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颠尼雅帝国皇历291年7月5日。
布列颠尼雅帝国,潘德拉贡,白央宫。
戈泽文一直有着个习惯,那就是在处理政务疲累的时候,就会出到白央宫内,在白央宫内随处走走。
此时的戈泽文,也正一如往常那般,走在白央宫内的某条走廊上,放松着疲累的身心。
而几乎和戈泽文形影不离的雅各,则紧跟在戈泽文的身侧,陪着戈泽文一起散步的同时,向戈泽文汇报着西部讨匪军团的近况。
“讨匪军团目前的战况非常喜人。”雅各微笑着冲一旁的戈泽文报告着,“区区的土匪,根本挡不住艾伦和恩利二人的兵锋,5支最大的土匪队伍已被轻松剿灭,剩下的3支势力最大的土匪团中,也有1支投降,而投降的势力较小的土匪队伍则不计其数。”
“此次的讨匪作战中,第一大功应该颁给恩利,每逢战端一开,恩利就会亲自带领士兵冲锋、永远冲在士兵们的最前面,大大地鼓舞了士气,也正是多亏了恩利的勇武,我们的伤亡小了许多,剿灭土匪的进程也快了许多,按目前的进度来看,讨匪军团应该很快就能班师回来了。”
“恩利亨特吗……”戈泽文含笑点了点头,“文武双全,既能坐镇后方统帅大军,又能冲在最前阵亲自冲锋,真是一名难得的善战猛将呀,日后再多多培养他吧,凭他的资质,日后成为骑士团的团长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啊,还有一件事。”
雅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啊”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
“根据讨匪军团那传回来的报告所示,伊尔莎在讨匪军团中似乎有着很高的人望呢。上到艾伦、恩利这样的高级将官,下到普通的士卒,都非常地喜欢和尊敬伊尔莎呢。”
“哦?”戈泽文一脸好奇地挑了挑眉,“还有这种事?”
“伊尔莎在非常地懂事而且也不娇气。”雅各含笑继续说道,“跟随讨匪军团西征的这一路上,从不喊苦喊累,也没有纨绔子弟的那种蛮横和娇气,从不给讨匪军团的将官士兵们添麻烦。”
“在军中还时常下到军营中亲**劳普通士兵们,在艾伦和恩利二人研究作战计划时,还时常非常懂事地给艾伦和恩利他们二人递水、递吃的。”
“所以,十分懂事的伊尔莎在讨匪军团中有着相当高的人望,非常受将官、士卒们的喜欢和欢迎。”
静静地听完雅各的汇报后,戈泽文点了点头:“这样呀……真不愧是我的孙女呀……”
说罢,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得知自己的亲孙女竟这么出色、没有令他失望后,戈泽文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好了些,连散步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然而,就在这时,戈泽文和雅各二人却听到前方响起了一阵熟悉的怒吼声。
那是盖尔的声音。
戈泽文和雅各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后,便加快了脚步,循着声音快速赶了快去。
很快,他们二人便见到了盖尔的身影,以及一名侍女的身影。
这名侍女非常地年轻,从外表上看,应该才刚过15岁而已。
盖尔怒视着这名侍女,而这名侍女则双目含泪,缩着肩膀和脑袋,如果不是人体只能缩到这么小的话,这名侍女也许可以缩得更小一些。
二人在赶来这里时,就不断听到盖尔的怒吼声和斥责声。
直到他们二人赶到现场后,盖尔的怒吼与斥责才停了下来,转过身冲戈泽文和雅各二人行礼问好着。
雅各移动着视线看了看周围。
发现在盖尔和这名侍女的脚边,有着一摊碎片。
如果雅各没有判断错的话,这一摊碎片曾经应该是一个精美的花瓶。
看到地板上的这摊花瓶碎片,以及盖尔和侍女二人的这幅模样,雅各大致猜出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冲盖尔一番询问下来后,发现正如雅各刚才所猜想的那般。
这名侍女不慎将搬运中的昂贵花瓶打碎,恰好被经过此地的盖尔看中,愤怒的盖尔便厉声斥责着这名年轻的侍女,一直斥责到了戈泽文和雅各二人赶来了为止。
在盖尔刚跟戈泽文和雅各二人解释完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那名可怜的侍女便弱弱地低声解释道:
“对不起……我只是一不小心脚崴了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说!”
