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459,方向向左00,敌驱逐舰。四炮一发,放!首发命中,全连6发急促射,放!放!放!”“弹群覆盖目标,击沉敌驱逐舰一艘!”
“高低4,方向向右005,敌登陆支援舰。四炮一发,放!全连向右001,6发急促射,放!放!放!……”
“你们要干什么,流氓,流氓!”
一声怒吼,把正在睡梦中指挥火炮实弹射击的胡四炮惊醒,尽管那轰隆隆、嘭嘭嘭、砰砰砰、咚咚咚的弹药爆炸、炮弹出膛、药筒退出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但是,他还是跃然从铺位上坐起来,斜着身子向铺位下方看去。
胡四炮刚一探头,借助车厢里昏暗的灯光,就看到下面一个黄发青年,用手指着他,嚷嚷到:“看什么看,闭上眼睛好好睡你的觉,少管闲事!”
朦朦胧胧的胡四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乘坐的这趟列车,途中上来了一些不速之客,正在实施偷盗。偷盗过程中,又对下铺的美女耍起了流氓。
胡四炮定了定神,习惯性地抽了抽鼻子,小声说道:“马上睡,马上睡,不过你们动静小点,别影响俺睡觉!坐了大半天火车,快累死了。”
“啥,不影响你睡觉,小爷们办事动静再大,你他妈都得忍着,自己想办法把耳朵堵上,要不小爷把你耳朵切下来,仍到车窗外,给野狗当口粮,让你永远都听不到。”黄毛怒气冲冲的叫了起来。
“好好好,我自己把耳朵堵上,堵上!”胡四炮借这几句话的时间,迅速看清了下面的情形。
一共四个小青年,其中染着黄毛的正朝着他嚷嚷,另外两个干瘦青年堵在卧铺铺位的外侧,一个长发青年正对下铺的一个女孩动手动脚。女孩裹着火车上的薄被,蜷缩在卧铺里边的角上,双手护在胸前,用无助的、含泪的眼神看着胡四炮。
“算你小子的识相,赶紧把头缩回去!”黄毛的手还指着胡四炮。
看清形势的胡四炮,再次抽了抽鼻子,突然两眼一瞪,右手一抬,一下子叼住黄毛的手腕,一个反手擒拿,同时用力一挤,只听“咔吧”一声,黄毛的手腕关节脱臼了。
“我的手,我的手!”黄毛鬼叫起来,另一手抱着脱臼的手,钻心的痛让他弯下了腰,人一下子变怂了。
机会来了,胡四炮一手抓住卧铺的护栏,一手搭着对面卧铺的护栏,一个飞身跃起,在空中连续两个摆腿,踹出两脚,分别击打在两个干瘦青年的胸口上,将那两个家伙重重地砸向列车的另一侧厢体。
胡四炮看也不看那两个青年,在空中一个漂亮转身轻盈地落到地上,笑眯眯看着那个调戏女孩的长发青年。
说着话长,其实就一照面,三个青年就已经被他解决,丧失了战斗力。
长发青年遭遇如此突变,目瞪口呆,愣在了那儿。
胡四炮伸出右手,勾了勾食指,面带嘲讽地说:“过来,谁让你们打扰俺休息了,还让俺当缩头乌龟。那好,现在来,有本事过来,打我啊,切我耳朵啊!”一怒之下,连鲁东方言也说出来了。
长发青年被胡四炮的气势一下子压制住了,突然“扑通”跪了下去,“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们错了,求大哥放我们兄弟一马!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想以后!胆还还不小啊!赶紧滚,立即在我眼前消失,一群浑蛋垃圾。”
胡四炮不想把事情弄大,边说边侧过身子,让长发青年赶紧消失。
可就在这时,警惕性一直很高的他,突然发现那个女孩表情一滞,两眼一个愣神,嘴巴张成“O”字型。
说时迟那时快,胡四炮本能的一个战术动作——“向右滚进”,滚到了女孩的铺位上,差点压到女孩的身上。
转身便看到一个被他踹飞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卡刀,向他原来站立的位置挥舞过来。
胡四炮一看对方竟敢动起了刀子,玩真格的,压制不住的怒火,一下子升腾了起来,顾不上多想,顺手抄起女孩身边的手提包,加大几分气力,照着那家伙的脸狠狠砸去。
拿刀青年,只觉眼前一黑,一个物体快速向他飞来。快,太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击中面门,晕倒了下去,手中的刀“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一记大招,让另外三名青年感到了震惊和恐惧,横行霸道惯了的他们,终于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上。
长发青年,看到同伴倒地上一动不动,脸色一下子变得如白纸一般,嘴里一边求饶:“大哥,大哥,求求您放、放、放过我们吧,我们家里上有父母,下有弟妹……”一边带着哭腔叫着“瘦罗,瘦罗,醒醒,醒醒,快醒醒。麻杆,黄毛,快,快过来,看看瘦罗,看看瘦罗,千万不能死啊。”
麻杆一边用手拍打着胸口,一边紧张地看向胡四炮,慢慢地挪着步,向倒地不起的瘦罗靠过来;黄毛抱着一只脱臼的手,从对面地铺位上爬起来,弯下腰,也看着瘦罗。但两个人,都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怯生生地一言不发。只有那长发青年,作为四人里面的带头大哥,虽然没有挨打,但心里已经充满惧怕,还在那傻叫着。
胡四炮看到这情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些年轻人咋就不学好,本该好好读书的年龄,却跑出来干起偷盗打劫的营生,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好笑的事,这几个菜鸟太弱,根本不堪一击,估计在过去,他们这几个小子也就仗着人多,手里有个小刀就觉得天下无敌,可以闯荡江湖了,一旦面对硬点子,个个都是怂货,变成了软蛋。
胡四炮看着跟之前那种牛气冲天、狠劲十足判若两人的几个家伙,撇撇嘴说道:“那个家伙,暂时还死了。请你们保持安静,安静,这满车厢的人还要睡觉呢!”
