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的交谈,让两个年轻人一扫之前的拘束,话也多了起来。
女孩回答说:“是的,挺好的,大城市干啥都比较方便,吃喝玩乐购样样不缺,对有钱来说是天堂,但是对普通来讲生活的压力很大。对了我叫黄清清,兵哥哥,你呢,叫啥?”
胡四炮憨厚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父母识的字少,给俺起了个老土的名字,算了吧,还是不说了。”
黄清清以为他不愿意留下姓名,但一想今天要不是胡四炮出手,自己的清白就要被玷污了,所以还是追问道:“再次对你表示感谢,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许将来还有机会再见呢!”
“我叫胡四炮。”
一听这名,黄清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啥,胡四炮,这名字真逗。”
“我都说了名字土得掉渣的,不像你们城里人起名有很多讲究。我在部队有时请假去市里,经常看到什么周易取名、八卦起名,起个名字真是用心。俺家在秦西省阳安市紫康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长辈们没文化,也没那很多的讲究,随口起了个名,一叫就是0多年。不过,无巧不成书,我当的也是炮兵,开始是四炮手,第二年就当上了炮四班班长,这班长一干就是六、七年,叫胡四炮这名也算是叫对了,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转眼,在部队混了近8年,提前退伍了。在回家路上,很荣幸遇到的你这个高材生。”
“啥高材生,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不吃香了,面临毕业这一天,大家都担心找不到工作,上到大四就要开始四处找工作。为了找个称心的工作,同学们到处赶场、四处奔波,接二连三地应聘,个中滋味只有我们自己清楚。”
“都不容易啊!你呢,工作找好了?”
“离开郑川前,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安排好了,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那压力就小多了,祝愿你能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也祝你工作顺利!“
“谢谢你的祝福。你呢,听你说是提前退伍了,为什么啊?“
说到退伍,一股憋屈的滋味就油然而生,从入伍第三年就列为提干对象,可总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说到底就是缺少一点关系和背景,结果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无情破灭,最后因为去年底的一次训练事故,给身体造成了一定伤害,宣告他彻底与提干无缘,不得不匆匆脱下军装,带着遗憾退伍返乡。返乡后能干啥还没有一点眉目,前方的路一片暗淡。
“一次意外,导致训练事故,受了点伤,无法再履行义务,就提前回来了!”胡四炮故作轻松地说道。
“受的什么伤,很严重吗?”
“是的,挺严重的,不过还算幸运,稍稍再重一点就要截肢了!后来打了几根钢钉,总算接上了。”
“这么严重。伤在哪里啊,我能看看吗?”不知道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对英雄的仰慕,黄清清有点惴惴不安地问道。
“没舍好看的,看了会让你留下心理阴影的。不过,现在好是好了,但还点变形,走路的时候,还有点跛足,难道你刚才没有发现吗?”
“刚才有点儿害怕,都六神无主了,就没有在意。你就让我看看吗?”突然,黄清清撤起娇来,还冲他做了鬼脸。
胡四炮被那可爱的娇态一下子击中了软肋,只好开玩笑地说道:“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哟,以后睡觉做恶梦,可别怪我!”边说,边弯下腰卷起左腿的裤脚,只见脚踝两边各有一道10多厘米的伤疤,象两条粉红色的蜈蚣镶嵌在肉里,非常扎眼。
“啊!”黄清清一声惊呼,同时用手掩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巴好像跌到了地上。“这么长的口子,你不疼吗?刚才还用脚踹那两个坏蛋。没事吧!”
“已经没有事了,再过一阵子伤口就会慢慢变浅,看上去就没有这么恐怖了。吓着你了吧!”
黄清清两只小手轻轻地、不停地拍打着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说:“还好,还好。你们当兵的真是厉害,伤成这样还说没事。兵哥哥,好样的。”
胡四炮看到黄清清小手拍打之下的胸前波涛汹涌,身体里的一股无名火气急剧升腾,要不是这些年的强化训练,差点就要失态。
在欢乐的气氛中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车厢的广播就传出了“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长安站,马上就要到了,请大家带好自己的物品,做好下车准备……”
“啊,时间过得真快啊!这就到站了。”黄清清略带失落地说道。
“嗯,是挺快的!你的行礼在哪,我帮你取下来!”胡四炮应声道。
“最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满足我吗!”
“啥请求,你说,俺看能不能满足你!”
