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石少坚都陪着九叔在山里绕来绕去,寻找能够镇压任老太爷的风水宝地。
宝地没找到,石少坚倒是学了不少新东西。
每到一个地方,九叔会跟他讲这个地方的风水地势,龙脉走向,河流分布。
风水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用到的知识多而杂,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入门大成,石少坚志不在此,权当了解,重心依旧放在修炼功法和道术上。
到了申时,二人一无所获。
石少坚擦掉头上的汗水,站在树荫下躲避火辣辣的太阳,“九叔,任家镇风水还行,但小水潭养不出大鱼,想找到一个安葬任老太爷的风水奇穴怕是难了,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九叔双手掐腰,环视葱郁山林,“少坚,你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任家镇找不到,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不过要先跟任老爷商量一下,葬在外地犯忌讳的。”
“听师叔的。”
“去任家。”
……
任老爷是任家镇有名的富户,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寒酸。
一栋精美的西式小楼,高高的围墙挡住世俗的目光,小楼庭院自成一方,绿意盎然的爬山虎顺着围墙攀爬,给小楼增添了一分生机和幽静。
任老爷正和阿威喝茶,阿威喜欢任婷婷,眼瞅着表妹越长越漂亮,他动了心思,想把表妹娶回家当老婆。
“阿威,今天衙门没事做?”
“衙门的事让手下人做就行了,表姨父,表妹不小了啊。”阿威意有所指的说道。
任老爷心不在焉的回道:“你说婷婷啊,是不小了。”
“是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应该了,应该了。”
阿威顺势说:“表姨父,我想……”
“想喝茶啊,我给你倒。”
“不是……”
一个下人走进来说:“老爷,九叔来了。”
“请他们进来。”
阿威想说的话胎死腹中,顿时记恨起九叔来,都怪这个九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关键时候来,他要是不来,说不定表姨父就答应把表妹嫁给我了。
毁人姻缘,等同于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奶凶奶凶的阿威见到九叔立马从了心,大仇抛到九霄云外,连忙说:“表姨父,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任老爷阻止了他,“有什么话一会再说,九叔,我们到楼上聊,请。”
“任老爷请。”九叔偏头对石少坚吩咐了一句,跟着任老爷上楼商量任老太爷的事。
气派的客厅里只剩下阿威,石少坚和安静插花的任婷婷。
“哼!”
好事被人搅黄,阿威心里十分不爽,看石少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哼!”
“你有病?”
“你才有病。”
石少坚懒得理这个逗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走向任婷婷。
任婷婷余光扫到石少坚,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坏了,站起来收拾鲜花,就要离开客厅。
“不想听听你爷爷的事?”石少坚笑着问道。
任婷婷一顿,抱着鲜花坐下来,看着石少坚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爷爷怎么了?”
“说来话长,我们慢慢说。”石少坚拉过来一个椅子,挨着任婷婷坐下。
“坐远点。”
“我怕你听不到。”
任婷婷无语了,这个人怎么如此厚脸皮,简直是无耻,她还没有说话,阿威就忍不住爆发了,气冲冲跑过来,指着石少坚喝道:“谁让你离我表妹这么近的,是不是想揩油?”
任婷婷不喜欢石少坚,同样不喜欢阿威,无奈的喊道:“表哥!”
“表妹,我保护你。”阿威挺起胸膛,指向门外,“任家不欢迎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还是你滚吧!”
石少坚把一张符贴在阿威身上,双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只见阿威身体一僵,倒在地上滚出了客厅。
任婷婷捂着小嘴,露出惊讶的神情。
石少坚看到任婷婷的模样,笑道:“一个小玩意,你不喜欢他,我帮你打发了,不用谢我哟。”
“谢你?”任婷婷气笑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打发了。”
“因为你舍不得我。”
任婷婷一脸黑线,“说吧。”
“说什么?”
“我爷爷啊!”
“哦,你爷爷的事一会说,我们先说说插花,你这个插法不对,应该这么弄……”
好一会过后,石少坚还在巴拉巴拉个没完没了,任婷婷既无奈又佩服,能把插花说的如此头头是道也算个奇人了。
不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喂,你说了这么多,该说我爷爷了。”
“你爷爷很好啊!”
“你!”任婷婷美眸喷火,瞪着一脸无辜的石少坚感觉阵阵无力,“你好无聊。”
石少坚笑道:“无聊的时间做点无聊的事打发无聊的时间不是很好吗?”
听到这话,任婷婷脸色更难看了,“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无聊?”
石少坚点头,“跟修炼比起来是蛮无聊的。”
“你走啊,修你的练去。”
石少坚站起身,突然从后面抱住任婷婷,任婷婷吓得花容失色,正要尖叫出声,耳边传来阵阵温热,“好好劝劝你爸爸,最好把任老太爷的尸身火化了。”
“你……”
石少坚松开她,笑道:“那天你撞了我,今天我抱了你,我们扯平啦。”
“臭流氓。”
任婷婷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上楼。
“婷婷,你这是……”
“我身体不舒服。”
“这孩子,九叔,就按你说的办。”
“任老爷,告辞。”
“慢走。”
九叔喊上石少坚离开任家,走出大门,石少坚回望任家小楼,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弧度,是该给自己找个双修伴侣了,采补处子元阴也是可以提升修为的。
……
回到义庄,太阳已经落山了。吃过晚饭,石少坚缠着九叔学画符,他想学镇心符,因为直觉告诉他,乌鸦还会出现。
而此时,石少坚念念不忘的乌鸦早已神不知鬼不觉飞进停尸房,它嘴里叼着一个杯子,杯子里装满水。
哐当一声,水杯掉在棺材上,水流成一片,浸泡过的墨斗线迅速变淡,棺材里传来剧烈的挣扎声。
乌鸦落在一口棺材上,漆黑的眼瞳中浮现一道人影,人影看着欲要脱困的任老爷,仰天大笑,笑声传出却变成了难听刺耳的乌鸦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