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厚重的铸铁大门被从外面敲响，会场守门人拉开铁门上的观察板，看到外面阴森森的身影以及刺目的车灯。由于灯光的关系，守门人无法看清来访者的脸，以至于直面特工仍不自知。

“我找尼奥。”

“没听说过！”守门人很小心。

“我有东西给他，一份礼物，感谢他使我获得自由。”来访者声音低沉，将一个信封递了进去。

“知道了，滚吧！”守门人粗暴地将观察板合上，就在他犹豫该怎么处理手中的信封的时候，尼奥匆匆赶了过来。

“外面是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胖些的守门人警惕的问。

“他给你留了这个。”瘦些的显然对尼奥很是熟络，直接一步上前将那信封递了过去。

尼奥顺手就将那信封撕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耳麦特工专用的耳麦。

“他说你给了他自由！”守门人在一旁补充道，“有什么问题么，长官？”

“会议到此结束，快去准备撤离！”尼奥有些焦急地吩咐道，“特工来了。”

“特工？”守门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铸铁的大门被硬生生的砸出一个个拳印，当下两人对视一眼，撒腿便朝里间跑去。

铁门被砸开，三个陌生面孔的特工挤了进来。

“是他，系统里的祸乱之源。”三名特工互相对视一眼，从这交谈的内容里便可以判断，这后来的三人与之前从信封的那位压根儿不是一路的。

“要上么？”三名新手显然听说过尼奥的战绩，问话这位多少有点儿怂。

“干他，他就一个凡人！”但其他两个可不这么想，扬名立万只在今日，这时候就一个字干！

于是，三只初生牛犊冲上去了，统共坚持了十五秒，随即便口吐白沫后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尼奥忽然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街角，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测自己，但眼前却又空空如也。犹豫片刻，他索性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确定方位之后，朝着先知的老房子飞去。

尼奥离去不多时，就在他方才凝视的巷道拐角，特工史密斯缓步走出。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和以前一模一样。”

“也不尽然！”另一名史密斯也走了出来，重获新生的史密斯，已经掌握了自己身为一名“病毒”的能力，同化、复制……随着“史密斯”的数量越来越多，他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强。

“啪啪啪……朋友，别来无恙！”生硬的掌声从两个史密斯头顶响起，在一根熄灭的路灯顶端，夏恒单腿蹲坐在那里，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模样。

夏恒私下里以为，黑客帝国之所以叫黑客帝国，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剧中人物哪怕深更半夜也在脑门上架个墨镜。本来眼神儿就不好，再戴上这东西能看到个鬼啊。

“始祖？”两个史密斯冷冷的看过来，那视力竟然出乎想象的好。

“直接称呼我为艾帕克就可以，那个外号实在太难听了！”夏恒居高临下的说。

“你以为自己可吃定我们？”

“不不不，我这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之所以找你，是为了谈笔买卖。”夏恒莫测高深的摇摇头。

“买卖？”史密斯嘴角出现一抹蔑笑，他想起了塞弗那个反骨仔，“你能给我提供什么？”

“尼奥的命以及……自由！”

“自由？”史密斯闻言神经质般的大笑起来。

“给你一个取代主脑的机会，一个可以将你的实力发挥到极致的机会！”夏恒丝毫不以为许。

“你知道我的能力？”

夏恒努努嘴，场上两个史密斯，一切都明摆着。

“那你想要什么，也想重新回归矩阵？”

“别把我和塞弗那个蠢货相提并论！”夏恒摆摆手，随即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条件……第一，帮我从矩阵中带出一个程序；第二，锡安一百年的控制权。”

“我要如何能信你？”

“你不需要信我，大家只要各取所需就是了……”夏恒从路灯上跳下来，走到史密斯身前，“若是合作不满意，大可以随时撕破脸。”

“有意思，说说你的想法？”说话的间隙，从四周巷道中又走出几个史密斯，隐隐有将夏恒包围的架势。

“啧啧，这可不是谈生意的态度，我还是先给你上一课吧！”话音未落，夏恒的身形便消失在史密斯眼前，不过数秒间隙，四周围拢来的复制体们的头颅便纷纷被踢爆。

“……”史密斯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忌惮之色，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比尼奥还要强大的对手。

