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提出这个问题的杨斌更是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身子似乎有些颤抖。
无论是杨斌还是庞进都不是傻子,既然东厂和勋贵勋戚一起来到扬州这里准备发财,准备干这么一票,那么就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肯定是京城出了什么变故,无论京城出了什么变故,肯定都是非常大的事情,而且是有利于他们这些人在扬州发财的事情。
那么既然是发财,为什么没有锦衣卫?为什么独独将锦衣卫给抛出去了?
难道是东厂和勋戚排斥锦衣卫?或者说用不上锦衣卫?从杨莲的做派来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但是为什么没有带上锦衣卫呢?
只能说有人不想让锦衣卫掺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无论是对锦衣卫还是对东厂,他们常常因为对方做一件事情而己方不能参与,不过每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那都是上面有话。东厂和锦衣卫的上面是谁?那还用问吗?大明只有那么一位存在。
庞进和杨斌对视了一眼,庞进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杨斌沉着脸反问道:“这个杨莲如此行事,想来是有底气的,这个底气东厂的杨公公怕是给不了吧?”
庞进顿时沉默了下来,这些年司礼监的太监什么地位他在清楚不过了,司礼监的太监尚且如此,一个东厂的厂公怎么可能例外?难道这个杨莲真的是受了宫中的意?可是不应该啊!皇爷这些年可是一直是行仁厚之道,这根本就不像皇爷的做派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庞进无奈的说道:“杨千户,这些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做好眼前事也就是了。”
瞪了一眼庞进,杨斌沉声道:“把我拉下水的是不是你?”
“杨千户,你这可就冤枉咱家了,咱家岂是那种拉人下水之人?咱家自己都自身难保,何苦拉杨千户下水?”庞进叫起了撞天屈。
杨斌转回头,心里面还是十分的憋屈,他对庞进还是怀疑,这老家伙就是这种人,不过事到如今,杨斌也没别的办法了,想了想,杨斌再一次说道:“庞公公,难道你就甘心?不如咱们把消息漏出去,让他们什么都做不成。”
“那你全家一个都活不了!”庞进瞥着杨斌,冷笑着说道:“杨千户,咱家这倒是好奇的紧,那些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护着他们?我这里送来的钱财女人都不少,虽然咱家是一个没卵子的,享用不着,即便是你杨千户想用得着,也不用因此把身家性命给搭上了吧?”
杨斌沉默了半晌,然后怒声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庞进才不相信杨斌的话,咽不下这口气,命没了就咽气了,不过庞进也不揭穿杨斌,只是笑着说道:“咱家不参合,杨千户尽可以一试,成了,咱家也就受了杨千户的好处,败了,咱家也受不了杨千户的牵连。”
“哼!”冷哼一身,杨斌一甩袖子,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显然是和庞进话不投机了。
这边杨斌甩袖子离开,那边杨莲一行人则是坐着马车来向着扬州城内的另外一个衙门而去,正是扬州卫指挥使司。
扬州卫隶属南京五军都督府,是南京直隶的卫所,分为前后左右中五个千户所,其中居中的千户直接归都指挥使司管辖指挥的千户所,叫做守御千户所,整个扬州卫的人数大概有五千多。当然了,这是编制上的人数,实际上是否有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与其他的卫指挥使一样,扬州卫的最高长官就是扬州卫的指挥使,正三品官衔,算是扬州的最高武将了。
“徐管事,这位扬州卫指挥使为人如何?”杨莲下了马车,对身边一个胖大的中年人问道。
此人叫做徐,来自魏国公府,魏国公府在南京多年,世镇南京,扬州卫就归魏国公府管辖,关于扬州卫的事情问他自然是没错的。
“扬州卫的指挥使叫蔡谝,是一个和善人!”徐笑着说道:“杨公公放心,这扬州卫出不了纰漏。”
听到徐这么说,杨莲略微松了一口气,这里是最后一站了,绝对不能出纰漏啊!
“到了咱们就进去吧!”一边成国公府的管事陈谦开口说道:“在这里站着算是怎么回事啊!堵着人家的门,人家要一会儿可要赶人了。”
一行人进了扬州卫指挥使司之后便被人引领到了会客厅,扬州卫指挥使蔡谝此时已经坐在这里等候了。来的人虽然是魏国公府人,但是也不值得蔡谝出去迎接。
“徐见过蔡大人!”徐走进会客厅之后,连忙躬身行礼道,等到徐让其免礼,徐这才笑着站起身子介绍道:“蔡大人,这位是成国公府管事陈谦,这位可就了不得了,东厂杨公公干儿子小杨公公。”
蔡谝微微一愣,原本他还没太将这件事情放在身上,即便来的是魏国公府的人。在蔡谝看来,无非是魏国公府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办一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杨莲三个人也没绕弯子,毕竟他们用不着蔡谝为他们做什么,只是需要蔡谝在必要的时候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个必要的时候还未见得能不能有。一番交谈下来之后,蔡谝也弄明白了三个人此来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让自己配合他们做点事,关键时候帮帮忙,出点人手,出点力。
“三位放心,此时绝对没问题!”蔡谝满口答应:“有用到蔡某的时候,三位尽管吩咐!”
等到三个人离开之后,蔡谝的脸就沉了下来,走到门外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文书招了招手,然后开口吩咐道:“你悄悄的去一趟扬州知府衙门,本官要请知府大人吃酒,今天在瘦西湖上雇一条船,安排好,明白吗?”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文书答应了一句,然后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