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悲道:“该说的都说了。”
黄彩儿笑道:“几十年的师兄弟,难道不要说上三天三夜吗?最好是促膝夜谈,有酒有肉。”
宗悲伸手作打的姿势,道:“就你最调皮。”
黄彩儿嘻嘻一笑躲了开去。
黄彩儿和宗悲胡闹的这一会儿,端木情看也没看宗悲一眼,调头就走开了。前不久九幽教攻打少林派,端木情也份,他们是敌人,也不用客气。
宗悲大师却不失礼数,对着端木情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
黄彩儿道:“师叔,你们都说啥了?”
宗悲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叙叙旧。”
黄彩儿道:“那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宗悲道:“不错,我现在就要回去了,你们呢,是要留在九幽教吗?”
黄彩儿道:“我想留在九幽教几天,在这里看一看。”
宗悲微微一笑,道:“啊,是啊,这里是中原武人心中最神秘的地主,也是最向往的地方,你好奇,也是难怪。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之后,你们还会去中原的吧?我们在哪里汇合?”
黄彩儿道:“你们离了九幽教,先去两界河吗?我们就在那里汇合好了。”
宗悲道:“也好,中原数千豪杰,在九幽教内是走不得水路的,出了九幽教的地界,怕真是要走上几天。你们两个不一样,一个是九幽教的少主,一个是九幽教的少夫人,九幽教一定会派人送你们,就算再晚几天,应该也能赶在我们的头前。那,咱们就两界河见了。”
三人并肩而行,走不多远,便有一个九幽教的黑衣教众迎上前来,道:“少主,少夫人,副教主有请。”
言无信道:“常叔叔吗?他在哪里?”
黑衣人道:“副教主在无极峰。”
无极峰是常笑天住的地方。言无信道:“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
黑衣人向言无信和黄彩儿一躬身,向路忙的林子奔去。
言无信、黄彩儿拜别了宗悲,转向无极峰。两人到了常笑天,无极峰的守卫看守告诉言无信,常笑天在后山练武场等候言无信。
言无信带着黄彩儿到了后山,常笑天正在后山练功,言无信正要叫常叔叔,但到常笑天练的功,又忍住了,拉着黄彩儿偷偷地站在一旁。常笑天练的不是别的,而是回天掌。言无信拉着黄彩儿,躲到一片大石后面偷看,常笑天每一招,每一式,皆深得回天掌的宗旨要诀。言无信更加比笃定,这回天掌一定是父亲亲传,可言无信实在想不通,父亲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将只有教主才能练的武功传给常叔叔。
再看常笑天,常笑天一招绝世无双,接着又是一招翻云覆雨,一掌将三丈远的一株老松击成两断,言无信和黄彩儿瞠目结舌,惊的说不出话来,常笑天这功力,果然强的让人害怕。
常笑天练罢,头也不回,道:“信儿,你看我这一招翻云覆雨使的如何?”
言无信一听常笑天这么说,就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只得从大石后走出,道:“常叔叔神功无敌,小侄大开眼界。”
常笑侧头斜瞅,道:“真心话?”
言无信道:“比真金还金。”
常笑天看了言无信一眼,对言无信的话却也并不怀疑,道:“是啊,我也自信,这一掌不输教主多少,不过,有一个人,我一定是比不过的。”
言无信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是我师父,苏不见。”
常笑天道:“啊,是啊,苏不见确实是当世奇才,我的武功,比他确实不如,不过我说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言无信道:“那是谁?”
常笑天道:“是你。”
从前,在九幽教中,言无信是公认的武学奇才。但,经过了几个月的逃亡,和常笑天几个月的追杀,再从常笑天口中听到这句话,言无信觉得怪怪的。
黄彩儿道:“常叔叔真心的吗?”
常笑天笑道:“自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只怕是九幽教三百年来,第一人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十个加起来也比不上你。”
言无信道:“只是运气好而已。”
常笑天看向远方的天空,道:“我以前也觉得有运气这回事,现在却觉得,这个世上并不存在真正的运气,同样的运气,不同的人,有的人抓的住,有的人怕就不行。”
常笑天像是再说言无信,又像是在自我感慨,言无信不大明白常笑天的意思,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黄彩儿又道:“那,常叔叔派人追杀信哥哥,就是因为信哥哥是天纵奇才吗?”
常笑天道:“不,不是。”
黄彩儿道:“那是什么?”
常笑天道:“如果我说,我从来都不想杀信儿,你们信吗?”
黄彩儿道:“当然不信。”
言无信虽然不说话,但心里想和也和黄彩儿一样,常笑天先后派了好几波人来追杀自己,更在多年前就安排了曦儿在自己身边,还能安什么好心了。
只听常笑天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信儿是九幽教的少主,九幽教后辈之中,再无此等人才,如果我杀了他,就是断了九幽教的未来,九幽教若是因此没落,我岂不成了九幽教的大罪人。”
言无信心想,话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但你设计囚禁了我父亲,自然会防着我,所以才想斩草除根。但言无信仍有些惧怕常笑天,虽然觉得现在他不会加害自己,但这话还是不敢说出来。而且,言无信觉得,常笑天之所以不再加害自己,不是他不想,而是父亲还活着,常笑天有所顾忌。
黄彩儿却道:“那你不怕,信哥哥将来学成武功,找你复仇?”
言无信拉了拉黄彩儿,常笑天一向严肃,教中地位又高,可不比五大长老地位在自己之下,要对他礼让三分。生怕黄彩儿大胆触怒了他,拉了拉黄彩儿。
黄彩儿全不放在心上,常笑天也意外地并不介意,笑了笑道:“怕啊,所以我之前几次派人,就是想抓他回来,只要他在我的手中,就不怕他翻出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