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看了看张易鹏说道:“对了,买篮球框建篮球场的钱报上来,学校公款报销。”
篮球场的建造费用当时张易鹏并没有问林平要钱,而是他自己垫付。
张易鹏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小钱,不贵,算我张易鹏的了。”
“那怎么行,公事公办。”林平严肃的说道。
张易鹏笑着说道:“你刚刚都说了这两个篮球场以后叫张易鹏篮球场了,我特么还好意思要钱?就权当我捐款建的这俩篮球场,也算为我在这个学校留下点纪念。”
林平一愣,自己刚刚说那一番话的时候那真没有这个意思,张易鹏这么一说,倒有了林平给他戴高帽逼捐的意思。
林平赶忙严肃的说道:“张老师,你别误会,命名只是肯定你的付出和功劳,和捐不捐款没关系,公事公办,这两个篮球场就应该学校出钱。”
“行了!”张易鹏上来一把搂住林平的肩膀,“这还分谁跟谁?我告诉你,这两个篮球场就是我捐的了!谁也不能跟我抢!我的汗水还挥洒在这片水泥地里呢。你刚刚说的特别对,这两个篮球场就是我张易鹏在咱们学校留下的最深刻最长久的印记。两年后我和梦菲支教结束走了,谁还能记得我俩?基本不会有人,对不对,但是你刚刚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张易鹏指着两个篮球场说道:“人家那些人去景区还经常刻个某某某到此一游呢,咱们不做那么没素质的事情,我也没什么留给学校的,就留这两个篮球场不过分吧?”
林平看着一脸诚恳的张易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张易鹏这个态度,他是铁了心自费捐赠这两个篮球场了。
张易鹏笑着对林平说道:“兄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要把这两个篮球场命名成张易鹏篮球场,那总得建个东西标示一下吧!”
“什么意思?”
林平被称兄道弟的张易鹏一时之间搞的有点晕,不明白张易鹏说的什么意思。
张易鹏笑嘻嘻的说道:“你看可不可以在这里立个碑,纪念一下,碑上就写上‘张易鹏篮球场’!”
林平先是恍然大悟,又是一脸无语,心里想道:你可真会玩啊。
林平本来想的是在篮球架上用油漆写上张易鹏篮球场,没想到张易鹏还这么在乎,都要给自己立个碑。
林平笑了笑说道:“行吧,你是财神爷,你说了算。”
林平现在已经默认了张易鹏捐赠篮球场的事情,学校发展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张易鹏这么坚决有心的行为,林平也懒得拒绝。
“不行!”
张易鹏突然脸色一变说道。
“又怎么了?”林平好奇的问道。
“嘿嘿。”张易鹏笑着说道,“兄弟,你看这是两个篮球场,能不能一个命名成‘张易鹏篮球场’,另一个命名成‘于梦菲篮球场’!”
???
林平皱着眉头看着张易鹏,然后无奈的一笑:“行吧,反正你捐的你建的,你想命名什么就命名什么。”
张易鹏开心的笑道:“到时候我要给于梦菲一个惊喜!你说她要是看到我用她的名字命名了一座篮球场,会不会特别的感动,特别的……特别的想哭。”
“额……”林平无语的说道,“可能吧。”
但林平心里想的是:我也不是个女人,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被感动?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种方式也太直男了吧?
张易鹏微闭着眼睛陷入了陶醉,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以我俩命名的篮球场在这里长久存在,就像我俩躺在这里一样,比翼双飞地久天长,想想都有点浪漫哦……”
浪漫你个头啊!
林平想象了一下张易鹏描述的那个画面,两个篮球场就是他和于梦菲躺在这,然后再立上俩碑,怎么感觉这么人呢。
林平吐槽了一句:“万一,我说万一哈,万一你俩分了,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把这俩篮球场给砸了!”
张易鹏无语的看了林平一眼:“兄弟,你这句话我属实不爱听。”
林平说道:“那就当我没说。”
下午,柳峰带着两个男人来到了学校,来到办公室找到了林平。
“林校长,”柳峰笑着给林平介绍道,“这位是柳刚的父亲,这位是柳刚的大伯,他们两位今天来想和您聊聊。”
林平看着两位笑了笑点了点头:“两位请坐。”
心里想着:你们可算来了。
其实柳刚的事情林平心里比谁都急,但是他知道急则生乱,有些事情要慢慢解决,沉稳下来才能化被动为主动,越急越解决不好。
柳刚的父亲看着林平很直接的说道:“你为什么把我儿子撵回家?”
林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淡定的喝了一口水,保持着一个校长身份的威严。
林平在这大山里待了足足一年,与山里各色各样的村民都有接触,这一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对于像柳峰父亲这样的人,要硬不能软。
硬了,他们会怕你,软了,他们可能觉得你好欺负。
要让他对你有敬畏之心,这样事情才好解决。
柳刚的大伯毕竟是当着村长,为人处事来的比柳刚的父亲精明的多,他赶紧用手拉了一下柳刚的父亲,赔礼道歉笑着说道:“我弟他是个粗人,说话比较直接,还请林校长见谅啊。”
林平把水杯放下点了点头:“没事,我这个人说话也比较直接。我想先问问两位为什么让柳刚来上学?”
柳刚的大伯和父亲被林平这句话问懵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柳刚的大伯笑着说道:“当然是为了柳刚学点文化知识,能有个好出息好前程。”
“嗯。”林平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说句实在话,如果你们想让柳刚留在这苦山里,那么大可不必让他来上学。”
林平欲擒故纵的说出了这番话,让柳刚的大伯和父亲再次一愣。
柳刚的大伯赶紧说道:“林校长,您这是什么话?这大山里的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离开大山去城里找个立足之地。”
林平叹了口气说道:“柳刚这孩子,就现在这性格,在苦山在你们村,可能过得舒舒服服。但就他现在这性格,进了城,说句难听的,很有可能被人打回来。”
柳刚的父亲一听火了,站起来说道:“你这是什么话?”
柳峰赶紧去拉住柳刚的父亲,让他坐下。
林平继续淡定地说道:“我觉得你们身为柳刚的家长,对柳刚这个孩子的认识应该比我更加深刻。”
然后看着柳刚的大伯说道:“您是柳刚的大伯,又是一村之长,应该去过不少次镇上吧?也进过城吧?”
柳刚的大伯点了点头:“镇上经常去,县城就去了几次。”
林平说道:“那我觉得您应该有深刻的认识,您就算在村里再牛逼,去了镇上去了城里又算什么呢?”
“你怎么跟我哥说话呢?”听着林平这么说自己的长兄,柳刚的父亲先急了起来。
“你先闭嘴!”柳刚的大伯对着柳刚的父亲厉声喊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真的,柳刚要是继续留在大山里留在你们村里,有你们这些家长的呵护与扶持,上不上学没啥关系,照样活得很潇洒。但要想进到城里去过上好生活,那就必须得上学,而比上学更重要的是性子要改一下,要知道收敛,要遵循规矩。”说完,林平意味深长的看了柳刚的大伯一眼。