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迷道:“少夫人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依我看,少夫人想的还不够周全。如果这次抓到的,只是哪一派的掌门,那他们大可一死了之,但现在不一样了,各大派,除了少林派之外,各大派都是高手尽出,每一派都不下百人,甚至武当派,都派了两百余人,这些人几乎是他们门中全部杰出弟子了。一派之长可以一死了之,但如果门中精英尽皆死伤殆尽,这个门派就算不毁,几十年都未必能恢复元气,这样,他们便成了门派的大罪人,就不能一死了之了。”
黄彩儿心想倒也不错,这司空迷真是够毒的,什么主意都想的出。
公孙灭道:“司空长老说的不错,少夫人出身中原武林,向着中原一方,也是应该的。”
黄彩儿哼了一声,狠狠地白了一眼公孙灭,她是中原武林,自然为中原武林说话。言无信就为这事担心,生怕五大长老指责彩儿只为中原武林着想。可听到公孙灭这么说,还是有些奇怪,因为公孙灭这么说,已经很客气了,倒像是以一种比较理解的口气。公孙灭可算是五大长老里最激进一个了,他都对彩儿这么客气。
言无信怕有了一个人指责彩儿,就有第二个,连忙申明立场,道:“公孙长老,照你的意思,我也是为中原武林了吗?”
公孙灭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少主是九幽教教主继承人,自当事事为九幽教考虑。”
言无信道:“没错,你们想的是今日,是当下,我想的是未来,咱们将这些人抓了,就等于将大半个中原武林握在掌中。但这种方法毕竟行有风险,咱们不可能永远将这些人控制,九幽教也不可能一直占上风。中原武林虽然一时受制,但早晚要脱离我们的掌控。到那时,我们换来的只会是更大的报复,更多的流血与杀戮。“
司空迷说道:“少主说的的确不错,这是必然的,但少主却忘了,只要安排得当,我们便能控制中原武林大部分的教派、帮派、门派。往后的几年中,我们可以在他们门中安插人手,一代一代的控制他们。当然我仍然相信少主说的是对的,就算是这样,我们九幽教也不可能永远的控制住他们。数十年,或百年,或更久,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摆脱我们。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长久不变的,天下都可以倾覆,江山都可能易主。但只要我们能将中原武林踩在脚下,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公孙灭附和道:“不错,司空长老说的不错,改朝换代的事,同样常有,但并不妨碍世上的英雄豪杰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少主,你能说这没有意义吗?”
黄彩儿气道:“江湖可不是天下,而且九幽教的人太少,不比整个中原武林,只怕控制不了太久。而且与江山易主不同,王朝更替,都是因为朝廷昏庸,以致天下大乱,黎民受苦。新的朝廷,为的是安定天下。而如果九幽教要控制中原武林,是为了制造混乱与杀戮,目的刚好相反,所以,如果你们非要这样一意孤行,九幽教的寿命只怕会更短。”
五大长老和言无信、黄彩儿针锋相对,双方都是寸步不让。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说话了,除了老公子没有表态。常笑天看了看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老公子脸上,问道:“老长老,他们都说了意见,你的意思呢?你觉得我们是该放了中原武人,还是该给他们下蛊,加以控制?”
老公子缓缓站起身来,环顾众人,道:“几位长老、少主和少夫人,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但各位别忘了,咱们九幽教创教的教旨是什么?四大长老的遗愿又是什么?咱们九幽教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四位长老、言无信都不说话,武林中人,谁都知道九幽教创教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中原武林,或是让中原武林臣服在九幽教的脚下。老公子这么一说,几人便知道,老公子也是支持几个长老了。
老公子看众人不说话,缓缓说道:“九幽教只有一个存在的目的,就是压倒中原武林。这是四大长老创教之志,也是九幽教存在的意义,难道我们这些徒子徒孙,不该遵从祖师爷的教旨?不该遵从祖师爷的遗训?如果不遵从,那岂就是背叛祖宗,背叛九幽教?那么,九幽教存在的意义又在哪?”
言无信心中一凛,老叔叔说的,九幽教存在的意义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背叛祖师爷。言无信虽然一直觉得,老祖宗的遗志远不如九幽教上下,一干教众的性命,但这一条却是无法正面反驳的,因为九幽教上下一干人的性命,就是为完成祖师爷的遗志的。
言无信本来以为老公子会支持自己的,因为老公子一直都是父亲最坚定的支持者,不论是父亲被囚,还是自己逃亡,老公子一直都是站在他和父亲一边的。就连昨天晚上他也是暗中帮助自己,言无们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公子竟然会站在常笑天的那一边,而且是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无信失望之极。
现在五大长老都表了态,言无信和黄彩儿也表明了自己在态试纸,常笑天站了起来说道:“九幽教大事,五大长老,两位教主,九幽教少主都有权参与决策,现在五大长老都支持控制中原武林。反对的只有信儿和彩儿两个,所以我决定。”
常笑天还没有说完,言无信又站了起来,打断常笑天的话说道:“常叔叔,是非对错并不是因为人数多少而改变。如果咱们真的给这些人下蛊,后患无穷。而现在收手,是最好的结果。咱们之前大举攻打少林派,在嵩山下设埋伏,杀了不少中原武人,结下了深仇。但这次是中原武林主动攻打我们九幽教,咱们是被动防守,而且中原各大,各路豪杰几乎没有伤亡,如果咱们这时候将他们放了,便是一个大人情,之前仇的仇,说不定就因此得已化解,咱们便可以和中原武林永息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