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坐在罗弋的对面,痞痞地抖着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脸上写着满满的不相信,看着罗弋坏笑。这么多年了,罗弋破天荒主动说请他吃饭。还是在这么正式的饭店包间里面。
倒不是说罗弋小气,罗弋很少在钱上计较什么,只是极少请吃饭,有时候甚至自己付钱去忙别的,也不会主动邀人坐下来一起吃。
今天罗弋说要请吃饭,建国直接怀疑他已经发烧了。
罗弋尴尬地笑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平和,伸手将菜单递给他,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建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别告诉我你中了彩票?”
罗弋一笑:“从来没请你吃过什么好的,今天弥补下。”
建国托着下巴,回想了下,说道:“也不是,几年前你说要出远门,也请过我一次大餐。”
他说的是好几年前,2012闹得沸沸扬扬那次,在那天到来之前,罗弋一咬牙拿出全部积蓄,请建国吃了豪华晚餐。
没想到最后世界末日的预言成空,害他勒紧裤腰带,断了好几天的血。
建国知道他是穷光蛋一枚,便随便点了几个菜。
罗弋特地给他点了杯酸梅汁。酸梅汁味重,一会把药放进去,他一定喝不出来。
可惜这个饭店上菜的速度比较慢。
两人闲扯淡开来。
“姜少琰那小子你见了吧?”建国问。
“恩。”罗弋点头
“牛气的很,自己要搞什么会所,还说是针对一定有身份背景的人物。有钱真烧得慌。”
虽然语气不忿,建国仍是满眼的羡慕。
“是啊……没办法。”
罗弋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脑子在想怎么让他吃药。
“当不了富二代,就当富二代他爹吧!”建国手指敲着桌子,语气充满励志。
此时服务员小姑娘端着饮料进来,看到建国豪言壮志的样子,忍不住抿嘴笑。
罗弋看到是酸梅汁,心提了起来。攥在手心的药握紧。
建国扭脸向小姑娘挑眉:“怎么样,哥哥有志气吧?”
罗弋趁着他扭脸,装作接饮料,眼睛余光留意着不被建国发现。迅速将药洒在了酸梅汁里。
干涸的乌鸦血撒进去,很快和乌红色酸梅汁交融在一起,看不出任何异样。
幸好有个小姑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罗弋想。
“有男盆友没有哇?”
建国还在色气满满的问人家。
女孩似乎习惯了这样油嘴滑舌的客人,脸上挂着笑没有回答,把桌子摆好饮料喝餐具,便转身退出门去。
“你这样,小心别人告你骚扰*”罗弋提醒他,眼角仍然留意着那杯满满的酸梅汁。
建国瑟的说:“其实我今天本来是不饿的,不过你难得请客,不能不给你面子。”
“恩。”罗弋点头,脑中却无法集中精力,心想,一会建国喝下它,可能就要发生他不想看到的事。
罗弋心中隐隐开始了紧张。
万一他真的就是那位神秘高手,待会会发生什么呢?
一个道行高深的人(和尚?)在他身边潜伏着,在暗处帮助他,却并不透露自己的身份……
他偷偷瞄了建国那熟悉的五官,看了再看,他是他的朋友,他在人类中唯一的兄弟。
一瞬间,罗弋闪过不让他喝酸梅汁的念头,但是这个不理智的念头又被狠心压了下去。
与其怀疑猜测,不如一次性搞清楚!他把酸梅汁推向建国,示意他喝。
建国假斯文地说声谢谢,端起杯子。
此时服务员推门进来,在桌子上摆好了菜。
建国看到有自己喜欢吃的狮子头,把酸梅汁搁到一边,大吃了几口。
罗弋手心隐隐冒出了汗。
建国嚼着菜发现罗弋看他,问他:“怎么了?”
罗弋一笑,打趣说:“喝点饮料吧,噎住我可不负责!”
