧张，她生怕由于她吐露了事情的真相而遭到艾德里安的抛弃，跳出命运是她在心底埋藏了很多年的野心，而眼前的艾德里安却也是她唯一的希望，或者应该这样说，从她和艾德里安举行婚礼的那天起，她就没有退路了。

艾德里安想了想，没有放开灵的手，他耸了耸肩，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安慰着灵，嗯，是艾德里安自我认知中的安慰，因为他的话很直白：“你在想什么呢，亲爱的灵殿下，虽然一切规则都是那些存在控制的，但归根结底来说，我们的结合是合法的，婚前你是我最好的选择，而我也不相信，婚后我们没有培养出感情来呢，另外，我需要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一样。”

如果灵和艾德里安一样是来自地球的穿越者，而灵在穿越之前也上网冲过浪的话，那么灵现在一定会一只手揪着艾德里安的耳朵一只手指着艾德里安的鼻子，然后将一口口水喷到艾德里安的脸上，恨声怒骂到：“呸，直男癌，呸，渣男，呸大猪蹄子，你活该是个单身狗。”

但灵不是穿越者，从小生长的环境也决定她说不出太多骂人的话来，甚至她还觉得艾德里安说的很对，心中充满了感动，于是紧张了许久的灵殿下算是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学着耸了耸肩，用终于稍稍正常了些的语气说道：“你当然是不一样的，不是因为你表现出了对于种族等级必须的礼节的厌恶，而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上，是感知不到那些存在附加命运的。”

艾德里安更加不解，问道：“那些存在附加的命运？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自己感知不到？我麾下的侍从和附庸，我的意思是，那些被我分享了神眷的家伙们，他们是不是也没有这样的命运……”

灵的这句话让艾德里安心中耸然一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棵真是个问题了，关于造化鼎，艾德里安不惜放出了很多烟雾弹来掩藏，但如果真如灵说的一样的话，那岂不是再说他此前的一切其实都是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的，这可真就是大麻烦了，于是艾德里安这句话是不自觉地带上了很多希冀的情绪的。

可惜灵的话彻底击毁了艾德里安的希冀，她有些理所当然的说道：

“确实是这样的，艾丹，不仅仅只是我，所有的至高精灵都能看出来你身上是没有那种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