“你的分身多，应该不在意这点儿损耗！”夏恒甩了甩手，开颅一时爽，却容易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可以好好说话了么？”

“……”

“我说，你听……”夏恒不在意他的态度，“今晚你去这个地方，暗中找到一个名叫帕尔塞弗涅的女人。报我的名号，她会随你走！”

史密斯随手接过夏恒丢过来的纸条，看了一眼后没有说话。

“明天，麦伦普号船会被留在矩阵当中，他们的目的是负责与先知联络！”夏恒继续道，“先知那里……应该没人比你更熟络了，找到这群人，利用他们的躯壳把你自己连同那个女人带出矩阵！”

“用这种方法得到的躯体，大脑皮层会损毁严重，存活不了多久……”史密斯忽然开口。

“没关系，你很快就将拥有更加强大的躯体，而她……就更不劳你操心了！”夏恒心里暗哼一声，暗忖你自己在原剧情里不是玩儿的很遛么，怎么到我这儿就萎了。

“更强大的躯体？”

“你曾经的特工权限太小了，哪怕利用尼奥带给你的系统漏洞得到不少讯息，但还是太少太少……”夏恒伸手摘掉史密斯的墨镜，直视他鹰隼般的双眼，“这只是一个小合作，带出那个女人，对你而言不过顺手所为，而你即将得到的……将远超想象。”

“这似乎是一场看不清收益的赌博！”

“没错，但你赌的起！”

“我会考虑！”史密斯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没问题，期待我们可以在锡安见面！”夏恒微微一笑，“对了，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在同化先知之前，不要对尼奥出手，那只会打草惊蛇！”

“……”史密斯止住了脚步，“你知道我与先知的关系？”

“当然！”

“你认为我会对她出手？”

“为什么不？”夏恒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你们娘俩儿啥关系自个儿心里没数么。

“看来，你和我是一路货色！”史密斯沉默片刻后忽然露出一抹讥笑，“你的要求，我答应了，锡安见！”

“好极了！”夏恒看到史密斯离开的背影，忽然感觉这人有点儿可怜。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道理放在史密斯身上尤其的应景儿。

“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心，哪怕只剩一丢丢……”沉默许久之后，夏恒轻轻吐出一句心里话。

把事情交给史密斯去做，夏恒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些由主脑编制出来的程序，在矩阵中长得虽然与人类一般无二，但骨子里还是机械思维。而机械思维在处理问题时没有那么多的变量，只要指令明确，最终得到的结果往往不会太离谱。

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梅洛文基恩和史密斯之间玩儿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小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疯狂？”提亚马特忽然开口，“就算你现在什么也不做，等到那个女人身上的气运光环崩裂，我们也能得到足够多的本源之力，你完全没必须再去冒这种满盘皆输的风险。”

“我以前不知道你作为一名创世神为何会被推翻，现在我倒是有点儿头绪了……”夏恒摇头否定道，“这世上万事万物都在不断的挣扎竞争中踽踽前行，只有死亡才能让这一切停下来。反之，如果你自己选择停下来，那么也就离败亡不远了。”

“……”一向喜欢与夏恒抬杠的提亚马特罕见的没有反驳，或许在她心中，也在不断反思自己失败的原因。夏恒所说也许只是其中一种，只是这一话题却勾起了她的心事。

“我们白手起家，打着赤脚来这里闯荡，穷的就只剩一条命了，这时候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夏恒很是光棍的说，当年某位老哥手里好歹还攥着两把菜刀，自个儿来《黑客帝国》时可就只有一张身份证。

“也许……你真能成长为一个大人物！”提亚马特忽然说。

“那要能成长起来！”夏恒很有自知之明，这世上成功者总是少数，比成功者更努力的大有人在，但大多数人都栽倒在路上。他不觉得自己一定会一路顺风，所以他愿意享受，道德感也不太强，能走到哪步算哪步，走不下去了也不怨天尤人。

“你知道就好！”提亚马特傲娇的撂下这么一句就再次陷入沉寂当中，而夏恒也随船重返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