建国使劲咽了咽菜,点点头:“下次请吃饭估计得等20年,我得珍惜!”眼睛看了眼旁边的酸梅汁,再次端了起来。
罗弋给自己点的是柠檬水,他自己并没有喝,但是他知道建国从不喝柠檬水,这样他只能喝那杯酸梅汁。
建国刚把饮料放到嘴边,想起了什么,突然放下杯子,打岔说道:“我觉得姜少琰这次突然找你设计,肯定有企图!”
罗弋放在桌子上的手紧张地握着,说道:“我知道,我会留意他。”
建国这才点点头,终于将杯子放入口中喝了几口。
突然脸上变得拧巴,砸了咂嘴:“这个好苦……变质了吧。”说完,嫌弃地把杯子放到一边。
罗弋看他喝了,不再说话,死死盯着他眉宇。
楚信说过:只要有道行,眉心便会发紫,道行越高,颜色越重。
只见建国没事人一样,又夹了几口菜嚼着,发现罗弋盯着他,不自然地问:“怎么了?”
罗弋没有回答他,仍旧盯他看。足足有几分钟,建国的额头和眉心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怎么了??”
建国已经被他看毛了,不敢再夹菜,动作僵在那里。
罗弋提着的心随着时间一点点放了下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建国的脸也没有任何异样。
不是他。
罗弋既失落又开心。
果然不是他!
罗弋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还是他的好兄弟。
刚要起身想拥抱一下建国。
只听“哎呀”一声,建国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捂着肚子说:疼!
医院的病床旁,
一个胖胖的女护士把检查表递给罗弋,说:“吃坏东西了,休息几天就行了。”
罗弋连连道谢。
建国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一副垂死的样子,拉着罗弋的衣角:“好不容易吃顿你的....哎呀……”
罗弋敲敲他的胳膊:“医生说你没事,回去休息下就行了。”
“不可能,我浑身无力……全身都疼。”建国语气微弱.就像电视里的蹩脚演员极其夸张。
此时,门口一个身材姣好的长发护士正巧路过,建国一转眼看到她,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就要跟过去。
罗弋一把拉住他提醒道:“病人,你需要休息!”
建国赖在医院不肯出来,非得再呆一下午,罗弋只得先回公司,顺便帮他请假。
建国的不舒服,应该是乌鸦血的缘故,毕竟是试他而起,罗弋心生愧疚。
走出医院,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给楚信电话,说:“不是他!”
罗弋语气里透着喜悦。电话那边的楚信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晚上,罗弋回到家。
楚信在沙发上静静的坐着。
他告诉罗弋,自己始终怀疑建国,这个结果和他的意料不符。
罗弋不知道,楚信为何认准了建国,上次建国来家里做客,两人态度明明都挺客气。
“我仍觉得是他!”楚信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已经试过,他对乌鸦血没有反应。”
楚信回答:“那是他的修为太高。”
“你为甚么就认定是他呢?”
罗弋对他的执拗无法理解。
“当局者迷。”楚信按住他的肩膀,说:“他绝对有问题,别掉以轻心。”
罗弋看着他沉默了。
楚信知道,这个沉默是无言地不认同。
他叹口气,“我会配一种药,让你看清楚一切魔障和虚化本体。那时,你就会相信了。”
“还有这种药?”罗弋注意力转移到这个神奇的药上。
“能暂时的开启天眼。”楚信说。
罗弋发现楚信简直就像兜拉a梦,总是有一些新奇东西。
问他:“我听说牛眼泪涂在眼睛里可以看见灵界的东西,是真的吗?”
楚信懒懒的答:“我不知道牛眼泪是否能,我说的药配方比较复杂,涂上它不但可以看清阴阳界,还能看透妖术法阵。”
楚信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来让罗弋认清真相。
他灰白的手拍拍罗弋的肩膀:“在我配出药之前,你对他加留意比较好。”
罗弋安慰式的对他点头。
楚信知道他已认定建国是人。
除非让他看到真相,否则他不会知道自己处在何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