这名侍女的话还未说完,盖尔便直接粗暴地打断道:
“错了就是错了!不要给我找借口!你以后不用再待在皇宫里了!待会直接收拾行李走人吧!”
“呜呜……”
这名侍女的年纪不大,应该只是刚进到皇宫中工作的新人而已,阅历不多的她,哪受过这么严厉、可怕的斥责。
尽管一直在忍着泪水,但在听到盖尔要辞退她后,终于忍不住了,几滴委屈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滑过脸颊,汇集到下巴上,最后滴落在地。
“够了!”戈泽文紧皱着眉头,用满是不悦的眼神望着盖尔,“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必要如此恶毒地斥责人家!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多么严重的错误!何必要给予别人这么严厉的处罚!”
“父亲!”盖尔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她是我们皇宫的侍女!任务就是打理好皇宫中的一切!她没做好她的任务,责骂她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给予她这么严厉的处罚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狠狠地惩罚这个办事不力的侍女,才能让其余的侍者感到害怕!让他们之后的工作不敢再大意和松懈!”
“够了!我听够你的谬论了!!”
戈泽文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似的,朝盖尔怒吼着,因音调太高、声响太亮,使得他的这声怒吼都有些嘶哑了起来。
“那按你这么说,那些不慎打了败仗、以致于损兵数千、数万的骑士们都得严惩、处以刑罚咯?”
“一个不慎打碎了花瓶的侍女,你都能处以辞退这种这么严厉的处罚,那如果有骑士不慎打了败仗,那你岂不是要流放他或者直接将他斩首?!”
“谁没打过败仗?!你跟我说说,我们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历史上,有哪位骑士是百战百胜、永远不会输的?即便是统合骑士,败仗也不少吧?!”
“骑士打了败仗、折损无数,那是常态!”
“以后若是让你当了皇帝,我真不敢想象之后的布列颠尼雅帝国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呀!”
“让你当了皇帝,恐怕不出3年,我们帝国好不容易积攒来的这些良臣猛将们,可能都要被你冠上‘办事不力’的罪名,然后悉数流放和诛杀呀!!”
“你难道就不懂得什么叫‘体谅他人’,不懂得什么叫‘以仁待人’吗?”
在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厉声斥责了盖尔一通后,戈泽文喘了几道粗气。
在捋顺了自己的呼吸、抚平了自己的情绪后,戈泽文转过头冲那名年轻侍女说道:
“不用理这个家伙,把这家伙刚才说的话都给忘了吧。”
“我是不会辞退你的。”
“然而虽然你可能不是故意的,但你不慎打碎了花瓶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惩罚也还是要有的。”
“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把你的名字和负责管你的侍从长的名字告诉我吧。”
“我之后会跟你的侍从长说你打碎花瓶的这一件事的。”
“只要你这一个月有好好地工作、成效突出,就免除对你的责罚。”
听到戈泽文的这番话后,这名侍女的脸上立即涌出狂喜之色。
在跟戈泽文连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感谢之后,这名侍女便跟戈泽文说了她的名字和她的侍从长的名字。
记下了这两个人名后,戈泽文便让这名侍女可以离开了。
在这名侍女离开后,戈泽文用愤怒中带着失望的目光看了盖尔几眼之后,便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跟盖尔多言,直接扭头离开。
雅各神色复杂地望了望呆立在原地的盖尔,然后又望了望逐渐远去的戈泽文的身影。
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后,雅各便朝盖尔行了个礼,然后快步跟上了戈泽文的步伐。
只留下盖尔一人还留在原地。
“啧……”在现场只剩盖尔一人之后,盖尔忿忿不平地自言自语道,“严厉地对待下属,让下属畏惧你,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到各地方上历练,就是靠着这一个方法,才令各个地方飞速发展的。”
说罢,盖尔也发出了一声满是不悦的“哼”声,然后扭过头去,朝跟戈泽文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