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

韦觉握着张三的手。

张三声音略带沧桑，再次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小师弟。

“这么多年过去，你倒是没有多少变化。”

韦觉叹气：“老了……”

说到这儿，他猛然想起来什么。

“大师兄呢？！”

韦觉记得，在当初那个改变他们命运的夜晚，几位师兄弟从此了无音讯。

大师兄当时睡在外面的棚下，莫名失踪。

“大师兄他们去了哪里？”他问。

张三摇头，眉毛锁了起来。

“这些年我也在找你们！可惜到今天我也只遇到了你而已。”

韦觉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心中就有无限悔意。

“都怪我。”

这些年，他的心里一直在煎熬。

“如果不是当初，我提出那么不成熟的建议，又怎会发生后来的事……”

张三拍拍他的手，“与你无关，都是命数。”

“不，如果没有那件事，楚信不会出现在这世上，大师兄他们也不会无故失踪。”

“楚信……”

张三同样回忆起那一晚，想起那一家人，和当初那小儿子的面孔。

“这件事情我后来仔细想了又想，甚至觉得那怪异的一家人本就有问题……罢了罢了！如今已然这样。”

张三看看韦觉身上的打扮。

“这些年，你应该过得还不错。”

韦觉道：“我后来去了台湾的清觉寺，如今已经是那里的住持。”

他看着张三身上的粗布麻衣，“倒是二师兄你……？”

张三乐呵呵一笑：“我早就还俗了，这些年是靠着习惯修行，四处游历寻找你们。”

“命运待我们不薄啊！”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两个老头继续热泪盈眶。

罗弋和建国坐在旁边，看着这两人叙旧。

许久，建国终于开口打断他们。

“那个……珠子呢？”

这也是罗弋想问的，可惜当前这种气氛实在不好开口。

韦觉想起这么重要的事，眉头皱做一团。

“珠子！”

他道：“我正要把这件事情跟你们说……我怀疑，珠子上楚信的魂魄还在！”

建国眼睛望着天。

“还用你怀疑？它都能自动跑到狗的身上，可见早就有了意识。”

张三问韦觉：“就是当初师父让我们送到大宝光寺供奉的那个？”

“嗯”

韦觉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自己的师兄，这个珠子自己奔波追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拿回来，最终还是再度失去。

张三低低沉思，“那本就是个邪物，再遇上邪性狠辣的人，的确是个大麻烦。”

说到这儿，张三眼神有意无意地停留在罗弋身上。

“你是什么妖怪？”

罗弋心中一紧。

韦觉替他答：“罗弋机缘巧合之下才失去人的身份，不过他品行端良，师兄不必介怀。”

张三眼神透着无线怀疑，明显是那种不好忽悠的人。

“刚才和你对手，发现你挺厉害，倒不像个人类妖。”

“好歹活了这么多年，总有些防身之法。”罗弋答。

张三年轻时就是那种心思活泛，聪明透顶的人，罗弋身上的怪异远远不止这一点，他刚想问罗弋为何身上有蜘蛛的能力，建国突然插话进来。

“还是赶紧说说那个珠子的事！挑重点！”

“是啊。”

韦觉对于珠子的再度失踪忧心忡忡。

罗弋问在座的他们，“那珠子从一开始就是残破的吗？”

张三听到这个问题，眼睛看了一眼韦觉，韦觉双手合十对张三说：“关于那个珠子的事，我已经给罗弋讲过。”

张三叹气，“可是我们的秘密啊，你就这么说出去了。”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讲出来也无妨。

张三说：“珠子缺了一块，当初我们还以为是看管不利所损坏，但其实那珠子原本就缺了一块。”

建国摸着下巴：“缺了的珠子还有这么大威力，这到底是什么来历？”

韦觉摇头，“他一直是我们寺院的镇寺之宝，至于来历，无法说清。”

“不。”

张三突然说道，“关于这个珠子，我曾经花费巨多时日去寻找它的渊源。”

几人听到这句话，纷纷眼前一亮。

“可有发现？”

张三看看建国和罗弋，“既然你们不是外人，我便说出来。”

罗弋手放在腿上，心中微微紧张了几分。

张三说：“根据我的调查，这珠子，原本属于除魔世家，毛家。后来不知为何流了出去，被觉山寺收作宝物。”

“除魔世家？”

罗弋以为会说到什么古老的传说，没想到他的答案和自己预想中的根本不一样。

他悄悄地把手放在胸口摁了一下，莫非那珠子不是纪熙的？只是凑巧缺了一块？

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个除魔世家？

“你说的这个我听都没听过，靠谱吗？”建国问张三。

张三说：“我曾经也怀疑过真实性，于是特意到南方找寻踪迹，只可惜……”

“可惜啥？”

建国最讨厌说话卖关子。

“你就直接说吧，别磨叽。”

张三摇摇头，“我在南方生活了很多年，发现除魔世家在当地只是传说，根本没有找到。”

“不奇怪，既然建国后不许成精，那降妖除魔的肯定也跟着失业，搞不好已经解散转行。”建国一本正经的分析。

韦觉听着这些，“我倒觉得肯定存在，只是他们或许已经搬迁。”

张三点头，“是啊，毛家据说也是相当有影响力，不可能是一个虚构的家族。”

罗弋听他们说着，忍不住问，“这珠子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最后才到了寺庙之中？”

“我走访乡野，其中听到了一个故事，或许和它有关。”

那些年，张三为搞清楚珠子的渊源，几乎走断了双腿，凡是有任何踪迹的地方都探访了一遍。

只可惜相关的资料少之又少，直到有天他来到一个村落，听到当时几位老人讲故事，才发觉他们的故事，或许说的就是这颗珠子。

“那个老人讲的故事非常离奇，说当年除魔世家的主人在山中暴雨之后得到一颗宝珠，那宝珠冰凉晶莹，拿在手里可治病祛邪，可惜这样一件宝物迅速被其他人所知，于是不停有人尝试夺取，原本风平浪静的生活被彻底打乱，当时有位得道高僧看出珠子并非祥瑞，于是便提议用佛法净化，可这毕竟是一件宝物，所有人都反对，认为和尚有私心……”

张三讲的这个故事和目前的珠子实在太像。

“总是有人误会我们出家人。”建国忍不住说。

张三继续讲：“后来几个不同流派中，比较有威望的人坐在一起合计，准备一决高下，谁能力强就得到珠子的看管权，但除魔世家不愿意，珠子明明是自己在山中所得，于是几人产生了争执，拉锯之中一阵狂风大作，伴随着巨大风沙，珠子便被那狂风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