其实这会,由于他们弄出的动静太大,虽然是下半夜,但也把一同乘车的旅客给吵醒了,大家纷纷起床,赶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几个小偷流窜作案,对女孩欲行不轨后,被胡四炮一个人给制服,而且一个手腕脱臼,一个倒地昏迷后,纷纷说:好样的,好样的,打得好,打得好。其中,还有个人发现胡四炮留着小平头、下身穿着绿军裤,说道:“是个当兵的吧,看他还着军裤呢?那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一定要让你们部队嘉奖你!”其他人,跟着说:“是啊,是啊!一定要嘉奖。”
“当兵的”胡四炮听到这三个字,如鲠在喉,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近8年的军旅生涯在眼前一闪而过,取得过一个又一个辉煌的成绩,屡屡在军事比武中夺金摘银,虽然不能与那些特种部队的兵王相比,至少在自己服役过的海岸团、乃至上级的军分区、省军区,那都是一等一尖兵。可如今却连第三期士官都没有服役期满,就提前退伍了。自打知道这个消息,心里就如同打破了五味瓶,虽然还想在部队继续干下去,还想在部队提拔为干部,还相实现埋藏心底的“将军梦”,但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退伍回家。
心中的痛被击中很不好受,但他还是一脸平静地对大家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不用了,不用了。只要是当兵的,换作谁,遇到今晚这种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就是千千万万名解放军战士中的普通一兵,大家就叫我兵哥哥吧!”
“兵哥哥,好样的!”一个稚嫩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紧接着“兵哥哥,好样的;兵哥哥,好样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对那几名小偷,乘客们就没有好脸色了。“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出来偷东西、当三只手,真想狠狠暴揍一顿!”“对,狠狠地揍一顿,揍一顿”。
听到这些话,平时嚣张的小偷们心里就更没底了,都低下了头,不敢吭声。在人民群众的强大攻势下,他们真的怕了,怕被打、被揍。
一看乘客们群情激昂的样子,怕真把那几个小瘪三给揍坏、弄伤,甚至打死了。胡四炮赶紧伸出手,对大家说:“现在是半夜,请大家安静,别的车厢的乘客还需要休息。大家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钱物被偷。几名小偷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相信他们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听到这话,三名清醒的小偷心里虽然怨恨,但还是忍不住向胡四炮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这时得到消息的乘务员,也挤了进来。四炮对她说:“乘务员大姐,您来得正好,请您赶紧联系乘警,让他们快来处理一下!”
乘务员赶紧说:“好的,好的,大家先看看自己的钱物,我这就给乘警打电话!”不一会就过来了两名乘警,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根据大家申报的失窃物品,对几名青年呵斥说:“还不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还给大家!”
先是被打击,后又受到一波乘客的冲击,现在又来了警察,三名还算清醒的家伙,七手八脚地从床铺的下面拖出一个双肩背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女孩对面的铺位上。
乘警讥讽一句:“收获不少啊!我们先登记一下,然后大家依次来认领!”
经过一阵忙碌,总算把乘客安排妥当,各自取回自己失窃的钱物,回到自己的铺位。经过折腾大家也都没有了睡意,还在对刚才发生的事小声议论。
那个差点受到侮辱的女孩,一直蜷缩在那里,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时地眨巴眨巴眼睛瞟胡四炮一眼。
整个过程中,胡四炮积极配合乘警,组织乘客有序地认领失物。偶尔,也会留意一下女孩,发现女儿的情绪逐渐稳定后,也就放下心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