“看来你在鲁东省当兵中,一口一个俺,这口头禅可不是我们秦西省的方言。你说满足我了,那我不客气了,请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好吗?”说完,便用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胡四炮。
胡四炮咧开嘴笑笑说:“电话号码给你也没有用,俺们那山里没有信号,打也打不通的。”
“不会吧,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黄清清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每次给家里打电话,都很费劲。手机没有信号,固定电话也很少,以前就村里小商店里有部公用电话,每次先打通,让小商店里的人去叫家里人来接电话。然后过十五分钟再打过去。有时候,找不着人,就通不上电话。!现在用邻居家的电话,稍微方便了一点。”
一直生活在省会城市的黄清清,这才相信胡四炮的话。但她还是想要留下胡四炮的电话,毕竟要不是遇上胡四炮,她的清白就可能毁于一旦,对于关键时刻挽救她清白的恩人,还是不能忘记这份恩情的。于是,她再次恳求道:“先留下吧,反正我的电话号码不会更换,只要我们的电话号码保持不换,将来总有机会再联系的,因为你我有缘!”
胡四炮见无法推辞,礼貌地说:“你告诉我的你的号码,我给你拨过去吧。”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部国产长虹手机。
“15……”
一曲优美的音乐,从黄清清的手提包里传来。她从包里拿出一部的崭新诺基亚手机,说“17……。”
“先存下了,不过这个号是鲁东省的号码,应该不会用很长时间!”胡四炮又提醒了一句。
“那好吧,火车上也没有办法办理新号码,能不能再联系,那就看以后的缘分了。”
胡清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妈妈的电话,估计是来接我了。”边说边接电话。“妈,马上就要下车了……嗯,好的,好的!”
黄清清接完电话,火车也缓缓地减速准备进站。
胡四炮帮助黄清清取下行礼,两人随着人流朝车门走去。
大家只顾着下车,对夜里发生的蟊贼偷窃劫色一案已经淡忘,好象没有发生一样,只有一些小朋友还对胡四炮指指点点,大人们已经没有多议论。
下车后,胡四炮随着人流来到了地下通道。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对黄清清说:“我接着要乘坐去往紫康的火车,为了赶时间,就不出站了,你自己带着行礼找你的家人吧,一个人小心点!再见。”
黄清清一脸意外的地说:“我爸妈就在外面,我还要让他们一起谢谢你呢!”
“真不好意思,我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家了,归心似箭,出站的话就赶不上车了,起码要多耽误一天时间。你先走吧,我去别的站台等车。”
“那好吧,路上小心,再见!”黄清清放下行礼,大方地伸出手。
胡四炮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一握,一触即离。“再见。”
然后,背上装满行礼的军用背包,非常干脆地向相反方向走去,到了另一端的岔路口,拐了进去。
黄清清则依依不舍地,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后,带着丝丝遗憾,拖着行礼箱走向出站口。
到了出站口,见着分别三个多月的爸妈,正在朝她招手,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一边接受检票,一跟自己的父母打招呼。
出了站,她妈妈就关切地问她:“宝贝,实习怎么样,工作辛苦不辛苦,路上顺利吗!”一连串的问题,让黄清清只能“嗯、嗯、嗯……”的回答着。
她爸爸只是凝神看了女儿几眼,便接过女儿的行礼,一家三口向专用停车场走去。来到停车场,马上有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精干利索的年轻人跑过来,接过行礼,走向一辆挂着秦O车牌的奥迪轿车,打开车门和后备箱,让黄清清一家人上车,装上行礼。然后,开车缓缓驶出了专用停车场。
直到回家,一家人团聚的喜悦心情平静下来。黄清清才把火车上夜半惊魂的遭遇说出来,她爸妈听了非常震惊,心有余悸地问她:“当时,有没有受到侵犯?”
“没有,幸好有位兵哥哥睡在我上铺,把那几个浑蛋给收拾了,并交给了乘警处理。”
“噢,那就好。兵哥哥人呢?怎么没能跟你一起下车,我们也好当面谢谢人家。”她爸爸说道。
“他说不出站,要直接转车去紫康。而且,看他样子,也不想因为这事,有太多牵扯。所以,我就没有勉强。不过在我再三要求下,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但他留的号码是鲁东省的,估计很快就要换了!”
“既然这样,先这样吧。将来有机会再感谢他。我们先默默祝福他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
她妈妈接着说。“在家休息两天,然后去学校把毕业手续办了,准备去人民银行省分行上班。”
“好吧,我听你们的!”黄清清一付乖乖女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