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封和止水赶到以后,好不容易才从比较了解情况的沈丹那里了解到整件事的起因和经过。
原来事情发生的根源还在于欧阳薙。
可能是因为包丽身亡的缘故,之前尽虽然戴康两人突然死亡,金开富和欧阳薙也没表现出多少的关注态度。
刚才骤然听沈丹说没被点到名的孟靓靓也遭人袭击,父子俩惊疑之下,这才决定动身去楼上看一看。
结果,吴胜男那时候也意外地出现在了四楼的走廊上。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好奇抑或是烦心之余凭空生出的兴趣,总之当时欧阳薙试图伸手去摸吴胜男的脸。
没人想到,黄细哥会紧随其后地出现,她还亲眼目睹了欧阳薙伸出手想去碰吴胜男的那一幕。
于是,事态就发展成了洛封几人眼下看到的这样子。
“滚开!滚啊!”
“马上把他交出来!交出来!”
由于过去几天黄细哥本就异于旁人,所以金开富面对黄细哥一下子爆发的强烈反应也不是那么诧异。
这个表面上粗鲁和暴躁的肥硕男人,今天倒是出奇的好脾气。
尽管对于再三听不进话的黄细哥,他也感到很厌烦,眉头都皱成了疙瘩,但也没再拿出前几天那副蛮不讲理的架势,始终挡在儿子身前,对出离愤怒的黄细哥好言相劝。
事实证明,金开富此前靠暴力来对话的方式不行,他靠语言来沟通的方式似乎也不行。
即便是发觉了洛封两人的到来,这场突发又荒诞的对峙也没能就此结束。
金开富屡次向黄细哥表达了想要和解的意愿,可惜都毫无用处。
欧阳薙冒失的行为好像是触及到了黄细哥内心的某根弦,从她略显过激和越来越歇斯底里的模样来看,很多人大概都会不由去怀疑她本人的精神状态,以及疑惑她如此紧张外人是否与吴胜男有过接触的理由是什么。
事实上,作为在这家酒店里应该是唯一一个清楚两者之间真正关系的人,洛封此刻对黄细哥所做的事也觉得惊诧。
好在,拿刀的手虽说一直像是因为情绪激动而颤动,说话的声音也愈发大声和尖锐,但黄细哥说到底是没有冲上前去。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吴胜男,也是面无表情地握住黄细哥的手,怀里抱着个破旧的篮球,完全没吭声,仿佛是不具备自我思维和活动能力的洋娃娃。
饶有兴致地旁观了一会儿后,沈丹转头看向还没采取举措的洛封两人,开口问道:“你们不打算过去阻止吗?”
“阻止什么?我们的工作就是负责帮你们收尸而已。”洛封说出了一句很冷酷的话来。
他侧头看了看沈丹,两个人就像是在酒店走廊上偶遇一样,浑然无视了那边已经叫苦不迭的金开富,旁若无人地聊起来。
“说起来,我正好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你应该很清楚我要问什么。之前戴康和鄂白死的时候,你人在哪儿?”
“我说我在房间里,你信吗?”沈丹随口回答了他一句。
她抱着手,侧身和洛封深深对视了一眼,旋即就经过洛封和止水的中间,摆摆手告别说:“反正该做的事我都做了……剩下的事,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在乎。”
在她走过洛封身边时,洛封的鼻子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两下。
他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来注视沈丹离去的背影,面露沉思。
沈丹这话里所说的“你们”,自然不光是指他和止水,也是指目前仍在僵持的金开富四人和在酒店里的其他所有人。
“喂!”
“罗先生!”
本来先前看见洛封两人到场,金开富父子俩还指望两人能帮他们解围,谁知道这会儿他们就忽然看到洛封领着止水转过身去,貌似是打算直接离开。
别说是欧阳薙,连金开富见了都忍不住出声高喊,心里面恼怒又不解。
“你就真不怕这疯女人伤人吗?”
与其说是害怕伤人,事到如今倒不如说是害怕她会“杀人”。
现在也只有这种程度的事,能让酒店里的这些人感到害怕和忧心了。
洛封对金开富两人的叫嚷却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地迈开脚步。
直到跟在他身后的止水都若有所思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询问后,洛封才头也不回地说:“没事,即便没有我们在……你以为躲在幕后的那个家伙会这么早让计划外的人死掉吗?”
止水闻言愣了愣,然后就沉默下来。
洛封说完话就准备走进楼道里,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莫名皱起眉头,回头又远远望了一眼还在来回拉扯的两方人,最终还是没有走回去,带着思索走上楼去。
接下去,他该认真思考一下他该做什么了。
今天下午,乃至是明天,于酒店里的人而言都相当难熬。
问题要解决实际上也很简单。
要么所有人都集中到一块,这就能保证不会有人再次死亡,除非米诺斯那家伙真的不要脸皮了,亲自动手,但这么做毫无意义,也不具备实现的可能性,没人会愿意下一轮游戏再多出几个名额来。
要么,就需要洛封自己做出抉择了。
在尽力保下郑素和方盼与不再插手这两个选择中间,他必须尽快有了决定。
这问题洛封并未思考太久就有了决断,他上楼后择道去了副馆,这就要带上方盼两人一起去找正被父母看护的郑素。
然而走进副馆后,洛封和止水却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儿的情况。
准确地说,不是“一点”,而是很不对劲儿。
他们俩居然在副馆走廊的墙面上,见到了几个不是很清楚的血手印!
那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在仓惶逃跑的过程中留下来的痕迹。
问题是,这栋楼里只有方盼和高凉在居住,而且洛封和止水上楼后是从五楼进的副馆,距离方盼两人居住的客房相差两层。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洛封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还是带着止水沿血手印可能最早出现的方向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