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信、和黄彩儿同到了方丈室,宗悲早已备好了饭菜。饭是白米饭,菜是青菜豆腐,一眼看过去,连油水都没有。言无信、黄彩儿,一个是九幽教的少主,一个是黄家大小姐,山珍海味,那是吃惯了的,虽然现在有些饿了。但在少林寺内日日青菜豆腐,口中都淡出鸟来了,再见还是青菜豆腐,哪里还有胃口?但当着宗悲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坐吧。”
宗悲招呼言无信、黄彩儿相视苦笑,不得不坐下来。
“怎么样?信儿,你的易筋经可有进境?”
“大有进境。”
宗悲很意外,连忙问起。言无信将昨天的事据实说了,宗悲听了,喜不自禁,连连道:“那还真是不小的进境,真是不小的进境。想当初师父传我易筋经时,我足足练了一个月才有变化,你现在才几天,竟然进步如此之大。一直听说,你是九幽教三百年来,最有天赋的武学奇才,我一直都不信呢。”
黄彩儿道:“现在师叔您信了?”
宗悲笑道:“信,信,要知道,即使是我少林派,几代人也难有一个可以练成的,我练了一个月才有变化,师父已经说我极有天赋了。”
“那还要谢师叔垂爱。”
“化解中原与九幽教的干戈,一直都是我的心愿。现在能做到此事的人,惟你一人,我这么做也不仅仅是助你,也是在完成自己的心愿。”
“那么说,还是信哥哥在帮师叔您了?”
“是啊。信儿,现在九幽教与中原闹成这个样子,中原各派必然要对你不利。我已经分别给诸大侠、万大侠、黄大侠、武当掌门,药王医仙写了信。又分别请了一些江湖上有名望的江湖豪杰,还有些让弟子们传出消息,请他们十日后,来少林寺。”
言无信知道这是宗悲要帮他化解各派,江湖豪杰与他九幽教部众的恩怨,连忙起身相谢。
宗悲道:“你是我的师侄,我做这些是份内事。再说了,九幽教与中原武林合解,也一直是我的心意,即便你不是我的师侄,这件事我也会去做的。”
三人说了些中原武林与九幽教的事,宗悲又问起了师兄宗慈的事来。言无信一一说了,说了不端和尚在教中安份,也不轻易杀人,好色一事嘛,也没有提。这当然是骗宗悲的了,不端和尚还是老样子,吃喝嫖赌,样样都干。只是他在九幽教身居高位,而九幽教与中原又相安无事,杀人的事已经很少做了而已。
宗悲待言无信这么好,言无信不想骗宗悲,但言无信知道宗悲不仅极是关心这个不干好事的师兄,只怕更愿看到师兄改过自新,所以言无信骗宗悲,也是一番好意。。
宗悲又隐晦的问起,既然师兄是九幽教的长老,常笑天造反,会不会对师兄不利?言无信知道这才明白,宗悲绕了半天,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便说了,自己拜不端和尚为师,教中除自己和不端和尚两人,再无第三人得知。又说了,不端和尚也不属父亲一派,而常笑天要收拢人心,也不会将师父怎么样。
宗悲师这才略略安心,其实言无信拜不端和尚为师,压根就是他瞎编的,是没有的事,既然没有,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你是我师兄的弟子,我们师兄弟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有时候我真想多传些少林武功给你。”
宗悲边说边给言无信夹了一声豆腐,看言无信眼神也是一脸慈爱。言无信虽身为九幽教的少主,而且这也只是一块味道普通的豆腐,但自小到大,这种事从不曾有人做过,感动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师父已经传了我不少武功了,再加上天南山庄的武功,还有我九幽教的武功,这些武功哪一样都是名震天下的绝技,师叔若再教我,只会贪多嚼不烂。”
宗悲道:“是啊,学多了就难精,不过,依我看,以你的资质,现在学的倒不算太多。”
言无信不明宗悲的意思,正要相问,宗悲又道:“对了,今天晚上,你还要去后山,与霍掌门比武吧?”
“是,弟子不是霍掌门的对手,等拖他两日,我那些部下差不多安全了,我就认输。”
“认输倒不必,比武较艺,自当各逞绝技,竭尽全力,这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宗悲说完这些,低着头,思索着什么。
“师叔,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倒没有,只是有件事,一直让我很奇怪。”
“什么事?”
“这一次各大派死了这么多人,各路豪杰死伤更多,各大派应该会派更多人来,还有那些死伤的中原豪杰的亲朋好友,应该也会来兴师问罪的。”
“他们不是来了吗?五个掌门昨天已经到了少林寺里来了。”
宗悲摇了摇头道:“我也以为他们是来了,因为前几日,接连下雨,我也没有派弟子下山查看。今日我才派门人去看了一下,发现嵩山上下,并不有人。”
言无信也是心生疑惑,已经过去几日了,前来兴师问罪的人虽未必能全到,但至少该来大半了。可若说到了,前些日子,各原高手死了千余之众,他们的师门、亲友、朋友只怕会数倍,不论怎么藏,也会露出痕迹的。
“那么说,他们是没来?”
“我不知道,照理说不会不来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在某一地聚集,等人来齐了,再上少林寺呢?”
宗悲又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我也有想过,但九幽教余下的只有十几个人,养了这几天的伤,他们的伤就算没全好,好该好的差不多了,难道那些来寻仇的人,不怕你的这些部下跑了?而且这几日,虽然几天,虽然有人在上林寺外监视,可最近两天,似乎连监视少林寺的人都没有了。”
这下言无信也有些奇怪了,可又猜想不到其中的原因。三人各自猜想,谁都说不出这其中的原因。吃罢了饭,黄彩儿和言无信离了方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